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那名老和尚一提身子,竟然两脚不沾地,瞬间便飘到“黑鹰”身前……心头一震,“黑鹰”脱口道:“这不是少林寺的‘虚莲步’么?”

白眉和尚哈哈一声朗笑,中气实足,只见他单手拂了拂颔下及胸白须,发话道:“施主果是不凡,竟一眼识出本佛门的‘虚莲步’,老衲百戒心服矣!”

“黑鹰”瞥了他一眼,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少林寺‘百戒大师’,真是失敬了。”

“好说,好说!”百戒大师沉声道:“老衲久蛰佛门,但施主‘黑鹰’之名如日中天,方外之人也是久仰大名,今见之,果人中之龙,老衲何其有幸呵尸睨了他一眼,‘黑鹰’侧首道:“少林寺乃当今武林七大门派之首,怎也暗地里偷听人说话啊?”

长眉下的两眼倏地一睁,一道税利的寒芒一闪而逝,“百戒大师”不动声色道:“久闻施主厌憎七大门派,今见如是,敢问何故?”

“黑鹰’傲然道:“七大门派尽皆方外之人,理当长伴青灯,修心念佛,与世无急,却久持武林之牛耳,怀葛江湖之是非,这岂又是出家人所应为?正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惹人烦!”

花明惶然道:“兄台怎可对圣僧这般无理?”

“百戒大师”托起单掌,宣了声佛号,脸上一片穆然,沉声道:“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矣!我七大门派乃武林之名门正派,虽为方外之人,但却奉着我佛之慈悲为怀,普渡众生,吾等为武林主持正义,消弭杀劫,施主竟反诬干涉武林,此言又有何说?”

冷峻的撇了一下嘴角,“黑鹰”道:“不管怎么说,我总觉得出家人应安分守己,专心修法念佛,怎也跟我们一般俗人一样动刀弄枪的?”

“当然啦,施主之言未尝没有道理。”不以为意的颔了一下首,“百戒大师”满脸肃穆的说道:“只要有那么一天,武林平静,江湖无事,我等自当绝迹江湖,还用施主说么?”

挑了挑剑眉,“黑鹰”反嘴问道:“这个不说,大师您暗中听我两人讲话,这又算哪门意思?”

呵呵笑了两声,“百戒大师”轻拂银发,道:“贫僧早就在林里头歇息,是两位施主没发现罢了,而两位施主说话的声音没放小,我听见没错,但怎能怪老衲偷听呢?”

一窒,“黑鹰”没话可说,但仍厌恶道:“大师,,那您现在出来有何贵干?”

“百戒大师’’望向花明说道:“有几个问题,老衲想向这位施主请教。”

花明连忙抱拳道:“不敢,圣僧有话请说。”

“多谢施主了。”百戒大师稽首施礼,便说道:“方才施主所言之事,可是当真?”

花明眨眨眼道:“圣僧可说是‘金鹰堂’之事?”

“百戒大师”点头道:“正是这桩子事。老衲这番下山来,便要查明真象,如‘金鹰堂’真胆敢串通外族夺我中原武林,少林寺当与其他六大门派起而攻之。”

花明颔首道:“圣僧,在下所言千真万确之事!”

“黑鹰”忽地插口道:“花兄,你到底是什么人?”

花明愣道:“兄台,在下不明白您的意思。”

“黑鹰”凝眼道:“花兄,‘金鹰堂’之事,当今武林可说没人知道这事的真象,花兄乃一介读书人,怎调查得这般清楚,这不能怪我‘黑鹰’怀疑您了……”

一顿,睨眼道:“难道说,花兄您是真人不露相么?”

轻轻一笑,花明道:“兄台多虑矣!在下乃真的是读书人,不懂武事,不是什么真人假人;其实调查‘金鹰堂’这事不难,问题是肯不去做而已。”

“百戒大师”道:“老衲就是想问施主是如何调查的,是否有确实证据,须知此事非同小可,决不能凭施主一言两语便可下决断的。”

花明笑着道:“其实说穿了也没啥,在下一个月前无意碰到了‘龙虎会’的残党,他因为失去了一只脚,而脱离‘龙虎会’安家落户的,他告诉了我这些内幕……”

“黑鹰”拦阻道:“花兄,您敢断定其中没有假么?”

花明望着他道:“在下非武林中人,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虫罢了,他如是骗我,于事又何补?再说他已残废,也非武林中人了,他又何必说假话呢?”

轻轻一顿,郑重接道:“我们读书人最重要的便是言而有信,无信无以立于天地间,在下与‘金鹰堂’也没仇,与‘龙虎会’也无恩,决不会无聊得去杜撰一个害人不利己的故事的。”

微一蹙眉头,“黑鹰”道:“这般说来,花兄您只不过是听到一个人所讲的话而已,但您敢保证一定是真的么?”

“百戒大师”也道:“如此说来,施主并没有确实的证据喽?”

“哈哈……”

忽地,花明仰首哈哈大笑了一阵子,笑得“黑鹰”和“百戒大师”莫名其妙。

半晌,花明这才扫了两人一眼,沉声道:“这实在是一件可笑的事情,算我花某人这番话白讲了!”

“百戒大师”抬眼一哦,道:“施主此话怎说?”

晃了晃手中折扇儿,花明道:“两位皆是武林中人,在下不过书虫一条而已,武林大事,两位是责无旁贷;而今我花某人一个酸儒生为两位可说是点开了门窍,已是非常不容易了!其中堂奥,难道说还要我这酸儒生……”

说到此,故意睨了两人一眼,哼声不语……“施主言重了,言重了!”

“百戒大师”连忙道:“武林兴亡,匹夫有责。施主虽非武林中人,但基于人道方面,施主又怎能置身事外?当然啦,老衲非常感激施主所点的窍,既然施主并不知堂奥,老衲又怎敢相逼?”

花明微笑道:“‘金鹰堂’之事已隔百来日矣,一切都事过境迁,要证据,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了……”

稍一停,两眼凝向“百戒大师”,正色接道:“在下以为七大门派乃江湖中的中流砥柱,区区有一建议,但人微言轻,不知圣僧可愿采纳否?”

“百戒大师”连忙稽首宣佛,肃容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请赐良言,老衲定当鼎力相从。”

花明沉声道:“为今之计,切不可操之过急,而致打草惊蛇,反坏了事。我以为不如暂且放弃明查暗访的工作,而派人暗中注意‘金鹰堂’的动静,如有可能,最好七大门派也差人潜赴塞外西疆,对‘血旗盟’加以监视,要不然最起码也该在各处关口使人留驻。若然,只要‘金鹰堂’与‘血旗盟’胆敢造次,便可迎头痛击!”

掠了一眼,接着道:“‘金鹰堂’开山立柜的时日虽不过几年工夫而已,但‘金鹰堂’的帮主‘血斧’极具城府,更有谋略,年来极力延揽四方豪杰,礼遇八面贤人,一时武林高手如云,智囊如林,业务蒸蒸日上,事实上,整个湖南已直接间接的被它所控制了!其兵精粮足,潜力雄厚,早有称霸武林之野心,只碍七大门派屹立于中,且还有白道上的‘飞鹤帮’、‘牧家堡’、‘洪家庄’、‘皇家圈’、‘百艳帮’和黑道上的‘金银帮’、‘飘风令’、‘五义寨’、‘百煞派’等等各大帮派,使得‘金鹰堂’不敢轻举妄动,于是暗中与塞外的‘血旗盟’勾搭……”

微一顿,接着又道:“‘血旗盟’乃塞外第一大帮派,也早有并吞塞外的野心。原则上,‘血旗盟’发动兵马助‘金鹰堂’夺取中原武林之后,‘金鹰堂’再发兵帮‘血旗盟’谋略塞外江湖,彼此互惠互利而已……”

略一停,花明口若悬河接道:“事实上,以‘金鹰堂’目前的实力,各大帮派若不联手,以一对一,决不是他的对手!其所顾忌的是各帮派联合,尤其是七大门派素同出入,犹如一体,更使他不敢蠢动。由此观之,‘金鹰堂’如因与‘血旗盟’那次失败之后,欲改变政策的话,必当分化离间各帮派的关系,然后予以各个击破,以达到其统合武林的野心……”

眨了眨眼,跟着又说道:“因之,圣僧除了暗中注视‘金鹰堂’与‘血旗盟’之动态之外,还当加强黑、白两道上各帮派提高警觉。”

说完,咽了一口口水,道:“圣僧,区区之言,愿否接纳?”

但只见“百戒大师”和“黑鹰”两人像是傻瞪着眼似的,一脸的诧异与惊奇。

“百戒大师”转动了一下念珠,歉声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岂可貌相?智又岂能用斗量呵……”

花明见他自个念念有声,答非所问,讶道:“圣僧,您说啥?”

哦了一声,“百戒大师”连忙改口道:“老衲是说对施主的见解叹为观止,佩服得五体投地,施主乃天下难得一见的奇材,独具慧眼,见微知著,思虑缜密,且深藏而不露,贫僧何其有幸能亲睹异颜,面受机宜,请容贫僧代天下苍生向施主拜谢金言良语之恩!”

语毕,“百戒大师”朝花明深深稽首致礼……花明连忙旁让,口中说道:“圣僧如此屈尊降礼,折杀在下矣!区区之见,犹如井底之蛙罢了,圣僧言重了,言重了!”

“百戒大师”振声说道:“老衲即刻便要赶回少林寺,禀报掌门,从施主之金言而行事。”

花明拱手拜谢道:“若此,或可免去生灵涂炭,苍生为异族铁蹄蹂躏之浩劫矣!”

“百戒大师”颔首佛礼道:“老衲就此告别,花施主有兴至少林寺,老衲定当开山门,响十二佛钟,倒履亲迎J”

花明仓惶回揖道:“这般大礼,万万不敢。”

“百戒大师”转向“黑鹰”稽首道:“施主,贫僧告别了,-后会有期。”

“黑鹰”双拳一抱,简短的说了声:“大师请1”

只见“百戒大师”轻一点足,身形已如箭射去……望着他远去的身影,“黑鹰”鄙夷的哼了一声:“爱管闲事的秃驴,哼!”

花明笑道:“‘黑鹰’,人家并不得罪你,何况七大门派身系武林安危-.....”

“黑鹰”不等他说完,插口道:“我才不相信,武林没有这些老秃驴,就要翻了?沉了?”

说到一半,故意不语,“黑鹰”瞪着眼怪异的望着他……眨眨眼,花明不解道:“在下怎么丁?”

“黑鹰”笑道:“这老秃驴赞您为天下奇人……”

花明截口道:“兄台,您别挖苦人,好不?”

语毕,“百戒大师”朝花明深深稽首致礼……花明连忙旁让,口中说道:“圣僧如此屈尊降礼,折杀在下矣!区区之见,犹如井底之蛙罢了,圣僧言重了,言重了!”

“百戒大师”振声说道:“老衲即刻便要赶回少林寺,禀报掌门,从施主之金言而行事。”

花明拱手拜谢道:“若此,或可免去生灵涂炭,苍生为异族铁蹄蹂躏之浩劫矣!”

“百戒大师”颔首佛礼道:“老衲就此告别,花施主有兴至少林寺,老衲定当开山门,响十二佛钟,倒履亲迎J”

花明仓惶回揖道:“这般大礼,万万不敢。”

“百戒大师”转向“黑鹰”稽首道:“施主,贫僧告别了,-后会有期。”

“黑鹰”双拳一抱,简短的说了声:“大师请1”

只见“百戒大师”轻一点足,身形已如箭射去……望着他远去的身影,“黑鹰”鄙夷的哼了一声:“爱管闲事的秃驴,哼!”

花明笑道:“‘黑鹰’,人家并不得罪你,何况七大门派身系武林安危-.....”

“黑鹰”不等他说完,插口道:“我才不相信,武林没有这些老秃驴,就要翻了?沉了?”

说到一半,故意不语,“黑鹰”瞪着眼怪异的望着他……眨眨眼,花明不解道:“在下怎么了?”

“黑鹰”笑道:“这老秃驴赞您为天下奇人……”

花明截口道:“兄台,您别挖苦人,好不?”

语毕,“百戒大师”朝花明深深稽首致礼……花明连忙旁让,口中说道:“圣僧如此屈尊降礼,折杀在下矣!区区之见,犹如井底之蛙罢了,圣僧言重了,言重了!”

“百戒大师”振声说道:“老衲即刻便要赶回少林寺,禀报掌门,从施主之金言而行事。”

花明拱手拜谢道:“若此,或可免去生灵涂炭,苍生为异族铁蹄蹂躏之浩劫矣!”

“百戒大师”颔首佛礼道:“老衲就此告别,花施主有兴至少林寺,老衲定当开山门,响十二佛钟,倒履亲迎!”

花明仓惶回揖道:“这般大礼,万万不敢。”

“百戒大师”转向“黑鹰”稽首道:“施主,贫僧告别了,-后会有期。”

“黑鹰”双拳一抱,简短的说了声:“大师请!”

只见“百戒大师”轻一点足,身形已如箭射去……望着他远去的身影,“黑鹰”鄙夷的哼了一声:“爱管闲事的秃驴,哼!”

花明笑道:“‘黑鹰’,人家并不得罪你,何况七大门派身系武林安危……”

“黑鹰”不等他说完,插口道:“我才不相信,武林没有这些老秃驴,就要翻了?沉了?”

说到一半,故意不语,“黑鹰”瞪着眼怪异的望着他……眨眨眼,花明不解道:“在下怎么了?”

“黑鹰”笑道:“这老秃驴赞您为天下奇人……”

花明截口道:“兄台,您别挖苦人,好不?”

语毕,“百戒大师”朝花明深深稽首致礼……花明连忙旁让,口中说道:“圣僧如此屈尊降礼,折杀在下矣!区区之见,犹如井底之蛙罢了,圣僧言重了,言重了!”

“百戒大师”振声说道:“老衲即刻便要赶回少林寺,禀报掌门,从施主之金言而行事。”

花明拱手拜谢道:“若此,或可免去生灵涂炭,苍生为异族铁蹄蹂躏之浩劫矣!”

“百戒大师”颔首佛礼道:“老衲就此告别,花施主有兴至少林寺,老衲定当开山门,响十二佛钟,倒履亲迎!”

花明仓惶回揖道:“这般大礼,万万不敢。”

“百戒大师”转向“黑鹰”稽首道:“施主,贫僧告别了,-后会有期。”

“黑鹰”双拳一抱,简短的说了声:“大师请!”

只见“百戒大师”轻一点足,身形已如箭射去……望着他远去的身影,“黑鹰”鄙夷的哼了一声:“爱管闲事的秃驴,哼!”

花明笑道:“‘黑鹰’,人家并不得罪你,何况七大门派身系武林安危……”

“黑鹰”不等他说完,插口道:“我才不相信,武林没有这些老秃驴,就要翻了?沉了?”

说到一半,故意不语,“黑鹰”瞪着眼怪异的望着他……眨眨眼,花明不解道:“在下怎么了?”

“黑鹰”笑道:“这老秃驴赞您为天下奇人……”

花明截口道:“兄台,您别挖苦人,好不?”

“黑鹰”道:“花兄,您不是一个普通人,武林经纬了若指掌,满腹兵韬谋略。花兄,我‘黑鹰’敢断定您决不是一个单纯纯的“酸儒士’……”

话没说完,“黑鹰”忽地大喝道:“看招!”

“黑鹰”这出其不意的一手,竟使花明啊了一声,呆立于地,不知闪避……眼看就要打了个正着,“黑鹰”忽又轻吁一声,硬生生的收回招式……花明已吓得面无人色,呆了半晌,惊惶道:“‘黑……鹰’,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黑鹰”满脸惊讶,疑惑道:“花兄,您当真不懂武功?”

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花明道:“原来您是试探我!”

随即不悦道:“‘黑鹰’,您未免太不信任在下了!”

“黑鹰’注视着他,片刻才缓缓说道:“尽管如此,花兄,我‘黑鹰’还是坚持我的看法,您能瞒过我一时,决骗不了一世!”

话落,双拳一抱,洪声道:“花兄唐突之罪,容后谢拜,在下就此告别……”

花明拦嘴说道:“‘黑鹰’,你今番何去?”

“黑鹰”道:“本欲到镇上查探‘金鹰堂’之事,今花兄已指点迷津,在下不想再查证了,反正老秃驴们已经出面干涉,用不着我操心,我还是到洛阳去查看,有无‘鬼见愁’的下落,另外,我还有一桩要紧的事情待办……”

花明含笑说道:“愿说与小弟听听么?”

“黑鹰”笑道:“花兄,您倒像是个包打听,怪不得武林中细小诸事,了如指掌。”

一顿,旋正色道:“听说最近洛阳的‘龙虎镖局’失镖,且二镖主‘虎形剑’身遭横死。你大概也知道‘龙虎镖局’兄弟二人,待人忠厚,仁至义重,昔前我受伤之时,曾蒙大镖主‘龙形剑’赠药之情,今其有变,于情于理,我‘黑鹰’理当前去助其一臂之力。”

花明点点头道:“这事在下也听说过……”

“黑鹰”诧道:“花兄也知道这档事?你消息真灵哪,我昨儿才知道的呢!”

花明笑了笑,道:“兄台别忘了我在下是个包打听哪!”

“黑鹰”笑叹道:“我‘黑鹰’,自叹不如!”

花明连忙道:“得了,就凭兄台‘黑鹰’两个字,我这酸儒丁再十个也担待不起啊!”

“黑鹰’凝眼道:“花兄,这档子事,您知道的又有多少?”

花明反问道:“兄台,您呢?”

摊了一下双手,“黑鹰”耸耸肩道:“说来真惭愧,就是那么一点点!”

摇了摇手中折扇,花明道:“其实在下知道的也不多,兄台如不厌其烦的话,在下愿意说给兄台您听听,如何?”

“黑鹰”连声说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花明轻颔了下首,便道:“半个月前,洛阳首富禹子明以十万两纹银委托‘龙虎镖局’保一趟镖到关外……”

“黑鹰’截口诧道:“十万两纹银?这么高昂的保镖费,到底禹子明押什么东西到关外去?”

花明道:“两辆镖车,共二十箱的纯净翡翠,价值连城,如以数计,当在十万黄金以上!”

睁大了眼,“黑鹰”低呼道:“我的天,早知道,我也去劫镖呢!”

花明打趣道:“可不是,这笔数目,叫你‘黑鹰’十辈子也吃不完。”

“黑鹰”眨眨眼道:“人说禹子明是洛阳首富,到底他阁下有多少财产?”

花明笑了笑,道:“田陌万里,一个月走不完,楼阁百栋,一眼望之不尽,钱庄百家,行号数不清,岂能以数计?无量耳1”

.“黑鹰’’叹声道:“听了叫人眼红,哪时候我‘黑鹰’潦倒落魄之时,狠起心肠来抢他一抢!”

说着,自己感觉好笑起来,转口道:“君子不拿无义之财,鸟为食亡,大丈夫不为财死,不仁无义之事,我‘黑鹰’不为也!”

话锋一转,问道:“禹子明把这庞大得惊人的翡翠,押运到关外做啥?交给何人?”

花明微一摇头,凝眸道:“在下也感奇怪,但禹子明并没有说明交给何人,他只要‘龙虎镖局’押到关口,然后等人去取,仅此而已……”

扬了扬眉,接道:“‘龙虎镖局’非常重视这趟生意,特地派了二当家‘虎形剑’亲自押镖,但不想刚过了太行山麓而已,便人死镖失,无一生还!”

“黑鹰”咬牙道:“妈的J到底是何方人物做的手脚?”

花明沉色道:“这确实令人费解,‘龙虎镖局’创立江湖少说有三十来载,从未失过镖,这除了‘龙虎镖局’两位当家的兄弟和局里的大小镖师武功高强,使江湖宵小不敢觊觎之外,尤其是他们两兄弟平易近人,没有一丁点的老江湖架子,对人对事,以仁以义,决不占人便宜,是以江湖中三派九教,无论是黑是白两道人士,俱皆对其崇仰万分,尊为泰斗,视为仁义,谁也没有劫‘龙虎镖局’的镖的念头……”

“黑鹰”插嘴道:“依花兄的看法,谁会去劫这趟镖呢?”

花明笑道:“这当然不能凭空猜测,不过……”

顿了一下,接道:“我敢断定这不可能是单纯的劫镖!”

望了望他,“黑鹰”道:“你是说有江湖恩怨的性质?”

花明点头道:“我想是的。”

摇了一下头,“黑鹰”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这不太可能吧,‘虎形剑’和‘龙形剑’哥俩,与人只有恩,没有怨,他们哪有仇人呢?”

花明沉声道:“常话说:树大招风,猪肥挨杀,再圣再贤的人都会有仇人,何况他们也不过一个凡人而已?而且所谓仇人并不一定要有仇恨……”

“黑鹰”拦嘴道:“花兄,我不懂您的意思。”

花明道:“比方说有人憎恨‘龙虎镖局’,这就算是仇人了,虽然‘龙虎镖局’并不知道那人仇视他们,像是有人不服气或嫉妒他们的声望,或是同行镖局妒恨他们的生意好等等,这都属于‘龙虎镖局’本身料不到的无形仇人……”

轻咳了一声,接着道:“如果劫镖者与‘龙虎镖局’没有恩怨,不太可能劫镖的,而且劫镖者显然有周密的计划,而且也决非一二人所为,这明显的是有预谋。”

“黑鹰”挤挤眉头,道:“这么巧,‘龙虎镖局’所失的镖偏偏这般庞大,难道说劫镖者事先知道了镖货么?”

花明道:“在下也这么想。劫镖者的目的可能贪图那票镖货的昂贵,劫之据为已有,而且顺便可弄垮‘龙虎镖局’,您知道‘龙虎镖局’素喜布施,施舍于人,虽为天下第一大镖局,但却不怎么富有。所以‘龙虎镖局’丢了这趟镖货,赔上二十万两黄金,已完完全全的垮台了矣!”

稍稍一停,接着又说了下去道:“只是有一点令人不明白,照说‘龙虎镖局’保了这档大镖,理应谨慎保密,怎会让人知道呢?”

“黑鹰”击了一下手掌,顿足说道:“漫藏诲盗,这就怪‘龙虎镖局’办事太粗心大意了!”

缓缓的摇了一下头,花明道:“这是不可能的,众所周知‘龙虎镖局’是资格最老的一个,已整整有三十来年了,他们经验丰富,从没有差错,何况他们保的这趟镖,是他们所保过的镖中最大的一票,他们再怎么粗心,怎么大意,决不会连保密——这是吃镖局这行饭的人最起码的常识——都做不好的……”

转了一下眸珠子,“黑鹰”若有所悟的说道:“哦,花兄,您是说‘龙虎镖局’里头有内奸?”

花明点头道:“兄台以为然否?”

“黑鹰”低首沉思,轻轻道:“不错,这大有可能!”

双手负背,花明垂首踱了个方步,道:“‘龙虎镖局’失镖的事,已震动了整个江湖,再过些时日,可能是人人皆知了,由于他们兄弟俩素来为人所称善,所以前往悼祭者,一时车水马龙,数以千计,‘虎形剑’已被隆重的下葬,其生也荣,其死也哀,各帮各派也纷纷解囊相助,而禹子明也声明免要赔偿,不予追究……”

缓缓抬首,顿了顿,接道:“但这些都被‘龙形剑’谢绝婉拒了,他决心自己在三个月以内寻出劫镖者,追回二十箱翡翠,以便偿还禹子明。”

“黑鹰”颔首道:“有志气!”

花明凝眼道:“所以说您想去帮助他,他也未必肯答应哩!”

“黑鹰”眯了下眼道:“不管怎么样,我是必须去吊丧的,如段老前辈也谢绝我对他的帮助的话,我依然可以一个人调查劫镖的人,花兄,您说是不?”

花明点头道:“兄台真个是义气君子!”

“黑鹰”沉声道:“彼以义待我,我当以义还之。”

一顿,接道:“我这就赶去洛阳!”

忽又道:“哦,对了,花兄,如果您在‘龙虎会’里也问不出‘鬼见愁’的下落,又将何往?”

花明用羽扇敲了敲额角,想了一下,道:“那我将暂时放弃寻找,回去陪义姐,帮她设法忘却此事。”

黑鹰笑道:“麻烦花兄代我“黑鹰”向她问好。”

话落,躬腰包拳道:“花兄,后会有期了。”

花明打揖道:“恕不远送。”

“黑鹰”转身一跃,跨上马鞍,一抖缰绳,得得几声,像风般的消失于道路尽端。

花明望着卷起的雪泥,一阵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