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戴上假面具演戏

波里斯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说:“要我说呢…那位…肯定是高贵的公主。”

“……”

寂静的庭院连小鸟和虫子也没有,只有沙子。在两个人沉默的相互对望中太阳已快落山了。

“…相聚总是有别离的。”

艾匹比欧诺用瘦小的手指在虚空画起了曲线。随着手指出现了与真人一样精妙的画。

褐色头发垂到腰际,头上系着长长带子的漂亮的姑娘,她是一个只出现在画里的美女。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闪发亮,像一个慎重又自由、真挚又可爱、亲切又大胆的公主。波里斯感觉这个女子有点像一个人,对,就是恩迪米温。

“艾波珍妮丝是跟名字一样高贵的公主…她有预言会亲手杀死父亲,并成为那预言的牺牲者。我们从小一起读书,相互都了解。都已约定好未来,但七年没见上面。自从她懂事起,知道了那可恶的预言,她就离开了一直以为是亲生父亲的国王陛下,离开了亚勒卡迪亚到处流浪。回来时艾波珍妮丝身边就有了强大‘真理的圆桌’魔法组织。当时我在故乡克里格。人们只是把少年时期就扬名的我当作一个故事的主角,几乎忘了我的存在。”

波里斯睁大眼睛问道:“那么公主殿下的生父是……。”

“能猜得出来吗?是的,就是魔法师会议首领,也就是亚卡岱米的吉提西,他就是艾波珍妮丝的亲生父亲。”

艾波珍妮丝是卡纳波里王吉提西唯一的子嗣,是想当然的王位继承人。从知道那诅咒的预言开始,吉提西为打破那预言,就把王位传给了自己的弟弟并与艾波珍妮丝断绝了血缘关系。只是吩咐弟弟如果千万要把王位继承权利交给艾波珍妮丝。

但随着岁月流逝新上任的王的权利渐渐高于吉提西。艾波珍妮丝被抛得远远的,新的国王把王位交给亲生儿子提西亚宙。吉提西虽愤怒但也无可奈何。虽然他对王国的情感强烈,但长时间处于魔法师会议首领,不能因私人恩怨破坏和平。

他执着于井中世界,乐于帮助恶势力就是这时候开始的。普通人有时也戴上假面具演戏,吉提西被压制的愤怒在那种**下变得更强烈。

结果跟波里斯从幽灵听到的一样。艾波珍妮丝不知吉提西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就杀死了他。知道真相以后为断所有罪恶,决心到亚勒卡迪亚为“消灭的祈祷”献身。之后,艾波珍妮丝七年后在亚勒卡迪亚与艾匹比欧诺再次相遇了。

“七年…两个人变化很大。艾波珍妮丝失去了快活的秉性,眼睛也变得深邃。我呢,也变得怪僻。长时间的离别之后,我们一见面就吵架,两人都抑制不住自己。明明可以饶恕对方,但时间把两人变成了神经质。回头一想…艾波珍妮丝好象故意不让我参加‘清晨塔仪式’。”

艾匹比欧诺突然爆发出笑声,说:“那怎么可能呢,我没有做好死的觉悟,我怎么可能亲自杀死我的人偶呢?我还甚至嘲笑说带着‘真理的圆桌’队伍,‘消灭的祈祷’决不会成功的。她还因此发火了。真可笑,为什么两个人在一起的最后瞬间要用吵闹来荒废呢,早知道千年之间没有她会这么难过,决不会那样了。”

艾匹比欧诺也不知是笑还是哭的表情咬着嘴唇吐出一口气又重新咬嘴唇。但波里斯完全能理解他的痛苦。就像他每当想伊索蕾时,就后悔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在一起的珍贵的时光。

虚空出现的影子渐渐变淡,变成光消失了。艾匹比欧诺看着那虚空说:“比那还悲哀的是,我在渐渐忘了艾波珍妮丝曾经存在的事实。”

“忘?怎么可能呢,不是说过永远不会忘记千年前的事情?”

“当然记忆本身是不会消失的,但也有消失的。是感情吧…所有的记忆都可以记忆,但当时的感觉是不会有了,那应该是心理上问题…,假如你的话没错的话,把我变成这样一个执着和痛苦都记不起来了,当时的状况连一个偶然的眼神我都会记住的…但感情不是可以收藏那么长时间的吧。被稀释…色彩也渐渐褪色…这些都变成了好象不是我亲身经历的,就像书中故事一样。”

波里斯也不知怎样安慰他才好,知道千年的时间长,也知道那么长时间所有的所有肯定会有变化,不会一成不变。但难以接受人间最朴实的感情也会随着岁月的流逝变得黯淡。所有的东西都消失,那永恒的爱情呢?!

“再过会儿,我是不是也会一点感觉也没有呢。”

背后传来了脚步声,也有娜雅特蕾依的声音:“但你不会活到千年的。”

波里斯一想,娜雅特蕾依的话语正中下怀。活不到千年也就不用担心感情了。

艾匹比欧诺用异样的声音说道:“你俩还是都走吧,不,给一件礼物吧,跟我换披风吧,会有帮助的。

波里斯顺从地脱了披风,不管有没有帮助他都不想拒绝艾匹比欧诺的提议。

但接过波里斯的披风的艾匹比欧诺好象很羞涩,说:“我脱披风时别回头看好吗,那是,嗯……”

波里斯也没打算问理由,这是可以理解的。艾匹比欧诺本来与公主坠入爱河,是自尊心强的年轻的魔法师。可以猜测,他肯定是不想让别人看到消瘦了一半的身材。

艾匹比欧诺的披风不是很破旧,是一件染了黑色的到膝盖的披风。

“那两畜生还是放生吧,旅行会不方便的,等你们去了就知道了,有人在等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