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龟兹古国探迷 第六十九节

但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了，又过了十来天，又有三人相继躺倒。一个十八人的考察队，带上最早离奇死亡那人，竟已折损逾三分之一。而此时，黑英山道也只不过堪堪走了一大半的路程。

领队不得已和他们几位教授临时开了个会，最后决定，暂时终止这次考察活动，先找寻最近的城镇治疗病号，等他们恢复后，再说下一步的打算。现下的那位郭教授，非但没见好转，早已是瘦得皮包骨头、气若游丝，只剩下喝水的力气了。看起来竟和刚开始的那些干尸差不多样子。

至此，他们原计划两个半到三个月的考察期，尚未过半，就只得草草收场。

回到城镇，那些干尸再没再跟过谁，韩教授就不知道了。他只晓得那六位病号，最严重的郭教授等三人，当天就送往了乌鲁木齐的大医院，剩下三人据说也是大病了一场，两个月后方才痊愈出院。

花了好长时间讲完这些，韩教授看着我问道：“小贺，这些事情，用你学的理论，能解释得通么？”

我本来就是个半瓶子的料，更何况他们所到之处，遇到的人和事都跟中原地区区别极大，的确不好判断，想了想，只得笑着答道：“这个僵尸吸活人之气的说法，自古有之，但您非要问谁见过？恐怕还真没有。不过僵尸吸活人的气，活不过来是肯定的，死人就是死人，谁都没办法再让已经死的人彻底活过来。至于内蒙的事情，那就牵扯到萨满教的一些东西了，我没接触过，不敢跟您在这胡谄。”

“……你这个‘彻底’两个字用得有点意思！”韩教授扑捉到了我话中的细节，坐直了追问道：“那照你说，让死人活过来，还分彻底不彻底之说？”

“理论上来说，可以欺骗一下您的眼睛。”我把当年舅爷给那家老头续阳的事情又跟韩教授学了学，最后说道：“在异法这一行里，其实最不可信的就是眼睛，你看到的，往往并不是真实的。这和魔术差不多，呵呵。”

韩教授听我讲完，惊得半天都合不拢嘴，还不停地念叨着：“神奇！竟然真的有如此神奇的法术……”

我回头看了看，夜已深，除了开车的司机，其他人基本上都已经在自己的座位上睡熟了，于是问韩教授道：“教授，龟兹古国您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这次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哦？呵呵！~”韩教授缓过神来，笑看着我道：“怎么？你也想提前知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连忙摆手否认，他有什么发现我还真就不想知道，只不过想到一天前志豪也带队进了隔壁，怕这两只队伍搞不好会不期而遇，到时候是敌是友，我心中得提前有个数。

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把志豪他们的事情告诉韩教授，就算我不说，明天到了，估计黄博雅也会说。

听完我的叙述和推论，韩教授皱眉沉思了半天，低声说道：“你的推论很有可能！因为库车地区最为有名的就是龟兹古国，也只有那里，千百年来是值得人们去一探究竟的。只不过你师弟他们走的那条路线，朝东南方，过了上百里的戈壁无人区，可就是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啊！龟兹古城不可能在那个地方！”

“您的意思是……咱们的路线并不冲突？！”我顿时来了精神。

“呵呵，咱们两拨人可是南辕北辙咯！”韩教授似乎早已成竹在胸，和我卖关子道：“放心吧，小贺，这次有你帮忙，我相信，咱们一定能找到传说中的龟兹‘琉璃王府’！”说完，老先生故意不接下文，将座椅放低，自顾自地闭目养神去了。

我也没再说什么，那个什么“玻璃王府”我压根不感兴趣。我只是想知道志豪究竟是干嘛去了？我是因为他才来的这里，可现在却被告知根本遇不到。

说实话，我迷茫了，我不知道是碰上好还是不碰上好。也许碰上了，就像殷骞说的那样，两拨人马为了争个什么第一发现权，就能打个头破血流；如果碰不上，那我来这里干嘛？

甚至是一旦真的发现志豪在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我究竟该怎么办？我真能够像当年和舅爷承诺的那样，废了他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一时间各种念头纷沓至来，直到昏昏沉沉睡着，我也没能想出个什么以不变应万变的好点子出来。反倒是另一种思维逐渐占了上风，那就是先不急着和志豪正面接触，利用黄博雅的人从侧面详细了解后再说，甭管志豪做好事也好，干坏事也罢，我要先做到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