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孤鸿人群

回到日月神教总坛,田怡抚衄了为发展日月神教而牺牲的烈土家属,奖励了参加夺教主战争的徒众,资助众日月神教徒回家各安旧业。

田怡、关胜杰为众英雄举行宴会,酬谢众英雄的援助。

田怡滴泪道:“没有众叔伯,没有众兄弟姐妹,我田怡已早做了朝廷翻和那个邵文的刀下之鬼。田怡的今天,是大家给的。田怡把大家当做亲人,对大家的好处刻骨铭心,永远不忘,今后无论哪位有事,都是田抬之事。”

罗刹魔域又重新修复。建造得固若金汤。假教主邵文也自顾不暇,无力来争教主之位了。众英雄呆在罗刹魔域没事,都想各奔前程,去了结自己的事。

赫连惠宣被日月神教所聘,终生留此,做了日月神教的左使。

林大兆脱离明廷,受到大内高手追杀,也愿同赫连惠宣留下,做了日月神教的右使。

悟性和尚死了,悟行大师了无牵挂,要去云游天下,览三山五岳之胜景,游江南三江五湖之风光。

皇甫松归隐皇甫山庄躬耕垂钓。

烟波野老和东方红,也愿意随皇甫松去,在太行寻一风光佳丽之地,建宅隐居。田怡以日月神教的名义全力支援这件事。

沐莹带少华要去救彬彬,然后去寻杀亲仇人,报仇雪恨。

怀方要帮助弟弟报仇,慕容季英自然跟去。江水清和云英也愿帮沐莹去报仇,言明帮沐莹报仇后再回太行山侍奉东方红和烟波野老。

杨逢春的伤已经痊愈。他怀疑被杀死的那个杨文中是假的,也要跟沐莹和找那个杨家叛逆。

沐莹邀武先生去跟他复仇。他恳意表示要养武伯父一生。武先生要为朋友报仇,愿意跟沐莹和少华去。

沐莹决心要去天外仙庄,一是为救王玉英,二是觉得天外仙庄很神秘,仿佛武林中发生的一切事,都和那个天外仙庄的柳老泉有关。他恳求公输远和皇甫松帮忙,带他们去天外仙庄会柳老泉,公输远和皇甫松全答应了。

田怡为报答沐莹的无私援助和助少华,也把教务交给关胜杰,也和欧阳静来帮沐莹一了心愿。

沐莹对武先生道:“伯父原就怀疑杀我父亲的仇人一定是先下了毒,使我父亲的武功消失几成后才能得手的,我认为伯父说得很对。我碧莲妹和少华妹都中过这种毒。我皇甫老大哥说,他曾有过这种毒药,后来送给了天外仙庄的柳老泉。少华妹她们中的这种毒,是圣手如来的人下的,柳老泉的儿子柳有章与圣手如来等同事一个主子,我王婶又被掳去天外仙庄,我怀疑我的杀父仇人,与这个天外仙庄的柳老泉有先系。”

皇甫松道:“什么?柳老泉的儿子柳有章!柳老泉哪到有什么儿子啊?”

沐莹道:“有。四十来岁,现任明廷大内总管,也使寒光飞云刀法。”

皇甫松道:“这真是咄咄怪事,真是咄咄怪事……我的朋友怎么会变成这样?这绝不是柳老泉干的事,我拿性命担保,这绝不是柳老泉干的。”

沐莹道:“当然,别的都是推测。柳有章是柳老泉之养子,我王婶被掳到天外仙庄,这两点确系真的!”

皇甫松道:“这就真怪了——好吧,我把烟波老儿和东方红送回敝舍,就陪你们到天外仙庄去一趟。若真是我那朋友造了那些孽,我们就一起讨伐他!”

宴罢,欲离开罗刹魔域的和大家告别,各奔前程。沐莹要等皇甫松回来,和几个青年英雄,暂留在罗刹魔域里,整日研练各家剑法。

不几日,皇甫松回来,他们上路向北京北的八达岭进发。

走到北京,沐莹道:“方兰堡有个潘彬彬,是方景纯的外甥女,虽自幼生长在方家,可真是一只鸡窝里的凤凰。昔日碧莲落难方家,我前去营救,若没有她的帮助,连我也要落入方老贼魔掌。彬彬救我出来后,也逃离方家。可是不幸,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从前我杨春阳叔父家那个高管家,改换门庭,又换了新主子,可惜直到现在也弄不清他的新主子是谁。只知道,那是个贪色的家伙。高管家不知用什么方法,擒了潘彬彬,欲献给他的主子做妾侍。当时,因他的主子正练一种绝世武功,必须摒绝女色,令高管家把彬彬寄禁在杨大哥的岳丈陈守旭前辈家里。陈翠屏妹妹因为同情她就放了她,因此陈家全家遭劫难。可是这个彬彬姑娘太不幸了,逃出不久,又落入高管家手里,从此就再没听到关于她的消息。原来我以为高管家家的主子就是圣手如来,因为陈家二老都是他杀害的。后来我才知道,高管家、圣手如来的后面,还有一个主子,常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那个高管家临死对我说了彬彬的下落,说她在北京秦寿王的王府里。我想,一定是高管家的主子把彬彬送给了秦寿王。至于什么原因,现在我们尚不知。我怀疑高管家那个主子,不是制造武林祸源之人,彬彬姑娘被他掳去时间不短,一定了解他不少情况。我打算龙口夺珠,把彬彬从秦寿王府里救出来,不知诸位是否愿意帮助我?”

杨逢春道:“翠屏活着的时候,常常称道彬彬武功人品,也常嘱咐我,倘知彬彬的下落,要救她出苦海。现在翠屏死了,我绝不能忘她的遗愿一-我愿意和沐莹弟救彬彬。”

杨逢春提到陈翠屏,不禁引起大家的伤感。彬彬既是陈翠屏夸奖的好姑娘,大家也就都很同情她。少华道:“这个彬彬姑娘,能帮莹哥从方家教出碧莲妹,一定心地很善良,我愿去救她出虎口。”

田怡道:“彬彬口里,也许有我们需要知道、而不知道的情况,我们非救出彬彬不可。”

大家都同意去救彬彬。于是齐进北京,在珠市口一家客店住下。

夜里,沐莹、田恰、少华、杨逢春到秦寿王府去侦察。

秦寿王府,是明亲王府中最大的王府之一。宅第宏阔,院内楼台殿阁各种建筑错落有致,树木参差掩映,苍翠中露出懈次栉比的飞檐碧瓦屋顶,更显出一种森森庭院的景象。

这些房屋中,有几处亮着灯,沐莹他们奔亮灯的房屋走去。悄悄蹑近后窗,偷听窃看。

那是一个宫殿。宫殿里灯烛辉煌,照耀如同白昼。豪华的大厅,挂着名人字画。格橱上有书卷、画轴,有古玩、玉器。几案上摆着珊瑚、盆景,雕瓶里插着孔翎、雉尾,桌上摆着山珍海味,桌后坐二人,边看宫女的轻歌曼舞,边饮酒进餐。

饮酒的二人,主席上坐着的只见后背,是一个胖老头,客席上坐着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留着小胡子的高个人。

“在下有一事不明,想问王爷,不知可否?”那小胡子呷了一口酒问。

那胖者头一定是秦寿王了。他兴致很高,春风满面望着小胡子道:“贵使即贵客。贵使对本王有什么疑问,请讲!”

小胡子看了看胖老头的脸色问道:“请问王爷,王府里美女如云,竞美比妍,为何非要夺敝主之爱呢?王爷一定知道,虽然彬彬誓死不从敝主,但敝主是多么爱她,曾为她摒绝了一切女色……”

那秦寿王奸笑着:“小王府里美女如云不假,但百朵桃花,也不抵一朵牡丹哪!正是因为贵主花甲之年,还对彬彬垂涎三尺,所以本王才馋她……至于为什么本王非让你们主子献她不可嘛……”他一挥手,下人、舞女、伶人都退出大殿。他见这些人都退出去后,才低声道:“贵主知道昔时有个狂小子沐莹吗?他用假圣旨救出朝廷钦犯唐赛儿,当时我和贵主有密约,由本王给他们白银十万两,让孙将军给本王换下唐赛儿。想不到唐赛儿让沐莹等救出去,本王怕担欺君之罪,还搭了个丫头去打典孙将军。现在事情过去了,我的十万两银子白花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岂能甘心?要唐赛儿不成,我就要他的潘彬彬,这样我还嫌吃亏,不过这彬彬长相倒令我很满足……”

窗外的沐莹一惊,心想:“啊!原来孙将军的暗渡陈仓之计是小胡子的主子策划的,不知他的主子是谁?”

田怡暗骂:“这个老胖猪样东西,倒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小胡子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敝主忍疼割爱。不过……不过听说那潘彬彬倒扎手得很。直到现在敝主还是干口渴,清露也没尝到一滴。”

秦寿王哈哈笑道:“这你放心,你们主子既用毒药让她慢慢失了武功,我就耐心地等她几天,等她武功全失的时候,嘿嘿……”

沐莹等人当然知道秦寿王“嘿嘿”以后的意思,不禁为彬彬担心。都想,我们若不救彬彬,她早晚要成为这狗王的床上玩物!

沐莹知道再在这里听,也不会听到有关彬彬囚地的线索,一捅少华,就飞身离开。少华暗暗通知了田怡和杨逢春,都离开宫殿,跟沐莹而去。

他们躲到假山背后的花丛间。沐莹低声道:“在诸多皇亲里,秦寿王还不算太坏,他的荒淫生活,是皇帝给他的,罪孽倒不在他,所以我打算只救彬彬,不杀秦寿王,至于那个‘贵使’,倒应该抓住问一问。”

大家点头同意。

田怡道:“我们的目的是为救彬彬,至于那个‘贵使’倒好办,我们只要在外面等着,他一出来就可以盯住他!”

“我们救彬彬,总得知道她被囚于哪里,”少华道:“不知道她被囚在哪里,怎么救?”

沐莹想了想道:“彬彬是十万两银子买的贵人,不会把她押在牢房里,她现在还未从秦寿王,必有人看着她,不能让她随便行动。我想,找亮着灯的好房间,总能找到她。”

大家同意沐莹的想法,纷纷上房,看哪个房间亮着灯,就到哪里去找。

他们找的第一个亮灯屋里,几个尊卑都有的女子正传花行令、猜谜弄博,她们边玩边饮酒,淫笑荡态,让人看了作呕。他们猜想,这一定是秦寿王和他的世子们的诸多妃子,她们生活空虚,醉生梦死。沐莹觉得这些人很可鄙,也可怜,离了这个房间,勾奔别处。

他们看的第二个亮着灯的房间是一个正房的东屋。这间屋子在王府中间一个小院里。他们进了这个小院,悄悄蹑到窗下。从窗洞往里看,正有一个男的被窝里搂着两个女的,亮着灯宣淫。沐莹看了一眼,扭转头低声道:“好肮脏,赶快走!”

少华等人很聪明,也就知道沐莹看见了什么内容。都随着他离开,飞身上房。

他们看的第三个亮着灯的房间,是更夫和巡夜家丁的住室,几个人在屋里呼五喝六地赌博。这些人边赌博,边用粗话、脏话打趣。十来个亮着灯的房间都找遍了,看到的尽是些吃喝玩乐之人,哪个屋里也没有彬彬。

沐莹他们在僻处商议,决定捉一个人问一问。去捉谁呢?这样的事,一般的下人是不知道的。可是要捉知道这件事的人,到哪里去找呢?

他们正在踌躇不决,忽然沐莹他们看过的第一个亮着灯的房屋门开子,两个人从屋里走出来。这两个人,二个人手提纱灯照藉,一个人跟在后面。二人出屋,走向一个僻处。

沐莹他们知道,此二人必是出来方便的,没立即捉她们,果然,她们是去解手的。她们解完手回来,走到一个树丛。田怡与少华跳出来,截住她们。那二女子吃了一惊。提灯的女子惊得纱灯撒手,掉在地上烧毁了。

田怡与少华动作都那么快,一人去捉一佧,她们每人捉住一个,一手堵口,一手揽腰,还没容那两个女子叫出声,就都被捉住了。

几个人把两个女子带到僻处放到地上。少华手持长剑威严地低声道:“别哭叫,哭叫杀死你们!”

两个女子把哭声咽住,战兢兢跪在地上,连连叩着头,低声道:“诸位奶奶爷爷饶命!诸位……”

少华看她们吓成这样,觉得很好笑,强忍住笑。田怡低声道:“你们不要怕,捉你们来,只是为了打听一件事。只要你们实说,我们马上放你们回去!”

两个女子叩头道:“我们愿说愿说!我们愿说,奶奶请问,奶奶请问!”

沐莹道:“你们王爷,最近弄来了一个叫潘彬彬的女子,把她藏在哪里了?”

两个女子想了想道:“奶奶、爷爷饶命,此事小女子们突不知道。”

沐莹道:“这样的大事,你们怎么会不知道?是不愿说,是不是?”

那个年龄大一点儿的女子道:“爷爷息怒,这件事不是小女子不说,是实在不知道。前几天,我听说弄来一个天下美女,不知是不是叫潘彬彬?”

沐莹急问:“这个女子现在哪里?快说!”

那个原来提纱灯的、年龄较小的女子道:“大殿的后面,有一个小院。院里没有房,只有假山、亭台,那里有个地下室,一般不顺从王爷的女子,都放在那里。”

沐莹道:“你们二人带我们去,到那里我就放了你们。”

两个女子无奈,只得领路带他们去地下室。

那年龄小的女子在前,别人跟在后面,绕过主房,到了那个小院门前。年龄大的那个女子,指着小院低声道:“这就是那个小院。地下室在靠北面的假山后的亭子里,进口有铁板盖着,加了锁,但从外边能开……”

沐莹走到那小院门口。门口左面有一间小房,亮着灯,沐莹走到房前往里一看,只见屋里有两个仆人和衣而卧。

沐莹示意那两个女子叫门。那年龄小的女子拍门叫道:“喂!哪两位大哥当值?”

屋里一个人胡里胡涂道:“哪……哪呀?半夜三更的……做……做什么?”

那年龄小的女子道:“我们是玉王妃和春香,快开门!快开门!”

里边那人道:“是玉王妃呀,有什么事吗?”

那玉王妃道:“你们开了门再说。”

一个守卫开了门,沐莹一跃进屋,点了两个门卫的风池穴和哑穴。像两节木头一动不动。

沐莹从门卫身上,搜出了开两道门的钥匙,出了屋,把小屋的门反扣上。

沐莹开了小院的门,带着三人走进小院。他们绕过假山,走进凉亭。亭中果然有一个洞穴。沐莹掀开盖穴口的铁板,他们打火点了腊烛一照,见口下有台阶。

春香持烛欲下,沐莹把她拉住:“先别下!让我试试有无机关。”说完从凉亭搬了一个石墩子投下,石墩子“咕咚”一声,掉在第一个台阶上,接着“骨碌碌”-响了一阵,滚进地道,沐莹见石墩子落入洞中,别无反应,这才放心,示意春香带路进洞。

春香持腊烛走在前面,玉王妃紧跟春香下去,沐莹等四人跟在后面。

沐莹等跟着春香走了二十几个台阶,前面就是一道铁门。铁门上着锁。沐莹上前开了锁,推开铁门进去。一进铁门,里边一片明亮。仔细看,均是从一排房的窗子上映出的光。他们走进那个灯烛辉煌的大屋,见里边牙床锦帐,雅致豪华,只是不见人。沐莹喊道:“彬彬!彬彬姑娘!潘小姐!你在里面吗?!彬彬姑娘……”

他正在招呼,忽然后面墙上一张壁橱的门一开,里边窜出两个人来。一见这两个人,沐莹吃了一惊,他认得,这二人正是欲掳怀方姐去做徒弟的塞北双鬼。他想:“他们为何在这里?彬彬呢?”

玉王妃和春香见了塞北双鬼,吓得面无人色,扭头就往外跑。

田怡道:“回去睡觉,这里事不许对人讲!”

二人答应跌跌撞撞地去了。

这时塞北双鬼中的七煞恶鬼道:“什么人在此乱喊我徒弟的名字?”

沐莹等人又是一愣:怎么?彬彬何时做了塞北双鬼的徒弟?

沐莹知道对这两个浑人讲不出什么道理,对他们道:“两个丑老鬼!什么也别说,彬彬在哪里?快把她交出来!”

罗刹鬼母冷笑道:“彬彬就在我们手上,可是已做了我们的徒弟,你们凭什么要我们交?”

沐莹不想和他们讲什么理,一挺剑道:“就凭这个。两个手下败将,若知道我的宝剑厉害,就知机而退,不然我们的剑法可是无情的……”

塞北双鬼虽然前时在喜峰吃过沐莹的教训,但像他们这样野蛮、嚣张之人,怎能听得进沐莹三言两语的警告呢?二人挺着刚修好的怪武器道:“若能战胜我们,连我们也听你们摆布,若不能战胜我们,连你们的命也是我们的,更不用说,要回彬彬了。”

沐莹知道对二鬼这样的混人,多说无益,对杨逢春道:“杨兄,咱教训教训这两个老怪!”

杨逢春答应,挺长剑而上,直奔七煞恶鬼。

沐莹也举剑直奔罗刹鬼母。

四人两个战团,斗得难解难分。约斗了五十多招儿,仍不见胜负。

少华、田怡这才看出两个老鬼的厉害,正要上去助战,只听沐莹道:“你们千万别上来,你们若上来,这两个老丑鬼,就要说咱胜之不武了!”

少华急道:“可是……!”

沐莹道:“不妨事的。再战一会儿,就会真的打发他们做鬼去的。”

四人又战了五十多招儿,仍是不分胜负,沐莹与杨逢春暗暗加劲,又斗了二十多招儿,两个老鬼支持不住了,累得汗流浃背,呼呼喘气。但是两个老鬼硬充刚强,强自忍持。

沐莹道:“再不退去,你们就是名符其实的鬼了!”

二鬼是强硬惯了的,宁死也不逃走。沐莹与杨逢春大怒,欲下狠招儿将他们杀死。

眼看二老鬼就要命丧沐莹与杨逢春的剑下,忽然里面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沐少侠手下留情!千万别杀我师父……”

沐莹撤了剑,杨逢春也撤了剑。沐莹道:“彬彬姑娘,你真认了塞北二鬼做师父吗?”

彬彬含羞带愧道:“嗯,我已认了二位老人做师父。”

沐莹道:“彬彬姑娘,你知道吗?他们都是阴魂的人,是想霸占你的那个人的帮凶。”

彬彬道:“我知道。他们就是被那老家伙派来用毒废我武功的。可是他们已收我做了徒弟,不但帮我驱毒复了武功,还教我了一套剑法。这套剑法,虽然比不上沐家的公孙越女剑法,但也可说是天下一流的剑法。”

沐莹道:“那么怎么办呢?!我们是来救你出去的,老鬼不会放你走……”

彬彬道:“我去劝说两个师父,让他们改恶从善,跟咱一起走。”

沐莹点头道:“你去试试看吧!但愿他们能听你劝——我们到院里等着你们,劝好劝不好他们,你也要出来。”

彬彬点头。沐莹等四人走出地下室,到凉亭里休息。可是刚坐到凉亭里,就听得喊杀连天。小院外边,很多的人向小院奔来。

沐莹不由叫道:“不好!秦寿王发现我们进地下室了,一定是派人来袭杀我们。”

玉王妃和春香从小院门口跑回来,着急道:“一定是!一定是!方才我们又急又怕忘了说,守卫这小院的屋里是安了报警暗号的,也许是那两个混蛋报了警。”

杨逢春怒道:“若真是那两个狗东西报的警,我当场就要他们的命!”说着走出小院,走进门旁小屋。小屋里,两个门卫尚未解开穴道,但是一个门卫正用嘴抻一根绳。院子里几处响着铃声。

杨逢春怒极,上前“刷刷”两剑,将两个门卫杀死在屋里。杨逢寄走出小屋时,已见王府侍卫手举火把向小院冲来。杨逢春很着急,又退回凉亭与大家商量对策。

沐莹道:“我们冲出小院杀敌,绝不让敌人接近地下室。”

玉王妃道:“不可!王府卫士中的弓箭手很厉害,可要小心!”

沐莹道:“请玉王妃和春香姑娘躲进地下室里去!我们有办法对付他们!”

玉王妃和春香谢过大家,回地下室去。可是她们二人刚走进地下室,就被从里边冲出的双鬼捉住。

双鬼哈哈大笑道:“天助我们!天助我们!我们能出洞了!”

说着一个捉了玉王妃,一个捉了春香,提着她们,就像提着一只小鸡那样轻便,不看别人一眼,大踏步向外就走。

彬彬从里边跑出来,一纵就落在二鬼的面前。彬彬跪倒二鬼面前道:“二位师父不听徒儿劝,你们走可以,但是你们若掳大,徒儿今后再不认你们做师父了。”

听了彬彬的话,二鬼傻呆呆地立在那里。二鬼日渐老了,子嗣全无,大有寂寞之感,因此想收个女徒弟,兼做女儿。前时选中了怀方,怀方不愿,现在又选中了彬彬。彬彬已拜师学艺了,尽管二鬼行事乖张,做什么事都不思前虑后,但这件事彬彬提出来,也不能不想想了。

七煞恶鬼愣愣地道:“他们是你什么人?!”

彬彬道:“彬彬不认识他们。”

二鬼惑然道:“非亲非故,那么你为什么要管?”

彬彬道:“一个人学武,就应该为侠为义,侠义者,就应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二位师父不分是非,不顾这两个女子的死活,所以要管。请你们废掉我的武功吧,我羞于认你们为师。”

二鬼放下玉王妃和春香。七煞恶鬼道:“你想要师父们怎么办?彬彬,你说。”

罗刹鬼母道:“生得这么丑,还做什么王妃,让人看着就生气!”

彬彬道:“二位师父看事多颠倒黑白,请勿多管闲事。你们二位老人家这么好的武功,若做善事,可以给人造福不少小我要求二位师父分清是非、善恶,脱离你们的主子,别再助纣为虐。”

七煞恶鬼道:“这不行,这不行。脱离我们主子,谁教我们寒光飞云刀法?”

彬彬正色道:“二位师父这么大年纪,看事未免太天真了。你这个主子要靠他的看家本领独霸武林,他能把绝艺传给你们——你们休再受他骗了!他只是要唆使二位老人家做坏事,巧利用……”

罗刹鬼母道:“他有此绝技,你怎么知道?”

彬彬道:“他想纳我为妻,以此向我夸耀。后来见我怎么也不从他,才把我送给秦寿王,并受秦寿王之请,派你们来废我武功。请想,他还不择手段地欲得别人绝世功夫,岂能把他的绝世功夫传给别人呢?”

二鬼想了想,均点头:“那么咱怎么办?”

彬彬听他们对她称“咱”,知道他们听她的话了,很高兴,温存地对二鬼道:“二位恩师若听孩儿的,就去与沐少侠他们在一起。沐少侠的公孙越女剑法绝不绝?将来我求他传给你们。”

七煞恶鬼大喜,愣愣地道:“走,咱去帮沐少侠,杀这群狗日的!”

彬彬道:“师父且慢!依徒儿之见,还是少杀人为好。”

七煞恶鬼道:“我们要出去,不杀人怎么能行?若依我,杀他一溜胡同,冲出去!”

彬彬嘴附在二鬼的耳根说了几句话。

二鬼听后,一齐哈哈大笑。他们从地下室冲出去,越墙而过,飞过沐莹等人的头顶……

沐莹等人欲举剑上搠,纵身追赶,见二鬼面带笑意,彬彬向他们点头,也就没动。二鬼带彬彬一直前飞,越过王府卫士,向秦寿王宫飞去。

此时,王府卫士都已经逼近,拉弓欲射。沐莹道:“且慢!沐莹等方才入宫,若取秦寿王项上火头,很容易,你们去问问秦寿王,想不想得罪我们?”

一个卫士长道:“谁有工夫和你闲扯,先射死你们再说!”

沐莹道:“你以为你们的箭能伤我们吗?我们就亮出身让你们试试!”说完四人站出去,面对他们围成个半圆。

那个王府卫士长一挥手,那些王府卫士,向沐莹等弓箭齐放,箭如飞蝗骤雨,射向沐莹他们。沐莹等四人各施绝技,把这些箭反激回去。沐莹使的是劈空掌法,杨逢春使的是流云铁袖,少华和田怡均使长剑拨打。

一阵箭雨全被反激回去,没有一支射伤四人,王府卫士跟前,却落得箭矢遍地。

见这情形王府侍卫和头目都为之色变。沐莹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射完了我们,该轮到我们射你们了。”

那些王府卫士,见他们如此手段,均很害怕。那侍卫长见他们手里均没了箭,虽知他们武功高强,但对他们的话也无以为意。

沐莹剑交左手,右手伸手入怀,口里说道:“射你们左眼滴泪穴!”说着一旋身,右手一抡,十几枚金针从手中弹出,包括那个卫士长在内的十几名卫士,皆针中左眼滴泪穴,不偏不倚,左眼受刺激,泪珠纷纷下落。

沐莹又掏一把针晃了晃道:“此次射你们滴泪是警告,有敢妄动者,我金针刺他眼睛。”

众王府卫士看出沐莹所言非妄,皆畏惧后退。

沐莹道:“金针无毒,也入肉不深,拔出来敷些药立愈,你们去吧!”

中针的玉府卫士,忍痛拔出了针,果然只流了一点血,就没事了。此时卫士们惊俱异常,没有哪个再敢逞强了。

沐莹正欲进院去接彬彬,彬彬也正巧走出来。彬彬道:“我已说服了二位师父,他们要去见秦寿王讨人情……”

沐莹怕二鬼是粗人,事情办不妥当,对彬彬道:“彬彬姑娘请先在此小院等着,我去和秦寿王淡判。”

彬彬点头。沐莹向那个大厅飞去。他到了秦寿王的大厅前,见二鬼正与几个王爷身前卫士战斗。七煞恶鬼道:“要讲战,咱就打,我们胜了,杀你们个鸡犬不留!”

众卫士大惧。卫士长道:“二老怪,别逞强!一会儿我们调来全府的侍卫,把你们剁成肉酱!”

沐莹走到二鬼跟前对他们道:“二位老前辈,请退后一步休息,向秦寿王讨彬彬之事,由晚辈来交涉。”

二鬼自来就惧沐莹武功高强,又见对他们如此恭敬,真的退了几步旁观。罗刹鬼母道:“好吧!他们若不放彬彬,让我们把秦寿王犁庭扫穴。”

沐莹上前,对秦寿王道:“王爷在上,沐莹有礼了!”

卫士上前阻住:“有什么事,等着王爷传呼,不要带兵刃上前!”

沐莹道:“我是来谈判的,不是来求王爷开什么恩典。因为王爷尚无可杀之罪,我不想杀他。我若想杀王爷,你们阻不住我!”说着话,眼看王爷,对卫士一付不屑一顾的样子。这都是沐莹做样子给王爷看。

卫土们大怒,出剑阻住:“别吹牛!不放下剑退出去,马上叫你刀下死!”

沐莹想,动手杀他们不是上策,最好的办法是把他们吓住。他平身跃起,身在空中,手拔长剑,一旋身,使了个满天花雨和落英缤纷的结合式,只见树顶枝叶纷飞,顷刻全树枝叶尽落,只剩光秃秃一个树干,伸着几个主枝。几个王府侍卫见这情形,才知沐莹言之非虚,默立旁边不敢动了。

秦寿王对沐莹道:“少侠何人?欲找本王商量何事?”

沐莹道:“在下沐莹,现在你府的彬彬是在下的表妹,王爷府中美女如云,希望王爷能给在下一个面子,让我领回彬彬……”

秦寿王思忖半晌道:“彬彬实是我花十万两银子所买,我堂堂王爷,岂能搭了银子又失人,人财两空?况且,敝王府虽不乏美女,但本王‘三千宠爱在一身’,独爱彬彬好,怎能放弃她?”

沐莹道:“王爷花了银子之事,沐莹知道。但那是王爷欲买唐赛儿那个钦犯。但王爷说十万两银子换彬彬也不合情理!不瞒王爷说,用假圣旨救出唐赛儿是在下所为,这件事对你隐瞒不隐瞒倒无所谓,可王爷不隐瞒大概受不了吧?不然王爷为何豁出府上的美女去顶唐赛儿去做替罪羊?我们这些人如风萍飞絮,把王爷用府中姬犯顶唐赛儿之事告诉皇帝一走了之,可王爷这个欺君之罪担挡得起吗?王爷若不答应放了我表妹,我就把王爷欲买唐赛儿……”

秦寿王害怕,赶忙摆手示意沐莹勿再说。但又舍不得十万两银子换的彬彬,不说话。

沐莹看秦寿王,见他脸上阴晴不定,知道他心里在激烈斗争,知道到了火候,对他道:“今日你放了彬彬,过几天准叫骗了你十万两银子的那家伙,把十万银子还给你。王爷有了十万两银子,还怕买不到一个‘彬彬’吗?”这不是沐莹骗他,沐莹已经打定主意,去灭那个万恶之源,把他骗秦寿王酌银子还给寿王。

秦寿王仍迟疑。过了许久才道:“可是我是真爱彬彬,他跟了我会享福的。”

沐莹道:“王爷所见差矣!一个女子的幸福不在锦衣玉食。请问王爷你爱彬彬,除了能给她锦衣玉食之外,还能给他什么呢?而且即使王爷真能给他幸福,能有几年呢?王爷百年以后呢?”

秦寿王不语。

沐莹道:“一个人不要太自私。别说是让她做侧妃,就是做正妃、皇后,既然彬彬不愿意,对她来说,也绝对没幸福可言。虽然我一向对皇亲国戚有成见,但假若彬彬在王府有幸福,我也绝不会管此事的。请你放了彬彬表妹。”

秦寿王许久不语。放了彬彬他舍不得,可是不放,全府的卫士,没有哪个胜得了沐莹他们。同时草莽中人说到做到,倘然激怒他们,真把抵换唐赛儿的事报告皇上,自己这个罪可不小。人应明哲,别因为一个彬彬,招无穷祸患。他主意既定,对沐莹道:“本王答应你,放出彬彬。”

沐莹道:“王爷这才明智,快传旨唤回贵府卫士。不然免不了造成不少伤亡。”

秦寿王点头,从腰间取出一个令牌,递给一个卫士道:“传我令旨,放了彬彬,放众侠士与彬彬同行。”

那卫士手接令旨走出去。沐莹和二鬼跟在他的后面。那卫士在院门口宣了王爷令旨,沐莹道:“王爷已下令旨放彬彬,放我们,有人再敢阻拦,就是和我为难了,请让开!”

沐莹的话,威胁性很大。他的话刚落,所有王府卫土全撤了。

沐莹让少华从地下室唤出了彬彬,由二鬼保护彬彬在前,沐莹等四人跟在后面,越墙出了秦寿王府。

沐莹带彬彬回到朱市口旅店,天才刚打四更。他们在店房里留了二十两银子的店资,就一起上路。到了北城门边,城门刚开,他们一行,与早出城的人一起,出城向北郊大路走去。

他们走到离城二十左右里处,路边有一片树林,大家坐在林边休息。沐莹这才有空向彬彬问别后经历。

彬彬未语先哭了,罗刹鬼母给她擦泪道:“孩子,别哭!有谁欺负你了?师母给你去报仇,我一狗头杖,把他的狗头打烂,给你出气!”

彬彬道:“师母,这个欺负彬彬的人,你可惹不起哟!因为他武功天下少有,一心称霸武林,就是唆使你们做坏事的那个主子。”

一听是这个主儿,罗刹鬼母才不说大话了。她喃喃说道:“原来是这个主儿,可厉害,他的寒光飞云刀,和烈焰赤火掌,没有人抵挡得了……”

大家见罗刹鬼母那只说大话,却不敢去逞强的尴尬样儿非常好笑,但是谁也没笑出声。

彬彬对沐莹叙述了她的经历。彬彬道:“那天我帮了你和那碧莲姑娘一点小忙儿,觉得方家犹如魔窟再也住不得了,也偷偷离了方家。并不是怕我放走了你们那老贼会责罚我,这一点我是不怕的,因为他们都很宠爱我,我捅破天也不会有事的。我怕的是方家父子这一窝禽兽早晚定要遭踏我。”她说着,哭得很厉害:“那个老贼和两个小贼,都明明知道与我什么关系,还都对我不揣好心,在我身上打歪主意。特别是那个二个牲口,成天皮拉着脸来缠我。我若不走,他们父子早晚也要玩命的。于是我决然离开了那个家。”

沐莹想:“方景纯真是报应,连自己的女儿也骂他禽兽!”

彬彬接着道:“不意刚出魔窟,又入网罟,我在茶馆里喝茶,遭了高管家的暗算,被他捉去软禁在陈家,多得陈翠屏同情我,豁着家庭受连累,偕我逃走。想不到我灾星照命,在路上,又被高管家带人劫回,送到天外仙庄去……”

沐莹道:“彬彬姑娘,你想不到世事沧桑,这二年发生了很大的人事变化吧?方家父子,追随那个制造武林灾祸的元凶,都先后死了。那也是他们平时作恶的报应,彬彬姑娘莫伤感。”

彬彬脸色戚然。方家怎么也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呀。而且方家父子,对她除有觊觎之心外,确实非常娇爱她,所以她在方家过的是颐指气使的娇小姐生活——但她什么也没说。

沐莹道:“那个放你出去,并伴你逃离家乡的陈翠屏小姐,也死了,全家都死得很惨……”

接着沐莹对彬彬叙述了陈家全家人的各自遭遇。

彬彬哭得很伤心,她哽咽着道:“陈家人都是因我而死,是我连累了陈家……”她哭着问:“哪位是杨姐夫?”

沐莹把杨逢春指给了她。她哭着拉住了杨逢春的手道:“姐夫,翠屏姐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我们已经相约姐妹……相依,想不到姐姐她,——竟先我们而去了……这都是我害了她,这都是我害了她……”她痛哭失声。在场的人,都陪着唏嘘流泪。

杨逢春泪水潸然。但他强拭泪水劝道:“彬妹,翠屏为救大家死了,死得重于泰山……妹妹不要太伤感,飘茵落溷,什么都有个定数……”他是为了劝彬彬才说这番话的,可是自己劝不了自己,拭去的泪又流出来,哭得说不下去了。

眼下,这么大的世界,彬彬竟没有一个亲人,她不禁把杨逢春当做自己的亲人,哭着把杨逢春抱住道:“姐夫!姐夫!翠屏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亲姐姐,姐夫和姐姐生前相爱,彬彬就拿你当亲姐夫,今后姐夫的生活,由妹妹侍俸……”

杨逢春给彬彬拭泪道:“彬妹!彬妹!你是翠屏的妹妹,自然也就是我的妹妹。今后咱兄妹相依为命,我带你回桃源,去见父母。”

彬彬很感动,在杨逢春的怀里哭得更厉害。这次是喜极而泣。

沐莹为了劝他们,拭了泪道:“杨兄,彬妹,请节哀!翠屏妹妹死了,能让这些人怀念她、哀悼她,她就死得很值了。彬妹,你别哭了,我们还有很多关于天外仙庄之事要问你。”

少华过去,把彬彬拉过来,给她拭了泪:“彬妹!莫伤心,翠屏姐死了,还有我们,都是你的哥哥、姐姐、妹妹。莹哥要去天外仙庄,找那个武林祸首算总帐,好多事需要先弄清楚。”

彬彬这才止住了哭。她止住了哭,大家也就止住了哭。

“沐大哥,你要问什么,请问吧!”彬彬正容道。

沐莹道:“彬妹妹,我问你:你第二次被高管家掳去后,就被直接送到天外仙庄了吗?想要你的人究竟是谁呢?”

彬彬道:“是。听高管家说,他们的主人早就让他选寻个美人送到天外仙庄……只是第一次捉到我时,那主人正练一种神掌,不许近女人,才让他暂将我软禁在陈家庄……”

沐莹道:“莫非真是他?他叫什么名字?”

彬彬道:“听人说,那主人叫柳老泉……”

“什么!真是柳老泉?”皇甫松着急地截住彬彬的话道。接着就摇摇头:“那也真是咄咄怪事了,我没退隐皇甫山庄之时,是柳老泉家的常客,他无子嗣,可是夫人劝他纳妾,他坚决不肯。怎么年轻时不好色,现在老态龙钟,反而好色了呢?这事真让我百思莫解。”

彬彬道:“他叫柳老泉,一点没错儿。我听人这样叫过他,他答应。现在他有一妻五妾,尽是花容月貌。他身体健壮,不是老态。”

皇甫松道:“妾们尽是抢来的吗?”

彬彬道:“我不知道。只知道五姨太是抢来的,别的妾怎么来的,不知道。但从他抢五姨太和抢我来看,别的妾大概也都是抢来的。”

皇甫松蹙眉道:“这就更不对劲了,他年轻时疾恶如仇,乡里对他有玉面义士之称。怎么老了反干起强抢民女的勾当?”

沐莹问彬彬:“彬妹,你在天外仙庄是被禁锢着呢?还是能自由活动呢?”

彬彬道:“起初是被禁锢着,后来就给我自由。最后,老贼为了买好,竟让我做陪他读书练武的丫环。反正天外仙庄高手如林,又到处有机关,我知道跑是跑不掉的,只得安心为他做该做之事,只是对他小心防范着。”

沐莹问:“姑娘既侍读,看见过老贼读一本叫《公孙越女剑谱》的书吗?”

彬彬想了想道:“老贼读的尽是武学书籍。你说的那书,记得他读过一次。我不在屋,他读那书,我一进屋,他就急忙藏起来。但是,我的眼很灵,还是把那本书看清楚了。它扉页上写着‘公孙越女剑谱’几个字,还画着一个美女像。”

武先生对沐莹道:“对对对,你家罹难那次,被抢去的正是这本书。扉页上那美女像,画的是苏若兰,创迥文璇玑诗的那女子。画了她的像,暗示书中的话是倒读的,话也难懂,如璇玑诗那样深妙。”

沐莹悟道:“哦!这就对了,怪不得老贼使的公孙越女剑法都是倒招儿,而且高管家曾替他的主子聘请教书先生,想来必是解秘籍中难解之话了。”

武先生道:“此书既在老贼之手,他就是杀你全家的仇人无疑了。”

沐莹含泪,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道:“老贼,今天我就叫你血债血还!”

大家都恨恨道:“此老贼是我们大家的仇人,我们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皇甫松道:“此事还有可疑处,听武先生和沐兄弟说过,沐大侠是先被人暗算,失掉了几成武功后才被敌人杀死的,武先生既不知沐大侠与柳老泉有来往,柳老泉怎能暗算沐大侠呢?”

武先生想了想道:“那一定是老贼委托别人替他做孽了。”

皇甫松点头,又摇头。对二鬼道:“柳老泉手里有一种叫曼罂散的药,这是一种给人吃了,能让人武功慢慢消失的毒药。他手里既有这种毒药,为何不给彬彬吃,还要二位前辈用你们的方法,去废彬彬的武功呢?”

七煞恶鬼道:“我们虽是粗人,此事也知个大概。秦寿王与柳老泉谈妥的条件是,废掉彬彬的武功送去,可是因用光了那种曼罂散,就那样把彬彬送去了。不几天,秦寿王府派人来要柳老泉履行条件,柳老泉就派我们去了。可是我们一见面,就喜欢上了这丑丫头,不忍心废她的武功了……”

听了二鬼的话,皇甫松气得暴跳如雷,恨恨道:“柳老泉!莫非你真变了!这些坏事若真是你干的!我要与你割袍断义,并帮着众英雄讨伐你!”说完,怒冲冲提剑在前,直奔八达岭方向走去,大家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