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瀚海难御折千骨 经年约满斗群仙 21.月夜焚香

“弟子拜见掌门!”面前那人跪在她的面前

花千骨仓促的抬头正对上那人对她宛然而笑的一张脸容貌出尘身畔仿佛有云霞相依整个人让人感觉暖融融的。

花千骨措愣抬头去看白子画白子画点头示意让她起身。

她硬撑着站起来腿仍隐有些颤抖面前那人却仍是不起。她连忙闪到一边只觉得那人定是跪错了方位她可受不起。

“茅山弟子云隐拜见掌门。”未料那人又转向他深深一鞠。

花千骨顿时面容僵硬连忙伸手去扶他。身子刚靠近便闻到一阵决绝又素雅的清香。

“云隐你莫吓着她有什么事进大殿容后再说。”白子画幽幽开口。

云隐这才顺着她的相扶站起身来清澈的目光欣喜的停留在她身上似是无尽话语要说。又立刻自知失礼的低下头去恭敬的做了个相请的动作。

“骨头妈妈!”此时糖宝急急从落十一手中飞出停到她肩头呜呜呜的抱住真是把它吓死了。

花千骨笑着戳戳它悄悄跟轻水在下面打了个别担心的手势。然后跟着白子画和云隐进了内殿。

下面立刻议论纷纷起来。似是都大大惊诧那看似毫无法力和背景的凡人竟然是一派的掌门之尊。

霓漫天拳头握的直响看来她真是小瞧了她了他日定成心腹大患。

进了大殿花千骨才现世尊和儒尊都在糖宝连忙悄悄藏进她的耳朵里。因为有外人在笙箫默总算是与上次不同的正襟危坐着只是神情依旧懒散。摩严看来依旧对上次之事耿耿于怀没有给她半分好脸色看。

“弟子见过世尊儒尊。”花千骨跪下去恭敬的俯身一拜。

却听摩严冷哼一声:“我们可是担当不起茅山掌门。”话里一字一句都是讽刺。

花千骨愣了一下脸热辣辣的烧了起来。

笙箫默无奈道:“大师兄千骨也是临危受人所托。”

摩严拂袖道:“身为长留弟子却又是别派掌门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们长留可真是屈居了你这位贵人。你还是早日回茅山去做你的掌门人吧!”

花千骨一听这话心猛的一沉慌忙抬头看白子画却见他淡然的放下手中茶盏也不说话。云隐紧皱起眉头却也顺势说道。

“弟子当初接到王母青鸟送信后即刻赶回了茅山料理后事因为得知掌门跟着尊上回了长留山所以也较为放心。因为派中事物太多忙不过来又不想让掌门这个时候回去面对太多的困扰和麻烦何况听得掌门已拜入长留门下每日课业繁重所以一直没有叨扰。半年来一直间接从尊上那了解掌门的消息。现门中基本已重整完毕只待掌门回去主持大局号施令。所以这次是特地来接掌门回山。”

花千骨不解的看着云隐他理应知道自己只是个凡人清虚道长临终无奈所托之前没联系过自己定是也明白自己帮不了他什么如果已掌门之尊留在茅山就算一切权力仍在他手中可是形式上依然得事事请示定然有诸多不便。而且她没有能力完全不能自保需要大量弟子保护如有不善茅山本已重创掌门再出什么事定然一蹶不振对其气势更是大大的不利。而把自己留在长留的保护范围内他要做什么手脚自然能放开得多的多了。

如今既然茅山派已修整完毕自己一会把掌门的信印与宫羽什么的都传给他就是了不用再跟他回去多生事端而且时间越来越紧迫了以她这样的破烂水平怕是连仙剑大会的台子都爬不上去。她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做白子画的徒弟哪里顾得上什么茅山掌门。

“我什么都不会也不懂得怎么做掌门你来得正好我好将掌门之位传给你这也正是道长临终所托。”

云隐摇头:“弟子明白家师的意思也知道掌门现在身份为难。只是茅山派现在内忧外患弟子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接任掌门之位处理事情身份反而多有不变一些视弟子为眼中钉的人甚至会趁机作乱所以只能再拜托千骨姑娘担任掌门姑娘是家师亲口所托且对茅山派有大恩尚能服众。待时机成熟若是姑娘仍不想继续担任掌门人我们再另做打算可好?”

花千骨心下了然自己年纪毕竟太小又只是一个凡人能力不足。云隐的意思便是自己做幕后的傀儡而他在幕前操纵一切这样才能解茅山之危。心下不由倒也对他有几分佩服。

既然他说得如此入情入理自己又岂能不帮。于是只能点了点头末了加上一句:“但是我始终只是长留的弟子。”

“在下明白。”云隐躬身道“只是再过几日是茅山大典所有云游弟子皆会回山掌门不得不出席否则对士气是大大的打击所以弟子主要是为此而来只需要几天的功夫之后弟子一定会再亲自送掌门回长留山。”

花千骨抬头望向白子画白子画微微点头表示默许。

“恩我跟你回茅山一趟。”

皓月当空林子里花千骨点了香烧了纸拜上两拜然后就坐在树下看着火焰呆。长留山不但盛产玉石也盛产香料这香里也不知参杂了什么味道和别的不同带着浓郁的愁思和悲苦。烟雾缭绕中却让人熏然欲醉起来。

她半夜里偷摸着一个人出来却是因为这日是她的生辰也是她娘的忌日。

明明平常人都是过得欢天喜地只有她每年的此日却是最伤心之时。

总是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所以注定了她只能永远一个人。孤独如此寂寞如此。

明天便要跟云隐回茅山了告别人间半年再回去不知道会不会有沧海桑田的感觉。

“一个人在这做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她小命都去了半条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来人就立马跪了下去。

“拜拜拜见尊上。”

低下的头看见他极白的衫拖在地上沾了几片黄叶突然想伸手拂去。

“我到亥殿找你你却不在寻味道到了附近却被香迷了失了你行迹就寻香过来你果在这。烧纸又是为何?今天是谁的忌日么?”

“我娘的。”花千骨黯然道。

“是这样节哀——”白子画从来言语不多更不知道如何安慰人看花千骨瘦小的身子跪在地上在秋风中瑟瑟的抖着。

这孩子怎生就这么怕他呢?

“你起来说话。”

花千骨站起身来仍不敢抬头看他的脸。

“尊上找我是为了明日回茅山的事么?”

白子画点了点头:“你明日回去一路肯定艰险阻碍重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为何?不是就参加一个大典么?”又不是回去打仗。

“一方面云翳和春秋不败等人定然会想方设法加害于你让本已实力大减的茅山更加一蹶不振从而对仙界各个击破。一方面想要争夺茅山掌门之位之人不在少数自然是不会轻易让你回去。云隐自然会尽全力保护你但是难免会有分身乏术之时我本不放心想随你们去只是太多事情牵绊而且身份不方便露面。所以你得自己积极应对莫要丢了长留与茅山派的颜面才是。”

“弟子知道。”

白子画顿了顿又道:“你还不会御剑?”

花千骨心中一惊忐忑不安又惭愧内疚的点了点头。心道尊上一定对自己失望透顶。心中不由又是懊恼又是难受。

白子画却突然指尖一挥一道银虹从他腰间闪电一般的直掠长空盘旋了几周后停在半空中剑身薄如蝉翼剔透如琉璃翡翠五色流光华丽的在剑身上流淌着出悠长的剑鸣。

“我教你。”

说着向花千骨伸出手来。

花千骨震惊的抬头望见他颠倒众生的模样一刹那只觉得他身后月光的清辉瞬间暗淡失色。整个人痴了般什么都抛却脑后只是呆呆的伸出手去任他握住冰凉如水整个人似乎都浸没了她没了呼吸没了出路。只突然预感自己此生再也逃不开了。

白子画看着小小的她:“不要忘了口诀和心法但是最重要的是要和剑融为一体感觉他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想往哪飞就往哪飞自然就不会掉下来了。”

说着犹如天外飞仙一般携着花千骨缓慢而轻盈的腾起飞立于剑上那剑长不过三尺却因为花千骨个子太小倒也不嫌挤。

花千骨摇摇欲坠中感觉白子画在身后扶着自己心下安定不少。

“调整呼吸别怕现在剑交给你控制。”

正说着剑在空中上下摇晃了两下便开始“之”字型的向下滑去。

啊花千骨在心中尖叫看见前面有棵大树眼看就要撞上去连忙闭上眼睛突又想起尊上在身后连忙凝神聚气用力把剑拉到一边树叶擦身而过她满头大汗。

“很好现在再让剑稳一点慢慢拉上去。”

花千骨只感觉剑在空中完全没有章法的曲线乱转忽上忽下离地不过一两米实在太过惊险。不过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一是因为这把剑非常好御使二是身后有尊上像是吃了定心丸。

在大树间绕来绕去实在有够危险花千骨凝神望着月亮心里一个劲叫着向上向上向上。终于一个仰冲跃出林子剑载着二人飞向如水的月光里。

迎面的清风http://www.Qingfo.Cc

http://www.Qingfo.Cc

http://www.Qingfo.Cc

www.Qingfo.Cc吹的花千骨好像要飘起来剑逐渐开始飞得平稳。

花千骨深吸口气空气中香的味道混合着花香草香十分的让人舒畅原来这就是飞翔的感觉而她的翅膀不是剑是尊上。

花千骨慢慢掌握了要诀又在半空中转了几圈她现自己终于可以飞得好高好高甚至俯瞰了整个长留山和三殿。

末了慢慢降落下来。剑自动飞回白子画腰间收入鞘中。

“飞得很好。”白子画嘉许的点点头花千骨比吃了蜂蜜还要甜。想到什么突然问道:

“尊上我身上的妖气依然很重么?你到哪里都能闻到?还可以找到我?”

“那不是妖气只是异香容易招惹妖魔如今你身上带着勾玉掩去很多妖魔和一般人闻不到了我却是还能闻见的。”

说着拿下佩剑递给她:“我看你跟这剑颇有缘分就赠给你吧。”

花千骨大惊失色:“这怎么可以多谢尊上抬爱千骨不敢收。”

“放心这不是横霜剑只是我日常佩剑名曰‘断念’轻薄精致倒也适合女孩家用。你不是还没有兵器么?断念虽不是什么绝世名剑却也绝对是剑中翘楚而且很有灵性危险的时候亦能保护你一二。再说今日不正是你生辰么?就当是送你的礼物好了。你要好生修习莫要辜负了这把好剑才是。”

“谢尊上弟子明白……”

花千骨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剑跪了下去声音亦有些抖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有人生日送礼物给她。因为娘亲的缘故爹也总是避开不谈的更别说庆祝了。

心里的暖意铺天盖地酸楚和感动激荡胸臆却再说不出多一个字。

可是尊上怎么会知道今天是她生日的呢?她抬头望他白子画见她孩子气的脸庞如蒲公英在夜风中轻轻摇摆似乎一不小心就要飘散开来似是明白她想问什么似的道:“观你面相掐指算算便知。”顿了顿又道“茅山御剑术名满天下你现在能御剑了以后若是遇到问题也好有个应对总不能事事靠云隐给你撑着好了夜深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赶路回去。”

花千骨感动的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原来尊上特意来教自己御剑不说还把佩剑赠给自己竟然还有有这层寓意。他定是担忧自己已掌门之尊回茅山若是还要仰仗云隐御剑或者腾云定然有失提统且不能服众。而且若遇门人刁难至少有个说法遇到妖魔若云隐顾及不到且也有个逃生手段。他竟是为她着想至如此之细微叫她如何不肝脑涂地?

望着白子画背影渐行渐远飘如云起风生怀抱那剑竟是有想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