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棋盘上的飞刀 第四十八章 吃醋

王思宇嘿嘿地笑了起来,却没有吭声,这时,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两人赶忙各自戴上墨镜,服务员走进包间,把酒菜上齐,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随手把房门轻轻带上。

程琳叹了口气,摘下墨镜,幽幽地道:“跟你出门压力真的很大,唯恐成为绯闻中的女主角,叔叔,我现在有点怀念你当出租车司机的日子了。”

王思宇也有些无奈地笑笑,把墨镜丢在一盘,摸起筷子,夹了绿油油的青菜,送到程琳的嘴里,轻声道:“琳琳,只要你肯选择离开鲍家,我们就不必这样偷偷摸摸的了。”

程琳吃了菜,抽出餐巾纸抹了抹嘴角,摇头道:“不行,别逼我,人家现在还没想好呢?”

王思宇有些气馁,打开一瓶啤酒,仰头喝了几口,苦笑道:“琳琳,我刚才可不是在说笑,你要慎重考虑。”

程琳低下头来,摆弄着筷子,悄声道:“叔叔,你不要急,我知道该怎么做呢,只是现在还不行。”

王思宇点了一根烟,皱眉抽着,半晌,才轻声道:“那你想怎么办呢?”

程琳挠了挠头,嘻嘻笑道:“我早就想好了,过段时间,要出去学习呢。”

王思宇微微一怔,摇头道:“不行,逃避不是办法。”

程琳却撅起嘴巴,白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道:“哪个在逃避了,我是真想出去充电,趁着年轻,多学些有用的东西。”

王思宇皱了皱眉,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轻声道:“去哪里?”

“英国金史密斯学院,进修媒体与社会学!”程琳淡淡地一笑,双手捧腮,歪着脑袋观察着王思宇的表现。

王思宇有些吃惊地望着她,过了半晌,才又皱眉吸了口烟,摸起啤酒,闷闷不乐地喝了起来。

程琳‘扑哧’一笑,伸手抢过他手里的酒瓶,抿嘴道:“干嘛啊,两年就回来了,瞧你难过的样子,好像我要一去不回似的。”

王思宇笑笑,轻声叹了口气,摇头道:“出国两年啊,时间也不短了,到时也不知我在不在华西了。”

程琳却无所谓地撇撇嘴,摸起筷子,轻轻地敲打着桌子,懒洋洋地道:“无所谓了,如果两年以后,我发现还是很依恋你,无论你在哪,我都会去找你,只是,你要管住自己的老婆,可别让她撒泼,把我赶出去。”

“那不能,你尽管放心。”王思宇眼睛一亮,忙拉过程琳的胳膊,胸有成竹地道。

程琳眯了眼睛,瞅了瞅王思宇,凶巴巴地道:“老实交代,你到底有几个情人?”

王思宇把头摇成了波浪鼓,连声道:“没有,一个都没有,作为纪委书记,我一向严格要求自己,不贪财不好色,这可是最基本的底线……”

程琳哼了一声,翻着白眼道:“叔叔,到底有几个,要讲实话,不许骗我!”

王思宇挠了挠头,讪讪地笑着,过了半晌,摸起筷子,夹了口菜,轻声道:“不多!”

“不多是多少?”程琳盯着他,刨根问底地追问道。

王思宇斜眼瞄去,见小妖精面色不善,醋瓶子怕是立时就要倒了,赶忙矢口否认道:“不多的意思,就是只有你一个嘛!”

程琳却是不信,撅了嘴巴,拿手在他额头上点了点,没好气地道:“你啊,没一句实话。”

“没有,是你太多心了。”王思宇赶忙低声哄了一会,程琳才吃吃地笑了起来,拉开椅子站起来,走到王思宇的身前,坐进他的怀里,撒娇般地道:“叔叔,喂我吃菜!”

王思宇心中一荡,忙夹了菜,送进她的小嘴里,嗅着鼻端淡淡的幽香,乐得有些何不拢嘴,只是想到这小妖精很快就要出国,他的心情又有些低落。

两人腻了许久,程琳才扬起脖子,把娇艳欲滴的嘴唇凑到王思宇的耳边,悄声道:“叔叔,外面现在都在传,公公和李晨市长不和,两人斗得很凶,早晚会走一个,是这样的吗?”

王思宇收起笑容,表情凝重地点点头,皱眉道:“他们之间的矛盾,恐怕确实很难调和了,如果再互相拆台,影响到了闵江的发展,上面应该会有所考虑。”

程琳微微一笑,伸出白皙的手指,摸着王思宇的耳垂,好奇地道:“谁动的可能性大些?”

王思宇夹了口菜,放下筷子,沉吟道:“不好讲,变数很大,要看省委大佬协调的结果,不到最后一刻,谁都吃不准。”

程琳闭了眼睛,摸着王思宇的胸膛,悄声道:“可现在外面都在传,你是书记一派的人,到时若是公公被排挤走了,李晨当了市委书记,他怕是要秋后算账,来找你的麻烦了。”

王思宇笑了笑,抱着程琳的纤腰,轻声道:“琳琳,不用担心,我能应付得来。”

程琳却叹了口气,拨开王思宇的手,回到座位上,双手捧腮,淡淡地道:“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说说看。”

“你先答应我嘛!”程琳跺了跺脚,又开始撒娇,眼波流转间,娇俏可人。

王思宇怦然心动,微笑道:“好吧,我答应了。”

程琳低下头,拨弄着透明的玻璃杯,轻声道:“要是公公被排挤走,他的秘书可能也会受到影响,日子不会太好过,到时候,希望你能出面,帮他一把。”

王思宇愣住了,良久,才摸着鼻子笑笑,轻声道:“程琳,你心里那个人,原来是杨光啊?”

程琳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之色,轻轻点头道:“其实,我和杨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一直以来,他都对我很好,像是对妹妹一样,我大学毕业后,更是经常腻在一起,本来,也都谈婚论嫁了,可后来鲍鞠出现了。”

王思宇微微皱眉,不解地道:“既然你们两人真心相爱,那为什么你又嫁给了鲍鞠?”

程琳眼圈一红,有些委屈地道:“还不都怪他,鲍鞠追求我的时候,他就变了,总是退让,我气不过,就故意在他面前,和鲍鞠说了几句亲热话,可后来,他更加疏远我了。”

王思宇笑了笑,轻声道:“那是很正常的反应,你要真心喜欢他,就不能用这种花招,那样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

程琳点点头,幽幽地道:“而且,有一次,我去杨光哪里,推开房门时,居然看到他和陌生女人躺在床上,当时也是气昏了头,醋劲发作,和他大吵了一架,就答应了鲍鞠,本想气气杨光,没想到,他竟然没当回事,仍然不理不睬的,我一时火大,索性假戏真做,把自己给嫁了。”

王思宇愕然半晌,才笑了笑,摇头道:“你啊,也太孩子气了,婚姻是人生大事,哪能由着性子胡来!”

程琳也叹了口气,轻声道:“是了,后来,我也觉得自己特别傻,就后悔了,每天都防着鲍鞠,跟防贼一样,他肯定是伤心了,这才跑掉了。”

王思宇皱了皱眉,试探着问道:“琳琳,你对鲍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程琳抓了抓头发,有些无奈地道:“也不是,其实那人还是不错的,只不过,他太娘了些,我不喜欢呢!”

“太娘了?”王思宇有些疑惑地瞅瞅她,皱眉道:“你的意思,他有点娘娘腔?”

程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顽皮地眨眨眼,轻声道:“就是,据说,他小的时候,长得太秀气了,晓芬阿姨就把他打扮得像女孩子一样,鲍鞠也很喜欢呢,上幼儿园的时候,还有次穿了裙子去,结果被小朋友们嘲笑,还哭了鼻子。”

王思宇怔了怔,眯着眼睛,压低声音道:“他该不是那个吧?”

“哪个?”程琳有些不解地问道。

王思宇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悄声道:“就是喜欢同性那种,!”

程琳翻了下白眼,气呼呼地道:“别胡说,他还不至于到那种地步,只是性子软了点而已。”

王思宇微微一笑,摸出烟来,点上后,皱眉吸了一口,吐着烟圈,慢悠悠地道:“琳琳,坦白说,你现在还喜欢杨光吗?”

程琳撇了撇嘴,无精打采地趴在餐桌边,望着精致的菜肴,却没了食欲,喃喃地道:“叔叔,这也是我在问自己的问题。”

“那就是喜欢了。”王思宇心里泛酸,嘴里也有些发苦,狠抽了一口烟,就摸起半瓶啤酒,又喝了起来。

程琳抿嘴一笑,淡淡地道:“也不是了,前段时间,我甚至很恨他,总想找些麻烦,让他头痛,只不过,你出现之后,我忽然又恨不起来了。”

王思宇把玩着酒瓶,有些无奈地道:“那就不要走了嘛。”

程琳却轻轻摇头,怅然道:“我不想在**的泥沼中愈陷愈深,趁着清醒,还是应该找个安静的角落,好好整理下自己的生活,要是有缘分,我们终归还是能够在一起的。”

王思宇默然,沉思良久,才点点头,微笑道:“先出去散散心也好,想通了再回来也不迟。”

程琳笑着点了点头,摸出手机,翻了刚刚收到的短信,忙起身道:“叔叔,我要早点回去了,再过一会,公公和晓芬阿姨要到家里来,估计又要做我的思想工作了,真是头痛。”

“一起走吧。”王思宇叹了口气,戴上墨镜,陪着她下了楼。

两人在门口分手,王思宇有些闷闷不乐地坐上奥迪车,开车返回闵江宾馆。

去了斜对门,梁桂芝和周媛正在讨论着发展旅游业的规划,这段时间以来,梁桂芝的心思都放在这方面,她卯足了劲头,要把旅游产业发展起来。

见王思宇回来了,梁桂芝忙把拟好的方案递过来,笑着道:“王书记,你回来的正好,帮着参谋一下,给点意见。”

王思宇兴致不高,接过材料后,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把材料看了一遍,就轻轻放下,淡淡地道:“还好,只是要想做大旅游业,还是要加强文化含量,自然景观再好,景区建得再漂亮,如果没有文化底蕴,也只会徒有其表,失去了灵魂,很难吸引到游客。”

梁桂芝瞟了他一眼,轻声道:“还有呢?”

王思宇想了想,又随口道:“这份材料看着有拼凑的嫌疑,盲目求大求全,没有找准地方特色,可能是秀才们突击搞出来的,建议你们还是应该组团到外地看看,实地考察一下,比如江南省,那里是旅游大省,有非常成熟的运作经验,我们闭门造车搞出来的东西,肯定还是不成的。”

梁桂芝扶了扶眼镜,神色不悦地道:“还有什么问题?”

王思宇继续道:“现在旅游这块,多头管理、各自为政的现象比较严重,你们最好成立一个单独的部门运作,进行统筹规划,不然效率低下,很难搞出成绩来。”

梁桂芝叹了口气,瞄了周媛一眼,微笑道:“他今儿是怎么了,说话跟挤牙膏一样费劲,还总泼冷水,把我们这边辛辛苦苦搞出来的材料,贬得一无是处,真是很过分啊。”

“可能失恋了吧?”周媛淡淡地说了一句,起身去了浴室。

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起来,摇头道:“哪有的事情,不过是感觉有些累了。”

“砰!”

浴室的房门被重重地关上,王思宇倒吓了一跳,赶忙转头望向梁桂芝,不解地道:“梁姐,媛媛老师怎么了?”

梁桂芝哼了一声,摸着材料站起来,走到王思宇身前,拿着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小声道:“别装糊涂,你这些日子,总是夜不归宿,媛媛能没有想法吗?”

王思宇愣住了,半晌,才用手指着浴室的房门,瞠目结舌地道:“梁姐,你的意思,她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