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哦。”

“你和老家伙怎么样了??”

“还凑合吧。哎……我也不知道。”

“看来是不行啊。我早就知道那个老家伙小心眼,他可不是普通的小心眼。”

“你到我这里来吧?我们放松一下。”

“什么?”

“我在我哥哥的夜总会里,我们去跳舞吧。”

“什么?”

“快来吧,早就知道那个老家伙会是这样。快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恩……恩珍呀!!”

“你不要像上次那样出来!!我们的迎宾先生不会放你进来的。”

“恩珍啊!!”

嘟嘟嘟~~

“恩珍啊!恩珍啊!”

恩珍挂断了电话。这种时候去哪门子夜总会呀!我的脑子本来就乱得要命,死丫头,我应该出去吗?

我在房间里考虑了三十多分钟,最后还是换上衣服去了夜总会。这个地方真让人头晕目眩。这是哪里呀?到处都是耀眼的招牌。我真搞不清楚哪儿是哪儿。

这时,我看见了那个迎宾先生。就是上次不让我进去的大叔。

“你好!”

“我好象在哪儿见过你?”

难道他还记得我?

“恩珍,我是恩珍的朋友!!”

“啊,那个土气到极点的女孩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那个大叔上上下下地打量我,嘴里吧嗒吧嗒嚼着口香糖。哧,什么叫土气到极点?

“当时你穿什么衣服了??哈哈。”

“哎呀,大叔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

“哈哈,我知道了,知道了。”

“哎,恩珍在哪儿??”

“恩珍应该在里面。”

我尽量对那个大叔露出我最漂亮的表情。因为我担心他会不让我进去。

“你这个表情很性感,要是上传到性感网站应该最合适了。”

这个大叔,他说话怎么这么肆无忌惮?他真是个让人无论如何都喜欢不起来的男人,混蛋指数百分百。他的名字就叫百分百,混蛋百分百。

“进去吧!!看你有认识人在里面,我才放你进去的!!”

咣当咣当,我横冲直撞地走了进去。

我情不自禁地侧过身去,撞了那个大叔的肩膀一下,然后才走开。

“呃???”

那个大叔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喂!!!你是故意撞我的吧??”

“啊啊~~~~”

他面目狰狞地向我跑来。

“啊啊,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赶紧跑了下去。我走进夜总会里面,那个大叔不再追我了。哎,又折了我十年寿。我怕死这个大叔了,以后再也不敢到这里来了。

“呃??芮媛啊!!”

“恩珍!!”

我第一次看见恩珍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喝酒。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大鸟大哥怎么办呢?

“你过来。”

“恩珍呀!!”

“怎么了?快过来,喂,你让开!!”

恩珍给我腾出一个座位,笑着喊我过去。

“喂!!”

“坐在这里。”

旁边一个穿黑色套装的男孩子对我说。

“什么??哦。”

我紧紧贴在恩珍身边坐了下来,小声对她说。

“哎,大鸟大哥呢?”

“大鸟大哥?他怎么了??”

“喂!!你那么大声说话干什么!!”

“你找哥哥干什么?”

我看了看那个男孩子,对恩珍说。

“你和大鸟大哥谈恋爱,怎么可以和这些人一起玩儿呢?”

“我不能和他们一起玩儿吗?这有什么不可以?”

“什么?”

恩珍用怪异的目光看了看我,笑着说。

“你放心吧!!他什么也不会说的!!我每天都这样,哥哥也是这样。”

他们两个真的是在谈恋爱吗??恩珍笑着看我。

“喂!韩芮媛!不要把世界上所有男人和女人都当做你和那个老家伙!”

“那个老家伙嫉妒心特别重,但是我们不是这样。现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我们这样的人。而老家伙实在很特别,他的占有欲望太强了。”

恩珍对着瓶子喝酒。

“那个老家伙以前就是这样。哧,不许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拿走,甚至不愿意让他不喜欢的人碰他的身体。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家伙。”

“他的嫉妒心可真不一般。他要是听说友彬喜欢上哪个女孩儿,不到一天,他肯定会把那个女孩儿夺过来,你知道吗??”

“真的吗?”

“是啊,想起来就觉得好笑。那小子交过的女友当中,没有时间太长的。你可能是第一个,金智敏也不过如此。”

恩珍又拿起酒瓶喝酒。

“她是第一个和老家伙交往时间超过一百天的女人,所以大家都记住了她。”

“女人都以和那小子交往为荣,眼睛里怎么会容得下别的男人呢??每天都开心得满面笑容。那个家伙长得的确很帅,是吧?而且也有很多人喜欢他的这种性格。我也是……嗬……”

“什么??”

“呃??啊。”

这是什么话?恩珍喜欢小焕?

“呃??我是说。”

“你喜欢小焕吗?”

“芮媛啊,我的意思是说……”

“怪不得,怪不得你那么了解小焕!”

“不,不是的。”

说完,恩珍开始疯狂地喝酒。她慌了神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真可爱。呵呵。虽然我早就有预感,但是没想到会是真的。

“我去躺洗手间,很急的。”

说完,恩珍慌忙向洗手间跑去。呵呵,这丫头真滑稽。

我往两边看了看,那两个男孩子一会儿看看对方,一会儿看看我。

“我……我也很急,恩珍啊,我们一起去吧!!”

我赶紧跟在恩珍身后。吓死我了,哎哟,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站起身来。

“啪!”

“啊,这是什么呀??”

我撞到上次在这里看到的那个告示板上。小焕和友彬的照片上贴满了贴纸,根本辨认不出来了。

他们两个真的这么有名吗??好象比我想象中更有名得多啊。

“我疯了,真的疯了,怎么能在芮媛面前说这个呢?”

一个女人使劲拍打自己的脸,从洗手间里嘀嘀咕咕地走了出来。她正是恩珍。

“恩珍啊!”

“啊啊!”

一看见我,恩珍惊讶得大叫起来。

“你……你没事吧??”

“啊,我的尾骨呀。”

“嘿嘿。”

“芮媛呀!!我刚才的意思是说……”

“没关系。喜欢一个人又不是罪过,不是吗?就这么一句话而已,你至于这样吗?你觉得我是那种心胸狭窄的女人吗?”

恩珍的表情这才豁然开朗。

“你果然是我的朋友!我没看错人!”

“什么??”

“我们出去跳舞吧!!”

恩珍的样子让人联想到动画片中的超人。她高举手臂,露出骄傲的表情。

“喂!!讨厌,我不会跳舞。”

“快点儿。”

“我真的不会跳舞……”

我还是抵不过恩珍的力量。她的力气真大。我不喜欢舞池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闪闪烁烁的灯光,还有那么多的人。

“噢噢~~”

人们冲我拍手叫好。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恩珍啊!”

那些人不是看我,他们看的是恩珍。她疯狂地扭动身体。一会儿是迪斯科,一会儿又是乱舞。恩珍的头发披散开来,疯狂地跳舞。我活了十八年,还从来没见过像恩珍这样会跳舞的人。

“恩珍啊!!”

为什么一定要在我旁边跳舞?我拍着巴掌,悄悄地逃了出来。我夹杂在那些欢呼的人群中间,和他们一起为恩珍鼓掌叫好。恩珍的舞跳得太棒了。她的身材也好,脸蛋也漂亮,性格也很洒脱。小焕为什么不接受恩珍呢??

一支歌儿唱完了,柔情暧昧的歌声刚刚响起,就有一群男人围在恩珍周围。

“恩珍啊!”

“反正只要我一出场,这些男人就控制不了自己。哈哈!”

“什么??”

“我去跳舞了。谁长得最帅?”

“哎呀!!”

“嘿嘿嘿!”

恩珍拉着其中个子最高的男人的手,又走上舞台。我真要发疯了。恩珍这丫头玩儿很尽兴。

这时,一个男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的妈呀,你干什么??”

“陪我跳支舞好吗?”

“什么?”

那个男人的个子看起来还不到一米七零,嘴唇足足有三厘米厚,这让他在众多男人中间显得很特别。小眼睛,鼻子是那种能清清楚楚看见里面的朝天鼻,声音又粗又沉,这个人太奇怪了。可是他竟然邀请我陪他跳舞!他穿着一条怪异的灯芯绒裤子,向我伸过手来。我真想哭,这样的男人为什么要勾引我!

“什么??”

“哦?啊,我要去喝酒了。”

“只跳一曲。”

“不,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不想跳舞。”

哎哟,真恶心死了。那也算是脸吗?如果再让我看他五分钟,我可能真的要吐了。我像竞走似的走到我们的餐桌旁。我坐下喝酒,可是为什么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小焕的面孔呢??我无法平心静气地喝酒了。

那个丑陋的男人一直躲在舞台旁边的角落里,偷偷地拿眼睛瞥我。天啊,好恶心呀。他怎么会长成那个样子呢??一条鱼熏了一锅汤。那支怪异的歌曲结束了,恩珍和刚才一起跳舞的男人挥了挥手,笑着走了过来。

“这里的气氛果然很好,是不是??是不是??”

“好什么好啊!”

“怎么了?你看看!到处都是帅哥!”

恩珍笑得合不拢嘴。她伸出手,往舞台上指了指,突然,她指向角落里那个丑陋的男人。恩珍赶紧闭上嘴巴,转过头来。

“谁知道呢,总会有一条臭鱼,把整锅汤都搅浑了。啊,气死我了!!”

说完,恩珍又继续喝酒。长得不好看难道也是罪过吗?

“恩珍啊,走吧。”

“现在就走?”

“是的。”

“我困了。”

“你喝醉了,赶快走吧。”

“谁喝醉了!!!你说谁喝醉了!我再给你讲讲老家伙的事吧,好不好??老家伙!!”

“恩珍啊!”

“那小子是个坏蛋,我是那么喜欢他。”

“什么??”

“我在那个臭小子面前表白过三次,他都没理我,真是个可恶的家伙。那小子太自私了!”

恩珍真是醉得不轻。等到明天,我把今天她对我说的这番话告诉她,她肯定会大吃一惊吧??

“那个家伙,那个家伙很怪的。”

“恩珍啊!”

这时,一群男人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看了看恩珍。他就是恩珍的男朋友,大鸟大哥,好帅呀。在这种场合看见他,就更觉得他帅了。大鸟大哥一看见恩珍,赶紧走了过来。

“呃?韩芮媛,是吧?”

“啊,你好。”

“哦。恩珍啊!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那个老家伙真是个混蛋!!”

恩珍啊!!你不要这样,暂停!!!大鸟大哥就在眼前呢。

“又来了,这死丫头又来了。”

大鸟大哥笑着凝视恩珍。他的眼神真的很特别,就像看一只心爱的小狗,大鸟大哥深情地凝望着酩酊大醉的恩珍。他扶起恩珍,把她放到自己的膝盖上。太酷了,怎么看都觉得他像我的白马王子。

“这丫头本来就这样。一喝醉酒,就喋喋不休地讲小焕那家伙。嘿嘿,芮媛你别见怪。”

“你不在意吗??”

“什么??怎么可能呢。我这么爱她,怎么可能不在意呢??自己心爱的女人嘴里吐出其他男人的名字,我怎么能不在意呢?可是这个死丫头不喜欢被人束缚,所以我就让她随心所欲了。其实我内心里也很痛苦,嘿嘿。”

“恩珍和其他男人一起鬼混,你真的无所谓吗??”

我觉得很好奇,于是就问大鸟大哥。

“她不喜欢我管她。如果我不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她说不定会逃跑的,而且她会离开我。现在这样,总比她离开我好得多了。不过,她每次玩过之后,都会回来。”

“什么??”

嗬,我为什么要这样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其实我不喜欢她这样。恩珍这丫头喜欢小焕四年了。在这四年时间里,我一直暗恋恩珍。就算她不喜欢我,我也希望她能陪在我身边,只要陪在我身边就好。”

望着摊倒在地的恩珍,大鸟大哥轻轻地笑着,抚摩恩珍的头发。我突然很羡慕恩珍。

“我都说了些什么呀,跟她的朋友……你可要对她保密哟。”

“什么?哦,我知道了。”

“用不用我送你?”

“啊,不用了。”

“我还是送你吧,现在太晚了。”

“真的不用了。”

“承哲呀!你把芮媛送回家去。”

“我知道了。”

“承哲会把你安全地护送回家。”

“其实真的不用。”

“只有这样,我心里才能舒服。哎哟,真让我头疼,我可怎么把她弄回去呢,这家伙很重的。”

“哈哈。”

大鸟大哥扶着恩珍站了起来。

“老家伙!你就那么了不起吗??所以你不理我??老混蛋!”

怎么还有人以这种方式耍酒疯?何况还是在大鸟大哥面前。可是,大鸟大哥却像看自己心爱的小狗一样望着恩珍。他好象真的很爱很爱恩珍。他懂得为恩珍考虑,他真的真的很爱恩珍。恩珍了解大鸟大哥的心情吗??我好羡慕恩珍,真的很羡慕她。有一个人这么深切地爱着自己,为自己考虑,太了不起了。

小焕也能这样为我考虑吗??大鸟大哥背着烂醉如泥的恩珍,艰难地下了楼。小焕虽然也会为我考虑,但是如果我像恩珍这样耍酒疯的话,他肯定会把我扔在地上不管,哼!

恩珍醉得很严重,她趴在大鸟大哥后背上,抓着大鸟大哥的头发使劲摇晃,还用脚乱踢。不过,她真的很可爱。

艰难的抉择

在学校里。

“天啊,头疼死了!”

昨天不该喝那么多酒,实在太逞强了。

前两节课,我的头疼得要命,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阿姨不在家,我连早饭也没吃,就来上学了。我真想喝一碗热乎乎的醒酒汤。

第二节下课了,可是恩珍还没有来。

第三节课,后门突然吱吱嘎嘎地开了。不可能是友彬,我转头一看,是恩珍,她拍打着脑袋,气冲冲地从后门闯了进来。

“你怎么才来??”

“起来晚了。”

“一直睡到现在吗??你看看表吧。”

恩珍不耐烦了。她像扔石头似的把脑袋碰到书桌上,趴在那里就睡着了。

“啧啧。”

老师咂了咂舌头。

“翻到下一页!!”

老师们也都尽量不去招惹恩珍,都说她太凶了。

下课铃响了,我走到恩珍的座位旁边。她使劲揉着自己的脑袋。

“恩珍啊,你没事吗??”

“不知道,我的头好疼,本来我不想来上学的。”

“可是大鸟那个该死的家伙总是给我打电话,啊,头好疼呀。”

“如果你……”

这时,本来趴在桌子上的恩珍突然站起来,她盯着我看。

“芮媛啊!昨天我有没有说错什么话?对你,或者对哥哥,哦??”

难道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吗??我到底该不该告诉她呢。

“没有啊,怎么了??”

“我没胡说八道吗??”

“是啊。大鸟大哥来了,他把你背起来,跟我打了个招呼,仅此而已,怎么了??”

“真的就这些吗?没有别的?”

“没有啊。”

“恩珍啊,你一定要对那个哥哥好!他真的是个好人!”

“为什么?”

“他好象真的很爱你,只要能看见你,就会感到开心。你不能错过那个哥哥!他真的是好人。”

恩珍茫然地望着我。

“芮媛啊!啊!!!啊。”

恩珍大声喊了起来。

“怎么了??”

“我的头好疼。啊!!啊!!”

“昨天喝得太多了。”

“怎么办呢,真的好疼啊!”

“要不要去医护室看看?”

“我想喝醒酒汤!”

“醒酒汤??”

她怎么和我想得一样?!呼呼!

“放学后,我请你。”

“真的吗?真的吗?你请客,是不是?”

“是的!我请你。”

我和恩珍约好,一放学,我们就去喝醒酒汤了。恩珍像个好几天没吃饭的孩子似的,狼吞虎咽地大喝起来。

“哇~~好爽!!!”

“我们去医院吧?”

“医院??不行!!我不想去。”

“走吧!!”

“我不去!!”

#在医院里

“喂!!你为什么不想去看小焕!!”

“就是不想!!”

“对了,你和小焕那个兔崽子还没和好呢。”

“那你去友彬那里吧。”

“我知道了。”

“对了!!我只和那小子说句话,然后就去找你。”

“好。”

恩珍去了小焕的病房,我向友彬的病房走去。每次看见友彬,我都心生愧疚。每次见到他,我心里都会很痛苦。

“啊啊啊!!”

友彬的病房里又传出一阵惨叫声,还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我的手在颤抖。我不能进去,我没有勇气面对痛苦不堪的友彬。

“你不能进去。”

这时,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叔拦住我。

“我要进去!!我必须进去看看友彬!”

“少爷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大叔!!”

“不行!”

“大叔!!!”

我不顾一切地推门进去。友彬看了看我。他的绷带已经拆除了。友彬的东西在地上到处乱滚,还有绷带。友彬颤抖着嘴唇在哭泣。

“友彬啊!!”

“芮媛!!”

友彬的眼睛有点儿异常。他的一只眼睛很清澈,很明亮,但是另一只眼睛似乎没有了焦点。我不敢注视友彬的眼睛,我好害怕。

“你很痛苦!都是我让你这么痛苦的!”

“芮媛啊!”

现在,只要看见友彬的脸,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流泪。因为他是因我而痛苦。

“芮媛呀,你怎么又来了?”

友彬结结巴巴地说道。

“等,等一会儿,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狼狈的样子。”

友彬弯下腰,想把掉在地上的绷带抓起来。

“等,等一会儿。”

他在干什么?

绷带就放在中间,友彬双手抓了个空。

“友彬啊!!”

看来真的比想象中严重得多。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假装不疼,假装没事!!

“啊啊,我的眼睛……眼睛里……有什么东西。”

友彬的手在颤抖,说话也结巴了。

这时,友彬擦干眼泪,看了看自己的手。他惊愕得大叫起来。

“啊啊啊!!!!”

友彬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友彬啊!”

“啊啊啊……呜呜……呜呜……啊……呜呜……呜呜……呜呜!”

友彬哽咽着哭起来。

“友彬啊!”

友彬抱着头放声大哭。

我为什么会如此郁闷??

我为什么会如此愧疚??

他该有多么痛苦啊?一只眼睛的视力突然接近失明!我拿起绷带,放在友彬手里。

“友彬啊,在这儿呢,你不要自责,不要自己痛苦了。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我紧紧地拥抱着友彬。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流。

“友彬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这么难过,这么痛苦,你明明很痛苦,可是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独自伤心,独自痛苦!!”

友彬手里紧紧抓着绷带,靠在墙壁上哽咽。等友彬冷静下来的时候,我帮他重新缠好绷带,把地面收拾干净。

“我来吧,芮媛!”

友彬在地上捡垃圾。

“友彬啊,你到床上去吧,我来收拾。”

“不,应该由我来收拾,是我弄乱的。”

“不用。”

“你坐这儿。”

友彬从我手里夺过垃圾,扔进了垃圾筒。

“友彬啊!”

我紧紧抓住友彬的手,他用一只眼睛望着我。

“友彬啊,我来帮你,我帮你。”

“你并不是没有希望,我会帮你的,直到你的视力稍微恢复的时候。我在你身边帮助你。”

友彬低下头。

“你要帮我?不用了,你不用帮我。你去找小焕吧,如果你真想帮我的话。”

友彬抬起头,看了看我。

“如果你总在我旁边帮我,我会误会的。说不定我会因此而对你纠缠不放。真的。”

友彬啊,可是我怎么能不管你呢?你在我旁边痛苦成这个样子,你是因为我而痛苦的,我怎么能不管你呢?

“那我也得帮你,等你视力稍微恢复的时候,我再离开你,呜呜。”

友彬轻轻地抱住了我。

“呜呜,对不起。”

“我说不定真的会抓住你不放手。我说不定会让你无法拒绝,也无法回到那小子的身边!!你这个傻丫头!!”

友彬啊,对不起。

友彬捧着我的脸,凝视着我。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我在做什么?小焕,小焕,小焕的面孔浮现在我眼前。

“你不能这样,友彬啊。”

我推开了友彬。

“不要这样,你不可以这样。”

“你走吧。”

“我让你走!!韩芮媛,从今往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你还是赶快走吧!”

你为什么要这样!!到底为什么!韩友彬,我真的想在你身边照顾你,可是现在好象不行了。

“那我明天再来。”

“不,你不要来,你再也不要来了。”

“我会来的,我每天都要来!!你越是不让我来,我越要来!!”

我静静地开门出去了。

“嗬……嗬嗬……”

我为什么会这么郁闷呢?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韩芮媛,你真像个大傻瓜。你这个蠢货,为什么总是给友彬带去伤害,你这个傻瓜。

其实,我真的很为友彬担心。在那短暂的瞬间,万一友彬真的把我缠住,我该怎么办呢?如果他真的缠住我,我就得留在友彬身边吗??我还有小焕呢。我还有小焕,可是,我的确对友彬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我洗完脸,出来等电梯,心里很不痛快。

叮!

电梯来了。我抬起头,刚想上去,突然看见小焕正直挺挺地站在里面望着我。我犹豫了几秒钟。我该不该上去呢?

嘟——

门合上了。我没有上去。我做得对吗??小焕好象很气愤的样子。可是我现在不敢面对小焕。看见小焕,我说不定会逃跑……可是,我怎么这么无精打采呢?

我下到一楼,刚要出去,小焕叼着烟卷向我走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磨磨蹭蹭了半天。

唰!

小焕吐了一口烟圈,从我身边擦肩而过。他就这样走过去了,可是我的心却咯噔一声沉了下去。小焕默默地从我身边走了过去,他没有抓住我。

我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吧。我觉得自己有些不可思议,忍不住笑了。同时,我又很气愤,很痛苦,泪水忍不住流下来。我回头看了一眼。小焕用脚把烟头踩灭,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再也没有勇气继续看小焕的背影,赶紧上了出租车。

我的脑子乱做一团。我的心好痛。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韩芮媛!!你算什么东西,为什么总是给身边的人带去伤害!!你到底算什么东西!!

#第二天

我去医院看友彬。小焕,我也想见小焕,可是我断了这个念头,直接去了友彬的病房。友彬的病房门前,站在五名身穿黑色西装的大叔。我看了看他们的脸色,正想进去,突然那几个大叔拦住了我。

“为什么??”

“少爷不愿意。”

友彬吗??他不愿意见我?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愿意什么?

“他说不想见我吗??”

“少爷不想见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