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恋的冬夜

我从没有一个人住过,不知道一个人住的自由和艰难。那个晚上我睡得特香,我喜欢那里的空气,清晨的鸟鸣。SIQI还带我去见了几个朋友,我又唏嘘感慨。他们住得地方太差了,几乎超出我的想像。更别提上厕所的地方,那是你所能幻想出的最大的噩梦。“习惯就好”,他们说。

一些片断

有两时间不怎么听朋克,也没有和玩朋克的人接触。直到半年前的迷笛。像星火燎原,散漫地,让我对朋克又有了温度。最近也开始看演出了。从南京的那场开始。不禁有些感慨。可能是因为下半年要出国,觉得现在不接触就来不及了。我是想出国以后看看能不能玩摇滚,这是看缘份的,如果跟音乐没缘份,强求也没用。如果有缘份,我希望在美国能认识一些志同道和的朋友,如果能谈谈音乐就更好了。对美国的了解,仅限于小说和电影中。

前一段时间看了一个片子《梦想家》。大背景是1968年法国学运,讲了巴黎的两个奇怪的兄妹和一个从美国来的年轻小子的故事。我们会看到在玛琳·黛德丽(MarleneDietrich)的画像旁边放置着毛泽东的画像,而大画家德拉克洛瓦的名作“自由指引人民”被席奥与伊沙贝加上了玛丽莲·梦露(MarilynMonroe)的脸。故事里重现了许多经典电影场景,你对老电影越熟悉,看上去就越有快感和共鸣。在片中,三人会从卓别林侃到巴斯特·基顿(BusterKeaton),并模仿戈达尔的《法外之徒》(Bandeapart)中同为一女两男的三名主角跑过卢浮宫的场景(或许这是贝托鲁奇在向《法》片致敬)。

我喜欢出现的那句台词,穿白T恤的金色短发姑娘和一位男子走在路上,男人说:“和我去XX(一个地名,类似于罗马或开罗)吧。”

而姑娘回眸一笑。美啊。这就是奇迹发生的场景啊。

而结尾是我最喜欢的。两位兄妹跑到街上,加入了游行的队伍,抛下了那位美国男孩。美国男孩在思想上也许更成熟,也更缺少冲动。而在那种大环境下,一位缺少冲动的年轻人可以看做是让人轻视的。哥哥向警察扔了一只爆炸的瓶子,警察冲了过来,不知道最后会什么样。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死。而美国男孩早已心碎离开。

这两位兄妹都美得特别。男的像女的,女的又像男的,两人都很中性,又美得眩目至极。我认为真正的美,是中性的美。就是女孩必须有男孩的英气和坚强,而男孩又要有阴柔的一面。或者说,要有温柔的一面。

我一直认为,一位能让我喜爱和敬佩的人,他/她必须是中性化的。他/她必须具体男女两性的优点。我讨厌太男人化的男人和太女人味儿的女人。

霍营。

我只过去萑营两次。如果是指在那里停留十二小时以上。

昨天去了一次,是夜晚。已经很晚了。我和SIQI从城铁走出,双方身上都没有太多钱了,就走回村。路上沉积着白天的雨水。鞋上都沾满了泥。这真是我有生以来走过的最差的路。

我好逸恶劳,所以一直过得比较轻松;我贪图享受,所以一直追求金钱;我心如明镜,所以不喜欢看到无望地挣扎。SIQI明天就搬家,于是我和她来到她住的地方,我想“体验”一下生活。

我从没有一个人住过,不知道一个人住的自由和艰难。那个晚上我睡得特香,我喜欢那里的空气,清晨的鸟鸣。SIQI还带我去见了几个朋友,我又唏嘘感慨。他们住得地方太差了,几乎超出我的想像。更别提上厕所的地方,那是你所能幻想出的最大的噩梦。“习惯就好”,他们说。

我怎么觉得这习惯包含着巨大的辛酸。

我真是没怎么过过苦日子,我真喜欢这些人!SIQI说得太对了,人有钱不一定就快乐,有朋友才快乐!

第二天的晚霞很漂亮,西边有着桔红色的云彩,而这些云很快就变成了银灰色。

那在一张床上几个人一起看着很旧的美国恐怖片的感觉,让我觉得真好。我一直幻想着无拘无束,大家像兄弟姐妹的感觉。那么纯真,让人想起小时候伙伴一起玩耍。那离我多远了?

永远不要对人性失望。永远不要对友情失望。

在遇到下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如何,要先信任。而不是先怀疑。

我感觉,地下玩摇滚的,要比地下写诗歌和写书的更穷。这道理很简单,几个人一个乐队,钱要大家分,而写东西,钱是你一个人得的。出版书的市场要比出版音像的市场丰富多了。买家也更多。不过玩乐队比写小说写诗的要快乐些,因为大家基本上都住一块儿,而你没听说过几个写诗的住一块吧?因为写作需要独自思考,玩乐队需要团体精神。很少有“专职写作”或“专职诗人”,如果谁真辞了职写小说写诗,大家觉得这人真是疯了,或者真够猛,真理想主义。因为小说和诗可以在业余时间写,只能有生活才能更好地写作,而玩乐队基本上可是“专职乐手”。穷乐,穷乐,玩乐队就算一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