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通往圣域的路到底有多远

很远很远的路,我感觉一路有人在抱着我飞奔。

模模糊糊的意识里,又好像听到有很多人在喊我的声音,爸爸,妈妈,小姨,甚至还有“裴勇俊”。

我终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我的眼睛刚一睁开,妈妈就扑上来搂住我说:“小薇,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可把妈妈给急坏了!”

爸爸也扑上来搂住我。

她们的表情都是充满了激动的欣喜,我从来没有体会过原来我对他们是这么的重要,我们一家人也从来都没有这么亲密地搂在一起过。

我只是有些不明白我到底怎么了?

“你晕过去三天了。”爸爸说,“可把我和你妈妈急坏了。”

“可不是?”妈妈抹着眼泪说,“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爸爸还要不要活了?”

小姨过来把爸爸妈妈拉开说:“小薇刚醒,让她再休息一会儿,你们也累了,不如也回家休息一下,我来看着她好了。”

爸爸妈妈看上去真是累了,眼睛又红又肿,等他们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去,我问小姨:“怎么搞的,我怎么会昏迷三天?”

“你的意识不是偷偷跑到游戏里去了吗?”小姨说,“后来又被深渊骑士占领了你的身体,我怕他乱来,所以给你打了催眠针。”

“天啊,小姨。”我说,“你那破游戏可把我给害苦了。”

小姨却得意洋洋地说:“你可是偷了我的传感眼镜偷偷跑进去的,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更何况我看你是玩得不亦乐乎么。”

“大P呢?”我忽然想起来。

“他还在游戏里呢。”小姨说,“为了让你和小巫师见面,他把自己的意识存到了另一个空间,不过当他感觉到你有危险的时候,他又奋不顾身地跑了回去,深渊骑士刚好让出了你的身体,所以你回来了,他却要留在里面和那骑士决斗。”

“他,行吗?”我问。

“要是想看,”小姨说,“就跟我回家。”

我从病床上跳起来,正要来给我打针的护士小姐惊慌失措地说:“刚才还躺着不能动,怎么现在又生龙活虎起来了?”

小姨嘿嘿笑着,拉着我快步离开。

我们坐着那辆自动驾驶的车回到她家,电脑屏幕上,可以清晰地看见丁西西和岳轻枫,两人一幅对峙的样子。

我问小姨:“这是谁?”

“丁西西是大P,岳轻枫是深渊骑士。”

“等等,大P怎么会成我的样子?”

“反正他老借别人的身体,”小姨笑着说,“深渊骑士冒充岳轻枫借走了你的能量,大P回不到岳轻枫的身体里,只好进入你的身体喽,不然,你也回不来嘛。”

还真是复杂!

“他们要干什么?”我望着屏幕上一动不动的丁西西和岳轻枫问小姨。

“见过高手对阵么。”小姨说,“不用打斗的。这是最高级别的意念之争。”

我晕。

“你猜谁会赢?”小姨好像一点儿也不急,一边喝可乐一边咬着吸管问我。

一阵沉默之后,深渊骑士突然开口:“我从没跟人妖决斗过。”

大P道:“我也是。”

深渊骑士一愣。他本想用这句话羞辱大P,以分散他的注意力,然而大P的话着实让他迷惑:“人妖”是指男性玩家利用女性的身体,而大P说它也是人妖,是什么意思?

尚未想出结果,大P一道闪电打来,正击中深渊骑士的胸膛!它黑血迸溅,身体晃了一晃。

“好小子,你偷袭?”深渊骑士破口大骂,完全忘了这本是他的伎俩,“吃我一剑!”

仓啷一声,深渊骑士手中多了一把光芒闪烁的魔剑,朝着大P直刺过去。那剑只有三尺长,而大P却在一丈开外。大P笑道:“我就不信你的胳膊有那么长……”

话未说完,噗的一声,魔剑贯穿他的胸口!

大P呆住了,不相信地看着自己的鲜血沿着魔剑流淌。

深渊骑士仰天大笑:“哈哈,你不知道我的剑会自动伸长吗?”

“现在知道了!”大P猛地向后一缩,脱离魔剑。在鲜血喷射之前,他大喊一声:“治愈术。“

伤口愈合,身体恢复正常。

“哦,我忘了你是法师,”深渊骑士挠挠头,“这次绝不饶你!”

深渊骑士又是一剑刺来,这回大P学乖了,一个跟头灵巧地闪过。深渊骑士去势未尽,大P的魔法已经发出:“冰冻术!”

咔嚓一声,深渊骑士已经被封闭在冰块中!

如果是真的深渊骑士,大P的法力不足以将其冰冻;但现在深渊骑士借用的是岳轻枫的身体,魔法防御力较低。

当当当,大P轻敲冰块,“怎么样,冬眠的感觉不错吧?”

深渊骑士只好用眼光恶狠狠地说:“你来试试!”

大P开始吟唱10级“雷鸣术”。10级雷鸣术攻击力超强,唯一的缺点就是吟唱时间也超长,很容易被敌人攻击。但现在“敌人”毫无进攻之力,大P自然可以放心地吟唱。

大P的嗓音还真难听耶!

雷鸣术发出。电光火石之后,冰块碎裂,深渊骑士瘫倒在地上。

“居然没死?”大P吃惊,“哦,我忘了你是‘血牛’,血值超巨。”

大P正想再补一个火球术,那深渊骑士突然手臂一挥,在面前划出十几个骷髅兵来!

“召唤术?”大P吃了一惊,“你也会魔法?”

骷髅兵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大P当然不怕这几个小喽,放出一道火墙,骷髅兵傻乎乎地撞上来,自生自灭了。大P唯一担心的是深渊骑士躲在后面回血,定睛一看,还好,深渊骑士依然躺在地上。

“你的死期到了,”大P大喊,“火球……”

“术”字尚未出口,一柄光剑贯穿胸膛——是深渊骑士!

“哈哈,兵不厌诈你懂不懂?”深渊骑士站起来,“死期到了——你的!”

深渊骑士几个劈刺,大P就裂成碎块,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完了!”我捂住眼睛,“大P是不是……”

“等一下,”小姨吃惊道,“那个骷髅兵怎么站起来了,它不是死了吗?”

是的,一个骷髅兵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对着深渊骑士的后背说:“我告诉你什么叫‘人妖’”

深渊骑士一愣,“什么?”

“人的意识进入妖的躯体,就叫做‘人妖’!”

话音一落,一个巨大的火球从骷髅兵手中射出。轰的一声,深渊骑士支离破碎,灰飞烟灭。

“是大P!”我惊喜地叫道,“他眼看不对,意识转到了骷髅兵身上!”

“哈哈。”小姨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看来这个志愿者是找对了,扫除一切障碍,游戏可以公测了哦!!!”

我白她一眼,她真奸诈。

我和大P又回到了美丽的校园。

进教室的时候,班里居然还响起了欢迎的掌声。

前座的同学回过头来对我们说:“你们可真酷啊,连生病都是一块儿生!”

“这叫病有灵犀。”大P得意地说。

我条件反射地念出冰冻术的代码指望把他冰起来。没用!我忘了已经身处现实世界了。大P笑得前仰后合:“是不是着迷了呀,没关系,我已经替你小姨清除了游戏中所有的垃圾和障碍,游戏很快就要公测,她还赠送我在‘巫师总动员’里无限上网的ID,我可以随时随地带你去玩啦。”

“我要去也不找你,找岳轻枫去。”

“忘了告诉你。”大P坏坏地笑着,“我在里面无限上网的ID就叫岳轻枫!”

气死我了,我恨恨地把脸埋在书里,要是在游戏里,我非给他来个“终极毁灭”的魔法不可!

好不容易等到周末,我背着书包到小姨家去找她算账,小姨嘿嘿笑着说:“我也给你留了无限上网的ID,那就是丁西西啊,很公平的哦。”

“公测啦?”我问她。

“你没见满互联网满大街都是广告么。”小姨高兴地说,“我这么多年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

“小姨。”我问她,“努力去做一件事情是不是真的会很快乐?”

“有目标,再想尽办法去达到目标,成功当然快乐啦。”

“可是我是一个没有目标的人。”我说,“我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快乐,平安,认真地去过一生。”小姨说,“人生其实是充满了神秘和变数的,我在我的游戏里就试图要告诉大家这一点。”

“你是说你制造的美丽圣域?”我问小姨。

小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可以这么讲吧。”

“到底是什么样的?”我问她。

“这要你自己去探索去寻找。”小姨诱惑我说,“你现在已经是九十九级的大巫师,想要进入圣域是太简单的事情。反正是周末,想不想进去试试?”

“OK。”我说。

我被小姨送进了艾兰德堡的“摩卡吧”里。

哇,酒吧一扫过去冷冷清清的模样,挤得是人山人海。胖老板脸上都快乐开了花。新人们都在里面抢着洗杯子扫地端酒送水,指望获得第一笔资金去巫师学校进修魔法。大家一见我就窃窃私语:“瞧她的装备和衣服,好像是顶级巫师的呃。”

“像广告上那个女主角。”

“JJ给点钱钱……”

“巫太难不难,这里的教授凶还是不凶?”

“是不是真的有圣域,到达圣域是不是就真的拥有无上的幸福?”

……

不停地有人围过来向我提问。

我拨开人群走出去,一眼就看见了在酒吧外的空地上咬着一根青草正朝我微笑的岳轻枫!

我惊喜地走过去问他:“你到底是谁?”

“岳轻枫。”他说。

“是岳轻枫还是大P?”

“在这里,只有岳轻枫没有大P。”他说。

“你来干什么?”

“陪你去找圣域。”他说。

“真的有圣域?”我问他。

“不去找怎么知道。”他说,“要到圣域必须过十关,不过九十九级巫师可以免过前七关,也就是说,我们有三关要过,有没有信心?”

我笑笑说:“容我再翻翻魔法书?”

“关键是配合。”岳轻枫说,“心有灵犀而不是病有灵犀。”

“臭大P。”我骂。

“我早说过大P这个名字不好听,叫臭大P就更难听了。”岳轻枫把眉毛拧起来。

算了算了,反正是游戏,管他谁是谁。

我跟他击掌:“出发!”

巫师进修学校里丁克正在进行演讲:“各位同学,欢迎你们来学习巫术,希望你们通过对魔法的学习进一步认识到自身的超能量。今天,我们将送我们的第一批学员中最优秀的两位去开始寻找圣域的旅程,他们就是岳轻枫和丁西西!!!”

掌声雷动。

岳轻枫牵着我的手,我们俩以最慢的飞行速度优雅地上台,落地。

我还从来没有过做主角的感觉,原来竟是这么兴奋。

丁克说:“我将传送你们到第八关,希望你们找到通往圣域的路,顺利归来,替我们学员做最好的榜样!”

掌声,又是掌声。

我和岳轻枫在掌声中站到了光柱之中。

光柱将我们传送到了一片荒芜的沼泽地。脚下全是沼泽,我刚一落地,就开始一直地往下坠。眼看着我的头就要被沼泽淹没,岳轻枫伸出手来拼命地一扯,将我硬生生地扯了出来。“石化术!”他大喊一声,脚下的地变硬了,如石头一样硬硬地撑住了我们。

好险!

“方圆一百公里应该都是这样的沼泽地。”岳轻枫说,“石化术的魔力只能撑一分钟,用这个方法,就算是耗尽我俩所有的SP,我们也出不了这里。”

“飞。”我说,“尽量往边缘靠。”

“行。”他说,“我先飞。你过来踩在我肩膀借力再往前飞,这样可以省时省力。”

“OK!”感觉脚下的土已经在松动,我说:“快!”

“跟我来!”岳轻枫说完人已经不见,我用传感手表循着他的方向飞去,脚踏住他的肩继续往前,如此十几番回合,已经依稀可见那边坚实的大地。

“搞定!”岳轻枫说:“西西,要不要比赛我们谁先到达那里?”

说完,岳轻枫先飞了出去,按照传感手表的显示,我随后飞至。

哈,已经来到沼泽的边缘,不远处就是令人欣喜的芳草地!

“岳哥哥走啊,”我催促,“还等什么?”

岳轻枫仔细打量眼前的一条小路,眉头紧锁。

“我感觉不对,”他说,“好像有危险。”

“这是实实在在的干地,有什么危险?”我说,“你不走我走……”

“等一下,还是我先来,”

说着,岳轻枫第一个踏上小路。哈,男生就是好骗哦!

他刚走到中段,只听哗啦一声,水下突然伸出无数泥土颜色的手臂!

“水鬼!”他大叫,“西西快跑!”

话没说完,他就被拽进了沼泽里!

我呆了三秒钟,转身就跑——哎不对,碰到危险怎么能逃跑呢?刚才岳轻枫是怎样应付困境的?对了,石化术!

我慌慌张张地吟唱咒语,施展出“石化术”。嘭的一声,我看见水下的一个人变成了石头——糟,是岳轻枫!

那些水鬼见猎物失去生命,都噌的一声跳出水面,气势汹汹地向我逼来!我再念“石化术”,魔法光芒打在水鬼身上,一点效果也没有!

我边退边想:“石化术怎么不灵了?对了,岳轻枫说魔法要属性相克才灵……水鬼是水,应该用什么魔法……土!土系魔法可以灭水!”

就在水鬼的魔爪离我还差半厘米的时候,我终于哆哆嗦嗦地将“土雨术”念了出来。大片的泥土像暴雨一样从天而降,将水鬼掩埋在地下。

“呼!”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费力地将岳轻枫拽出沼泽。

他已经变成一座石像了,不过这难不倒我,施展一个“治疗术”,所有异常状态都会解除。恢复知觉的岳轻枫瞧瞧水鬼的尸体,冲我竖大拇指,“你还真行啊!”

“哪里,是师父教导有方。”我谦虚。

走过沼泽,就到了大雪山。沼泽与雪山的分界非常明显:沼泽这边温度湿暖,一过分界线,便大雪纷飞,滴水成冰。

“丁克老师也太残忍了吧?”我一边跳脚一边埋怨,“他不懂得惜香怜玉吗?”

“谁叫你要寻找圣域呢?”岳轻枫居然替老丁说话,“走吧。”

“这么冷怎么走?”我不干,“走两步还不冻死?”

“那我用火球术为你取暖吧,”

说着,岳轻枫真的念出一个火球,捧在掌心。跳跃的火光照耀着我,我感觉好多了,不过还是嘴硬说:“不要你同情哦,其实冷冷也没啥的?”

岳轻枫却笑了笑说:“做我该做的啦。”

“什么是你该做的?”我故意问他。

“让你快乐啊。”他说,“你坐在教学楼的屋顶上的时候我就想,从来没见过这么孤儿寂寞的女生,我一定要让她快乐起来。”

走到山顶,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怎么不走了?”岳轻枫问。

“你没感觉到?”我说,“好像有埋伏,”

岳轻枫吸了吸鼻子(吸鼻子干什么?),“我感觉不到,或许是因为我耗尽了魔力。”

是的,岳轻枫一直燃烧着火球,这需要魔力作为后盾。也许是我的错觉吧,我继续朝前走。

蓬蓬蓬!雪地里突然暴起几个怪物,激得雪花漫天飞舞。

“是雪熊!”岳轻枫大吼,“西西闪开!”

我已经闪不开了,因为雪熊是朝我扑过来的,四面八方。

刹那间,我就听见岳轻枫大喝一声:“石化术!”

咚!我就变成了石头,再也没有任何知觉了。

如果雪熊落在我身上,会撞成雪花吧?

等我醒来,发现雪熊都变成了雪粉,散落一地。岳轻枫坐在雪地上,面色苍白。他的血值只剩一点,魔力值也用光了。在游戏术语中,这叫“双空”。

“你打败了雪熊?”我问。

岳轻枫无力地笑笑。

我赶紧用“治愈术”给他补血。他的面色好多了。

“飞吧,”岳轻枫说,“我再也走不动了。”

魔法飞翔的落点是随机的,或许我们落入另一批雪熊的魔掌也说不定。但如果不飞,显然我们会冻毙在雪山之巅。

于是我们飞了。上帝保佑,落在了大雪山的边缘,对面就是高耸入云的峭壁。我们跳过分界线,温度骤然升高。温暖的空气,令我直打幸福的冷战。

岳轻枫看着峭壁说:“这应该是最后一关。但现在我们魔力很弱,需要休息一下。”

我问岳轻枫:“是不是穿过峭壁,就会到达圣域?”

“也许会是吧。”他说。

“你猜会是什么样?”

“你小姨说的,最美丽的世界啊。”

“那我真想去看看。”我走上前,可是,想象中会遇到的危险都没有发生,我们甚至什么魔法都没有用上,因为只是轻轻地一碰峭壁,它就幻化成了一道带有金光的大门,岳轻枫回头对我说:“西西,来。”

我握住他的手走进了大门。奇迹发生了。

我离开了游戏,回到了小姨的家里。

小姨正笑眯眯地看着我。

“这,难道就是圣域?”

“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小姨笑着说:“你一直寻找的幸福,其实从来不在远方,他就在你的身边。是不是这样?”

我震惊。

手机响了,是大P。他说:“丁薇,你小姨是睿智的,我想我明白了。你呢?”

我很想哭,于是挂了电话。

回到家里,妈妈正在用力地擦着客厅里的地板,爸爸坐在沙发上抽烟看报纸。电视若有若无地放着。见我回家,妈妈讨好地上前说:“丁薇,到小姨家玩得开心不?来,把球鞋脱下来让妈妈给你洗洗。”

“不要了妈妈。”我说,“我自己来。”

妈妈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我。

“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吧。”我说,“我们一家好久都没有一起出去吃过饭了。”

“好啊。”爸爸抬起头来说:“是吃川菜还是粤菜?”

“川菜啊。”我欢快地说,“我就想好好辣一辣。”说完我就跑进了我的房间,因为我不想他们看见,我的眼泪已经忽然地流了出来。

等我擦干眼泪,妈妈已经换上了很漂亮的衣服,进来让我准备出发,我说好啊好啊,发完一封信我就走。

我是发信给大P的,我想对他说:我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圣域。

呵呵,幸福啊,看似这么不容易,其实,也是这么简单,不是吗?

谢谢我睿智的小姨和她好玩的游戏,我知道不管以后我遇到什么,我都将从此毫无畏惧,我是女巫我怕谁,嘿嘿。

~《我是女巫我怕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