第二十二幕 从家人到情人

他的身体烫得像火,紧绷而炽热,手臂将她紧紧围住,疯狂的吻她。她的小腹觉察到了他的异状,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竟然有些怕。

虽然之前曾有过一次,可那是在她醉酒的情况下,具体过程她根本就不记得,脑海里只有零星片段。所以事后,她可以要求他,将已发生的当成没发生过。毕竟没有记忆,也不会如此尴尬。

她的确决定不再拒绝他,但临到此刻,才发现似乎办不到。

拥抱和亲吻可以,但发生关系……这种事换成任何一个男人,甚至是岑寂,她都能够接受,唯独纪亚是不同的。

这么多年,家人的概念已根深蒂固,更别提她一点点看着他成长,如何能轻易改变?

他似乎是觉察到她的抗拒,皱眉之后更加深切的吻她,用力分开了她的双腿。

“纪亚……”她在他唇舌间模糊的低唤,感觉的手指正在摸索着寻找,心头一阵战栗。

进入前的瞬间,他突然停止吻她,微微抬头,紧紧凝视她的漆黑的杏瞳,“又恩——”他唤她,眼神从未如此认真深邃,“我爱你——”

什么?她还没来得及消化,他神色陡变,腰身用力往前一挺,深深埋入她身体。

她忍不住低呼出声,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仿佛在抗拒突来的入侵。

他在上方重重喘息,开始在她体内动作。

她抵着他肩膀,慌乱而迷茫的看他。仿佛仍未接受,此刻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却泛着她陌生的情欲。

难以言述的感觉让他亢奋而激烈,他吻住她,疯狂动着,一次比一次更加深入的占有……

她被这种激烈而野蛮的方式冲击得头晕目眩,终于闭上眼,停止了一切思考,低吟出声……

……

他的时间并不太长,似乎真如他自己所说,在她喝醉那晚,是他第一次。他还不太懂,不知道如何控制,动作太过激烈,身体太过兴奋,一下就达到了巅峰。

他大汗淋漓的倒在她身上,她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哪知他却紧搂住她酥软的身体,不肯放开。

“纪亚……”她开口,声音比她想象的更嘶哑,“起来,让我去冲个澡……”事情发生的突然,她没有避孕准备,只能用沐浴代替。

“不要……”他将呼吸埋在她脖间,低喃,“还没有结束。”

“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抚着她脸颊,抬头对视她,眼底还带着深深情欲,“你让我忍了这么久,别想一次就结束!”说这话时,他语气里带了点赌气意味。

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的跳,“好了,别闹,让我去洗个澡。”

“你不相信?”他赫然在她上方撑起身体,有些顽皮的笑,“那我现在证明给你看!”最后一个字,淹没在他落下的唇间。

他的舌舔过她嘴唇,滑入她口中,寻找熟悉的柔软舌尖。她的气息静淡微甜,仿佛春天的花朵,让他着迷。他抚着她光裸细滑的肩膀,缓缓朝下滑动。

她握住他的手指,侧头躲开他的唇,“纪亚,已经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学,我也得上班,我们——”

“不喜欢身上有我的痕迹?”他缓缓收敛神情,瞳底闪过一丝异样,“所以才非要去洗澡,是不是?”

她有点无语,“你真会想。”她很尴尬,但还是慢慢说出了原因,他愣了愣,逐而抿起唇,起身抱着她走进浴室。

他在木桶里坐下,让她背靠在自己身上,随后开了笼头,让热水一点点漫过他们身体。

“一起洗。”他自身后咬着她耳垂,呼吸粗重。浴室角落亮着一盏小小的夜灯,灯光昏暗,刚巧可以看清对方的肌肤与轮廓。

他这一举让她十分窘迫,哪怕是在从前,和亚然结婚后,她都没如此亲密的与他共浴过。亚然是个传统的人,他们的夜晚虽也激情,但不会这样。

她还在神游,他却已搂着她,让她在自己身上转过身跨坐。他扶着她腰肢,克制不住的吻上她胸前的圆润,她低呼,“你又想干吗?”

“你说呢?”蒸腾热气中,他颇为狡猾的笑了,压低她的头,逼着她不得不与他接吻纠缠,身体摩挲,直至他再一次炽热,低喘着没入她身体。

他握着她腰身,在狭小的空间里上下动作。

她扶着他肩膀,咬着下唇艰难忍耐,不过两次,他似乎已清楚她身体的敏感位,手指极尽挑拨之能事,仿佛要她为他沉醉、失控、疯狂……

见她咬着唇不肯出声,他立刻前倾着吻她,两人的呼吸在唇舌间交缠,她身体内犹如被放了把火,整个人接近沸腾。她在朦胧中微微睁眼,视线掠过他发丝下的眉眼,最终落在他左耳的耳钉上。

两个小小的耳钉,紧紧扣在耳垂之上,去年春天他回国时她第一次见到,总觉得眼熟。

现在她想起来了,这两个耳钉都是她的,几年前去伦敦陪他时,曾有两次不见过耳饰,因为并不太值钱,所以她未在意,只当是丢了。却没料到,是被他拿去,并戴到了现在。

她想着他在进入前突然说的那句话,隐隐感觉事情似乎正朝一个她无法控制的局面而去。

纪亚,他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或者说,他所说的那些话,究竟有多少是虚假,有多少是真实?

“又恩……”他圈紧她腰肢,在她耳旁低吟,那么灼热的气息,几乎快将她融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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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还是在她床上睡到了天亮。

早晨醒来,她侧身朝外,人却依然在他手臂中。

她动了动,背后立刻传来轻笑,他吻了吻她的后颈,“早,又恩!”

看到窗外明媚的阳光,想起昨夜后来的疯狂,她突然尴尬到极点,拉高被子,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干什么?”被子被他掀开,晨光中,他的笑容格外俊朗帅气。

“你——快去上学!”她伸出食指,点上他额头,“再不去会迟到的!”

“我今天上午没课。”他捏过她手指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倒是你,不是说今天要上班吗?”他看看闹钟,“已经九点多了哦!”

蓝又恩悲哀的发现,自己居然错过了闹钟提时,无奈之余只能打给自己的小助理,说车子半路抛锚,可能要晚点到。

挂上电话见纪亚还侧撑着头,一脸暧昧笑容的看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将他踹下床去,“不上课也要起床,下去做早餐!”

“遵命,女王!”他伸出手指,顽皮又宠溺朝她飞了个额礼。

蓝又恩拖着酸软的身子起床梳洗,照镜子时自己都吓了一跳。身上除了吻痕,还布满了淤青,感觉像是被人轮着蹂躏过。

她挑了件高领的薄毛衣,以盖住青青紫紫的脖子,下楼时他已做好早餐,她匆匆吃过,取包就要出门。

“今天按时下班吗?”他在门口拉住她。

“还不知道。”

“好吧。”他有些失望,“路上小心开车!”说着,他低头在她前额一吻,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手。

近两个月没有上班,蓝又恩一到PL就被范青仁和钟倪拉去设计室看夏装的稿子。

一整天时间,她都在花花绿绿的图稿中度过,好不容易选定了这一季的新款,却发现已到傍晚。

午饭三个人只简单啃了几块三明治,工作顺利完成,钟倪提议请吃饭,顺便祝贺又恩腿伤痊愈。

她正笑着答应,纪亚却来了电话,询问她有没有下班,说要和她一起吃饭。

“我今天拿薪水,请你吃大餐!”他听见她忙完了,催促她赶紧下班。蓝又恩无奈,只得和钟倪他们说改天再聚。

“男朋友?”钟倪很八卦。

她再度笑了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范青仁用手里的图纸拍了拍他,让他少八婆。她离开设计室,回办公间取了包和外套,正要离开,小助理却追上来说岑总要见她,让她现在赶紧去。

她看看时间,眉头一皱进了电梯。

意外受伤入院后,她一直没见过岑寂。

道理上,那天是他救的她,她也应该和他道个谢,只是心里想着岑定国的事,这个谢字一直不愿说。

顶楼的办公室内,岑寂正在酒吧后面倒酒,见她敲门进来,又取了个高脚杯,倒半杯红酒,推往她的方向。

“岑总,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她提着自己的外套和包,在吧台前两步站定。

他稍稍抬眉,看她一眼,一语不发,只是示意了下吧台上的红酒。

空腹喝酒真不是个好习惯。她在心里叹口气,执起杯子,朝他缓缓道,“岑总,这杯算敬你的,那天多谢了。”她仰头,将酒红色液体喝尽。

他端着杯子,视线自细长睫毛下透来,带了点审视,“既然有心谢我,为什么等到现在?”

她提唇一笑,将酒杯搁在吧台上,“我前天才去拆了石膏,之前找不到适合机会,还请岑总不要见怪。”

他目光一凝,连着酒杯将她的手握住,指上用了十分力气,她挣脱不开,心下生气,脸上的笑容却仍保持着,“岑总,这又是干什么?”

他眉间浮了暗色,似是看透她的表里不一,颇为不满。

握着她的手仍分毫不松,她实在不想僵持,终于落下笑容,“岑寂!”

“我以为,你能坚持的更长一些。”他勾起薄唇,松开手指。

她立刻抽手,转动发痛的手腕,“你到底有什么事,直说吧!”

“还记得这瓶酒吗?”他目光一转,落在红酒之上,“那年,我们第一次单独去吃西餐,你说很喜欢这个年份,只可惜很难找到。这瓶是我一个月前从别人手里高价买来的,今天刚刚开,怎么,你之前没有喝出来?”

“旧人旧事,我都忘了。”她淡淡道。

“忘了?是啊,你对于遗忘总是如此得心应手。可对那个人,无论过去多久,隔了多少世事,却是永远记在心头。”

“我一辈子也不会忘。”她静静回视他,“今天叫我上来就是为了喝酒吗?岑寂,不介意的话听我一句。这瓶酒,你不应该和我喝。或许是你更善于遗忘,那么我来提醒你。如果不是亚泰琪,我不会来PL,我们的立场是对立的。从你运用计谋让我从手里散了部分罗丽达的股份开始,我们就再没有一起喝酒的可能。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而你只是岑总,所以不介意的话,我想我得走了。”

他眸底有冷意,锐利而强势,可她不在意,拉开门时似乎想起什么,又回头朝他一笑,“忘了说。其实我对红酒一窍不通,之所以会喜欢这个年份的酒,只因为那年是我和亚然第一次见面。这瓶酒,是属于我和他永远的留念。”

门在他眼前关上,他执着酒杯的手指慢慢收紧,直至手臂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光鲜高级的西服之下,隐藏着丑陋的伤口。

那是那晚,为救她而留下的伤痕。

危机来临那一刻,为了那个女人,他的身体居然背弃了他的头脑。

他应该早就觉醒了,应该早就清楚她的残酷,可为什么?

太不值得!

寂静的室内哐啷一声,那瓶红酒静静碎在她离去的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