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永结同好

适在此时,一个惶急而又娇脆的声音突告传来。

向文雄侧耳一听之下,马上分辨出发话之人是古月梅。

无可讳方,他爱古月梅,可是,很不幸,上苍的安排太巧太惨,她偏偏是玉虑宫赵丽君的女儿,使他左右为难。觉得应也不好,不应也不好。

正感扣决不下,面前人影一闪,香风摸鼻,古月梅已涉水飞奔过来。古月梅他森然而立,大感惊异埋怨道:“你这人是怎么搞的,人家的嗓子都快要喊哑了,你地呆冰脑的在这里发楞,应都不应一声,真气死人!”

“真对不起……。”

向文雄言不由衰的说了一句“真对不起”,以下便不知如何接答,又愣住了。

古月梅心中似乎万分焦灼,就在向文雄正感不知如何接言,甚为窘迫之际,她马上接道:“向相公,情势危机万分,此时什么也别谈,快跟我来吧!”

说着,伸手一拉向文雄,拔腿就向后退。

在这种情形之下,田峰即没有选择的余地,更不忍伤了美人心,只好木然的跟她飞奔。

这时候,水势愈来愈大,已深可及腰,二人虽然都是身情绝技之人,可以在水面上纵跃自如,奈何道狭窄,空间有限,施展极为困难,信然寸步维艰,令人怵目心震。古月梅忽然纵身而起,在右面右壁上的红色暗纽上一按滚的洪涛止住。

接着,古月梅如法炮制,又堵死了三个穴。

这样一来,水位大减,没多久,向文雄脚下的水便退向较低之处。古月梅一指加一条地势较高的支穴,急声道:

向文雄跟上去,说道:

“古姑娘,你对这儿的情形似乎委熟悉,是吗?”

这说来是投石路,志在控查有磁玉虚宫主赵丽君的一切隐秘,那知,古月梅微微一怔之后,把话题岔开,郑重其事的说道:“唉,你这人也真是的,命都顾不了,还问这些干什么,快走吧,再晚了咱们两个人都会葬身地!”

说着话,紧拉着向文雄,拚命向前飞奔。

向文雄一心惦记着无名老人的安危,一面飞奔,一面说道:“地道内水势湍急,很快就会全部淹没天下英雄岂不要被活活淹死?”

古月梅边走连道:“嗯,能否死里逃生,那要看他们运气了,不过,你尽管放心,令师无名老人已经脱出围内。”

向文雄闻言一喜,立刻追问道:“小妹曾在地道内和他老家相遇,并且告诉他出阵方法,令师说你仍在阵中未出,人家这才顾一切的四处找你……”

说到这里,眼前一亮,已走出地道出口。向文雄转岙一跃,接踵而去,定目一看之下,太阳已爬上之东山,洒下满地黄金。

南面的绝壁上,有股急流一泻而下,齐巧注入无名公坟之内,来势光涌,仍在不断飞泻,所幸二人立身之处较高,不虞被水淹没。

向文雄纵目四顾,一无所见根本不到一个人,当即尤虑的问道:“你说家师已缓脱险,为什么人影全无?

古月梅扬目四扫一下道:

“他老人扬目四扫一下道:

“他老人家也许走了。”

“那么,令堂玉虚宫主现在那里?”

古月梅一闻此言,暗色大变,道:“哎呀,你不说我差点给忘掉,家母一定等行很心焦,小妹必须立刻告辞,再晚了她老人家一旦起了疑心,我可提当不起,说不定会被她老人家活活处死!”

死字出口,人已奔出五丈多远。

向文雄急忙大声说道:“古姑娘慢走一步,在下尚有急事请教………

话还没有说完,古月梅身形感动起三落,已经入乱石丛中,晃眼不见。

向文雄此刻恨玉虚宫主入骨,急欲知道赵丽君是否就是树魔妖姬毒阎婆,当下不假思索,拔腿就追。

不幸,古月梅行动在先,乱石丛的尽头,紧接着又是一片密密麻麻的苍的松林,向文雄入内苦寻户入,再也看不到古月梅。

此刻,向文雄已通过松林,松林的外面就是无名公坟所在地的死谷的出口。

走出死谷,举目不见人,向文雄全湿淋淋的,狼狈不堪,心说。

“古月梅决心要走,追也没有用,事到如今,我还是先把衣服脱换一下,再失打算为妥。心转湿衣,将早先高举在手中为洪水所淹的包袱打开,取出自己的黑色劲装,穿在身上。

接着,又恢复了他原有的本来面目,把弯月形的面具往脸上一戴,三指剑包在包袱里,紧系身后,“紫龙尺”藏在怀中,“无敌令”佩在胁下。

诸事完毕,正待转身而去,山洞外忽有步履之声传来,向文雄控头向外一望,来人不是别个,正是曾以“龙爪指”功肆虐百太峰,向文雄很怀疑“紫龙经”就是落在他们史上之手的紫金谷主,四海游西奇,和乃弟铁胆书生西炬。

西门奇兄全身湿水淋淋,和适才的向文雄一摸一样,史听铁胆书生西门炬沉声说道:

“大哥,今日之事,简如同恶梦一场,如非那个无名老儿在指引吕承和慧觉尊者脱险时被咱们偷听到,恐怕只有葬身无名公坟内一途。”

西门奇慨然长叹一声,正待答话,蓦见黑影一闪,一面蒙弯月形面具的黑衣少年突然电纵而到,横立面前,阴了二人去路。

蒙面少年扬威剑王庄,大斗阴阳岭,访少年林寺,毁飞云的谷事,早已轰动武林,也震惊武林,四海游龙西门奇兄弟虽没有见过他的面,却早有个耳闻,情知来者不善,赶忙蓄势戎备。

向文雄疾上两步,怒气冲冲的说道:“西门谷主,咱们不必多费言词,在下拦路的目的何在,你心里应该有数,十脆说一句,想当年毁灭紫龙帮的凶手中,可有贤昆仲?”

四海游龙西门奇闻言一怔,嘿嘿阴笑道:“是又怎么样?”

“好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小子要替紫龙帮的冤魂索仇?”

“不错。”

“这样说来,你当真是血手阴魔杀人王霍仲的弟子?”

血手阴魔和紫龙帮的关系,武林中人知者极少,向文雄听得一呆,道:“西门谷主好厉的见试,就算你说对了吧!”

蒙面少年是血手阴魔的衣钵伟人一节,江湖上虽早有传言,却并未得任何具体的事实证明,今见向文雄亲口承认,二人都暗暗一惊,西门奇陡然想起无名公坟内所发生的一切事情,沉声说道:“蒙面小魔,你师父是死是生?”

“生怎么?死又怎么怎么样?”

“生,为何放任玉虚宫主冒名摆下生死宴?死,那个无名老头子又是谁?”

“怎么?你怀疑无名老人是家师?”

“放眼尚今武林之世,能够具备无名老头子那等身手的人,除去血手阴魔杀人王,树魔妖姬,以及玉虚宫主赵丽君之外,再不会有第四个人,老夫闯荡江湖数卜年,从未听说过武林中有这么一位身情绝世之技的遁世高人。”

向文雄听毕,心巾直嘀咕,暗想:“嗯,无名老人的确神秘得可以,我出道浅,见闻有限,西门谷主的话谅非虚少在百年左右的江湖民人,否则,以古门老儿的见闻阅历不会一无所知。”

心里虽然这佯想,却未说出口来,当冷然笑道:“无可奉告!”

四海游龙西门奇阴恻的一笑,道:“娃儿最好别装糊涂,此事证据明确,你想赖也赖不了!”

“阁下有什么证据?”

“老夫曾在雁荡山亲眼见血手阴魔施展出‘龙凤掌’中的‘龙腾虎跃’,‘凤鸣九天’两招绝技,连伤天下英雄数十人,今天,在无名公坟内,又从无名老人的手中施展出来,这不是证据是什么!”

向文雄闻言心情一紧,厉声说道:“西门奇,咱们今天势不两立,不死不散,阁下别把话题扯得太远!”

“以你之见?”

“在掌上分生死,定胜负!”

“小子好大的口气,就赁你还不配和老夫动手!”

“什么!不配,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嘿嘿嘿,小子种有就试看!”

“接招!”

“鬼指索魂”!

“五龙出水!”

向文雄闻言大怒,杀机陡升三干丈,疾展“龙爪指”功,连攻两招。

西门奇不敢大意,也以“龙爪指”功还击,倏忽间,五指如电,已反攻七招。

铁胆书生西门炬,冷眼旁观,发觉向文雄身手轻灵迅捷,出招沉浑雄猛,恐长兄不敌失手,眉头一皱,忽的摇身直上,从斜刺里猛攻三掌,招式递满后,才雁声说道:“大哥,对血手阴魔的传人大可不必讲什么江湖规矩,干脆快刀斩乱麻,把他毁掉算啦!”

“西门炬,你来得好,你们兄弟结伴西归,最后爽快不过,也免得我小侠多费二番手脚!”

话是这样说,西门兄弟已练成“龙爪指”功,攻势凌厉无比,一个西门奇虽可应付裕如,今二人齐上,却感十分吃力,硬拚三十招后,已是穷于应付,险象环生。

“小子,拿命来!”

四海游龙西门奇边攻三掌三招,向文雄踉跄后退不止,西门奇喝声一落,忽发奇啸,控臂直扣过去。

向文雄睡状一惊,亡魂直冒,疾展“九宫迷位步”晃身疾退。

西门奇好快的动作,黑影连避三下,右手已搭在向文雄的左肩上。

向文雄心头一凛,横飘三尺。

嘶的一声,西门奇没有抓住拳脱,撕下向文雄一片黑衣。

西门奇杀机万丈,志在必得,身形一晃,又扬掌追了上去。

“龙凤掌”独步天下,宇内无匹,四海游龙西门奇那么深厚的功力,依然消受不了,闷哼声中,蹬!蹬!蹬!的退了三个大步。

这,西门奇引为奇耻大辱,惊惶不已,向文雄却做梦也想不中他居然能服下这么追魂一击,二人不由都呆了一呆。

这一呆不要紧,铁胆书生西门炬已如幽灵鬼魅般地欺身切入,双手疾出如电,上取双目,下点左右“期门”死,刹那之间已攻近在三寸之内,向文雄还击躲避又感到万分困难。

生死须臾,胜负俄倾之间,急见夜空中冒起一团紫色光幕。

“哎呀,是紫龙尺!”

西门奇兄弟不由惊极而呼,心中倒抽了一口气寒气。

“紫龙尺”是天下第一至宝,也是天下第一凶哭,天下英雄如虎狼,双梦寤以求,铁胆西门炬见状亦惊亦喜,赶忙双手疾仲,变招换式,疾抓“紫友尺”。

“嗳哟”,惨吼声起,血光四溅,西门炬投机不成,反被“紫龙尺”扫中,一比手齐腕斩断,洒下满地鲜血。

断腕之痛,非同小可,直断铁胆书生冷汗如注,呼天喊地,惨嚎不止,身形颠三倒四的退了下去。

四海游龙西门奇适才退势一止,眼见向文雄取出“紫龙尺”本已扑了上来,准备抢夺,忽见二弟断腕而退,心头大吃一惊,忙转身侧跃,控臂欲捞西门柜。

不料,西门奇快,向文雄更快,紫气闪闪中,已挺尺直刺过去,可怜西门炬连一声惨吼都没有留下,便被“紫龙尺”,由前心刺到后心,当场五脏横流,倒地身亡。

四海游龙西门奇睹状心惊肉跳,还没想到应该怎么办,眼前此气一冒,递至胸前。

这一惊非同小可,如临世界末日,四海游龙急如丧家之犬的旋身逃命。

不幸,躲过心胸要害,却被紫龙尺在左胸侧刺下一个血洞,鲜血如涌而出,人也摇摇欲倒。

向文雄收起“紫龙尺”,疾上两步,控臂操住西门奇,声色俱厉说道:“西门奇,在你临死前,我再问你一句话阁下身上?”四海游龙西门奇急痛攻心,已经没有说话的气力,闻言介手入怀,摸出一本黄皮书,就要撕毁。向文雄一见心头大震,暴喝一声道:“你是这是找死!”

呼!“凤鸣九天”,一掌呼啸而去。

一声闷哼,半声惨吼,四海游龙西门奇被震得飞天上半天。手中的黄皮书,也脱身横飞而出。

通!当四海游龙西门奇摔落实地的时候,已被震得腹破胸裂,魂归西天。

向文雄纵身而起,探臂捞住黄皮书,定目细一打量,奇书的外面包着一层黄色油皮,打开来一看,不禁热血沸腾呆在当地。

只见金黄色缎面,有三个朱红楷字:

紫龙经

这,正是师父命令他必须舍命夺回来的一本武学奇书,向文雄望着“紫龙经”,双手微颤,心中一阵激动。

良久,心情才逐渐平静下来,将,“紫龙经”纳入怀中,扬长而去。

他在面丈峰上徘徊颇久,希望能找到无名老人,问问他老人家是否就是自己的授业恩师血手阴魔杀人王霍仲?

更想追到玉虚宫主赵丽君,追究一下此人是否即是树魔妖姬毒阎婆的化身。从而分明敌友,和她拚个死活来,可是,很不幸,他找不到无名老人,也没见玉虚主母妇师徒。

也许,经过这一阵耽搁之后.群豪早已奔起一空,少林慧觉尊者武林第一学吕承,武林第一笑林如松等人俱也踪迹全无,整个百丈峰头一片沉寂,沐浴在暖和的阳光下,又恢复原有的平静。

向文雄略一沉思,陡然想起自己的的父母尚在百丈峰下,心说:“在生死宴上时,邕终没有看到两位老人,莫非还在峰下?

心存此念,脚底打油,如风飞奔而去。

不大工夫,已至早先和父母相遇的地方。游目四望之下,四野空空,那有双亲和小玉姑娘的踪影。再至一笑阴阳杜光宇倒地身亡之处一看,依然毫无数获。

杜光字的死尸已不知去向,空余一滩将要干固的血迹。

冷面观音江萍姑娘也已走得无影无踪。

当然更不会见以双亲和小玉姑娘。

向文雄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觉得一日来,百丈峰头危机四伏,杀机重重,数以百计的天下英雄,仅仅寥寥数人得虎口余生,他很担心双亲在生死宴将要开始,场中最混乱的时候,进入无名公坟,而未为自己发觉,惨遭飞镖,毒箭所伤。

就算自己的想法错误,双亲并未赴宴无名公坟,他也扣心发生意外,因为你亲曾在玉虚宫被囚一日,赵丽君对他老人家似乎怀恨极深,万一狭路相逢,依然是个凶多吉光这局,说不定会被她再度据往玉虚宫。

想到这里,心中太急,决定先回剑王庄,一看究竟,然后再从长计议。

穿堂入室,找到林永年,开门见山的说道:“林总管,家父和家母回来没有?”

林永年一怔,道:“没有呀,庄主和夫人一直未再回来过,少庄主的意思……?”

“两位老人家曾去过百丈峰,后来当我从名公坟内出来的时候,魔突然失去双亲的踪影,我怕发生意外,特地赶回来问一下。”

林总管惊哦一声,向文雄接着说道:“林总管,家父有没有托人带个信息回来?”

“也没有。”

“那么,林总管可曾听人提起过家父母近来的行踪下落?”

“老奴久未出门,对此一无所闻。”

“这就奇了,难道……?”

“少庄主的意思是……?”

“我很怀疑家父已经做了玉虚宫的俘虏?”

林永年闻言一惊,道:“果不幸而言中,这可如何是好?”

向文雄正容说道:“这只是我的片面猜测,事实毕竟如何。尚在未定之数,我想先出去到处寻找一下,如果真的找不到,而且证实家父母的确已被玉虚宫主赵丽君捉去,就直奔巫山玉虚宫,斗斗武林第一人!”

林永年马上尤心忡忡的说道:“少庄主现在就要走?”

“是,我马上要走!”

“少庄主势孤力单,老奴实在放心不下,让林永年随少庄主去吧。”

“不必了,诸事托讨无人,你不能离开剑王庄。”

“可是,前途风险太大……。”

“林总管不必过虑,我自信可以付得了!”

“这……好吧,但愿少庄主多多小心!”

向文雄说道:“我理得!”随即匆匆忙忙的离开剑王庄。

三指神剑向宏道,和母亲巫山迷嫌谢如雪。以及小玉姑娘,究竟下落何方,向文雄根本连一点头绪也没有,只好信步江湖,把希望寄托在运气上。

足足费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足迹踏边湘北、鄂南、川东、赣西方圆数百里所有名山大岳,通衢重镇,并且曾经访过不少认得自己双亲的前辈高人,仍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消息。

这时候,向文雄拖着疲惫的身子,踏入湘西白马山的一道山谷。

半月奔走,风尘满面,向文雄的身、心都感到极疲惫,心说:“二天前,我曾服下无名老人转赠给的第二料灵丹,此后一直疲于奔命,没有好好调息守,我何妨在此行动调养片刻后再往前行。”

心念一动,附近正巧有一个隐秘所在,立刻过去,盘膝坐下,闭目行功来。

约摸过了一个多时辰,当天色已大黯的时候,向文雄才行功完毕。

他发觉,自己体内潜力澎湃,功力似乎又进了一步。

当下怀着一颗喜悦而沉重的心,挺身站起,迈步前行。

行不多远,前面不远睡的一个山岔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大喝担斗之声。

向文雄听在耳中,精神大振,当即闪电扑去。横翻过一座小山,山脚下有一块亩许大小的青草坪,青草坪上一共有三个人。

另一个是武要第一笔林如松。

还有一个正是自己苦寻未遇的父亲向宏道。

从向文雄听到大喝打斗之事到现在,只不过才半盏茶的工夫,可是,谁也想不到,这时候,三指神剑向宏道已被孟,林如松的疯狂攻势逼得手忙脚乱,危在旦夕。

猛听武林第一笔暴喝一声,大声说道:“向宏道,你别以为戴着蒙面巾,老夫就认你不出,今天阁下最好爽爽快快的说出你子蒙面小魔的行踪下落,并且命他交出‘紫龙尺’、‘紫龙经’,归顺武林第一人,否则,哼哼,管保你不了兜着走!”

向文雄闻言心头大震,暗道:“糟,这个老东西已经归顺赵丽君,找爸爸的原因原来是为了我,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过他!”

心忖间,人已振臂一泻而下。

三指神剑向宏道听毕林如松之言,一语不答,全力反攻五六掌。

玉面郎君孟超见状,忽然冷笑道:“林大侠,这个老家伙看来很倔强,我看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是如不会俯首就范的。”

话落招出,双掌交挥,瞬息之间便攻出三拳四学。

林如松闻言正中下怀,双笔幻化出万点寒星,分袭向宏道全身七十二处要害。

玉面君孟超,虽然年纪尚轻,但其功力成就,却只有在林如松之上,绝不会在林如松之下,三指神剑向宏道虽是身怀绝技之人,面对这么两位顶尖高手,却不免相形见绌,二人这一联手猛攻,直如天崩地塌一般,一旋踵间,向宏道已经支持不何,危如千钧一发。

向文雄睹状急得浑身发抖,奈何距离太远,尚在二十丈外,虽有一千一万个杀人救父之心,却是鞭莫及,无计可施。

猛可间,一声惨呼划破长空,三指神剑向宏道的一个庞大身形被震得飞了起来。

当他摔落在三丈以外时,蒙面巾已被震飞走,嘴角挂着两条血结,人已晕迷不醒。

林如松,孟超看得一喜,相视笑一笑,纵身扑了过去。

“站住!”

断喝声忧如平地焦雷,二人转转一看,只见一个蒙面少年凌空压迫下来。

孟、要杜人一见大惊,齐齐抖臂纵身而起,发掌相迎。

嘭!三人在半空中硬对一掌。

结果,势均力敌,谁也没有讨得便宜,三人全被反震之力推出七八尺,先后足落实地。

孟超,林如松怒目而视,这才看清楚来人是谁,武林第一笔立刻恨声说道: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笔正愁找你不到,想不到你小子居然会自投罗网,送上门来!”

向文雄阴阴冷笑一声,道:“你找我干什么?”

“好说好说,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

“什么事?你直说吧!”

“武林第一人已把阁下的身世来历调查的清清楚楚,先后派出数批高手,正在四处捉拿,本笔和孟老弟只是其中之一,你如识相,最好俯首归顺,交出‘紫龙尺’,‘紫龙经’,保证有你的好处,否则……。”

“怎么样?”

“你们父子俩都难免身首两处之灾!”

向文雄阴阴冷笑一声,玉面郎君孟超忽然冲上前来,戟指怒喝道:“喂,姓向的,你到底答不答应?”

向文雄勃然大怒道:“孟超,小爷的答覆是什么,你应该心里有数。”

“你答应了?”

“放屁!”

向文雄话一说完,紫气一冒,已将“紫龙尺”握在手中,一字一咬牙的说道:“紫龙尺在这儿,有本事就拿去,没本事就把命留下!”

余音弱弱,兹事陡生,林如松双笔一振,摇身直点过来。

玉面郎君孟超不甘寂寞,身纵而出,一出手就施展出“龙凤掌”中的“五风朝阳”,全力电卷而出。

“龙腾虎跃”!

“凤鸣九天!”

向文雄杀心已生,下手无情,手臂猛缩间,以十二成的功劲猛攻两掌。

无名老人转赠的灵丹,每一颗都可以增加十年的功力,向文雄三天前才服下第二颗灵丹,递才行动一周,已觉出功力大进,现在出手一试,果然不同凡响,玉面郎君孟超首当其冲,闷哼声中,倒飞出去。

余威所及,连武林第一笔林如松也踉跄后退两步。

林如松身形一稳,立刻阴森森的笑道:“半个多月不见,想不到阁下的功力居然又有进步……”

“哼,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哩,少废话,看招!”

向文雄杀机万丈,七窍冒烟,根本不愿和他多言词费,话音一落,紫气大炽,一指“紫龙尺”,身尺相合,成一线直送过去。

当!当!一连两声响,武林第一笔林如松振笔欲封,

不料,一封未中,一判官笔竟被“紫龙尺”斩成四截。

直吓得林如松心头直冒寒气,拔腿就逃。

“哼,你逃?飞也飞不了!”

叟!林如松鼠窜三丈多,“紫龙尺”已破风袭到,直从后及刺至前脑,一个大如巴斗的脑袋,立刻骨碎脑溢,鲜血狂喷,倒在血泊之中。

冷笑声中,向文雄飞身而上,伸手拔下“紫龙尺”。

抬头一看,糟!不知在什么时候,玉面郎君孟超已逃之夭夭。

向文雄游目四扫,忽见玉面郎君孟超已爬上左面的一座小山,尚下双眉一挑,拔腿就追!

不幸,为是已晚,当他追上小山的时候,面前石笱起储存,沟谷纵横,地形十分复杂,目力所及处,哪还有玉面郎君孟超的影子。

本想穷搜白马山,忽然想起父亲正垂危待救,心中暗责一声:“糊涂!”不得不马上转回身来。

细细检查一下父亲的伤势,心口上被玉面郎君孟超击中一掌,肤色已呈紫黑,有好几条肋骨震断,左肩和唯一的一条右臂,被林如松的判官笔刺中,伤处皮翻内裂,令人惨不忍睹。

拊手出口鼻之间,气息全无,摸摸心口,还有一丝游游之气,心说:“爸爸伤势极重,看来如果不能极短的时间之内找到名医治疗,恐怕是凶多吉少……。”

想至伤心之处,不禁热泪滚滚而下,仆倒在父亲身旁,放声在哭。

极悲痛之下,神智已经有点忧惚,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得有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抬头看时,人已近在一丈以内。

来人一共是两个,一个是他的母亲巫山迷娘谢如雪,一个是小玉姑娘。

“妈,你老人家来的太晚了,爸爸他老人家……”

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流泪眼对流泪眼!

断肠人对断肠人!

连小玉姑娘又呜呜咽咽的也抱头痛哭起来。

良久后,文雄母子等三人,才将满腹的悲痛强自忍住,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

巫山迷娘谢如雪,这时在夫婿向宏道的身旁的细细审视了他的伤势。

“妈,爹的伤势不要紧?”

“唉,孩子,相当严重!”

“那怎么办呢?”

“娘这儿有三料灵丹,是一位以医术着誉武林的前辈长者所赠,先胜下去试试看吧。”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羊脂小玉瓶,倒出三粒朱红间紫绿的丹丸,给向宏道全部服下去。

向文雄心中稍稍一安,正容说道:“妈,你和爸爸怎会来到白马山,孩儿在百丈峰头找得好苦啊,一直耽心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谢如雪长长喟叹一声,道:“我和你爹去百丈峰的目的,主要的就是为了找你,根本无意参加生死宴,那天,你爹负责我儿一顿,径自那位姑娘,你也乘东离去后,你父亲发觉时,曾经和娘大吵一架,一再声言要大义灭亲.为面大侠复仇……。”

“啊!”向文雄的心情一沉。

“至后,你爹不忍眼见杜大侠陈尸荒野,江萍姑娘当时百痛交集的已如疯癫瘫痪之人一样,一切已无能为力。我和你爹细一商最,逐负尸离开百丈峰,雇了一辆车,将杜大侠的遗体运至皖中故居安葬。”

“江萍姑娘的是情形……。”

“经过这一次惨变后,江姑娘已看破红尘,就在把她师父安葬后的第三天,便不辞而别。”

“不辞而别?为什么?可有什么书信留下?”

“有,一封素笺,一束青丝。”

“江姑娘把头上秀发留下来做什幺?”

“她声言从此削发为尼!”

“啊啊……”向文雄呆住了,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谢如雪,眼圈又已发红,眸中泪水盈盈,显然对江萍削发为尼之事大为伤痛。

小玉姑娘此刻的情绪极为复杂,乍喜乍忧,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样来安排自己。

向文雄暗暗伤感片刻后,沉声说道:“妈,你老人家可知江姑娘现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我和你爹找了很久,始终没有结果。”

“后来呢?”

“后来,我们又回到剑王庄找你。”

“找我,爸爸他老人家是不是还恨我……。”

谢如雪拍拍他肩脱,含泪说道:

“孩子,你千万别这样想,天下父母心,谁不爱自己的骨肉,你爹当时虽然生气,但时间一久,也就慢慢的消了,尤其我儿师命在身,不得不尔,并非故意和杜大侠为难,你父想通这些之后甚感懊悔,至后听说玉虚宫主冒名摆下生死宴,群雄丧亡殆尽,只有极少数的人死里逃生,心中更为焦急,所幸剑王庄之行得报佳音,我们这才又匆匆忙忙的追了出来。”

“孩于离家后一路乱奔,半个月来,何止跋涉千余里,二位老人家怎会找到白马山来?”

“我儿蒙面行道,目标显明,行踪所到之处,莫不引起武林中人的注目,沿途一路打听,故能随后来到白马山。”

“可是,妈和爸爸又是怎么分开的呢?”

“来到白马山之后,因此山幅员辽阔,一时间真不知帐从何处找起,不得已这才分头行事想不到你爸地落得这般模样,但不知凶手是谁?”

向文雄立刻气忿忿的说道:“是武林第一笔林如松,和玉虚宫主赵丽君的徒弟玉面郎君孟超。林如松已毁在峰儿的‘紫龙尺’下,孟超在逃。”

巫山迷娘望着林如松的尸体,沉声说道:“江湖近在盛传,百丈峰头生死之宴结束后,玉虚宫主赵丽君曾和林如松动手相搏过一次,结果,不出三招,林如松便被赵丽君打得心服口服。发誓从此归顺武林第一人,看来此事果然不虚!”

“嗯,据峰儿所知,他和孟超联袂而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追缉我,林如松的确已经拜伏在赵丽君的石榴裙下。”

细一审视父亲的伤势,依然毫无起色,不禁神色一紧,道:“妈,你看,爸爸他老人家服下灵丹盏茶之久,怎么连一点起色也没有?”

谢如雪凝神注目片刻,肃容满面的说道:“孩子,别性急,也许现在药力尚未行开,过一会儿就会苏醒的。”

蹙眉一想,忽又说道:“这样吧,峰儿和玉小心戒备,我来助你父亲一掌真力,这样也许会快一点。”

话完,运功力,劲贯右掌心。贴在三指神剑向宏道的“命门穴。”

没多久,谢如雪已是真力将尽,冷汗如流。

可是,三指神剑向宏道却是依然如故,一动不动。

谢如雪睁开一双失神的眼睛,望望文雄小玉,不发一言,暗自运气三周天后,又将掌贴在丈夫的“命门穴。”

如此,一次,两次,三次……。

这时候,谢如雪已是筋疲力尽。

而三指神剑却仍旧是动静全无。

谢如雪闭目运气良久,才将眼睛睁开。

向文雄见母亲一脸戚容,满面失望之色,心中大吃一惊,脱口问道:“妈,怎么样?”

“你父亲五脏离位,经脉错乱,药石恐已无甚效用?”

向文雄心头一凉,道:“妈,让峰儿帮他老人家活血行功如何?”

“不必啦,妈适才全功尽弃,根本毫无用处,我儿别再白费真力。”

“那么,妈,你老人家的打算是……。”

“那们赠药给妈的前辈高人,医道盖世无双,为今之计,只好立刻把你爹送去,请她老人爱亲自调理,速施回春妙手。”

“妈,这位前辈高人是谁?”

“静心庵的主持妙因师太。”

“静心庵在什么地方呢?”

“就在距此百里左右的雪峰下。”

“那么,妈,我们赶快把他老人家送去吧?”

伸手正欲抱起向宏道,谢如雪急忙仲手阻止,道:“孩子,你别去,让妈和小玉就够了……”

“这……。”

“峰儿,你别着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办。”

“请母亲示下!”

“如果妈的猜想不错,玉面郎君负刨而逃,必会传警玉虚宫的其他高手,重返白马山,因为‘紫龙尺’,‘紫龙经’,乃是武林四宝之二,玉虚宫的人志在必昨,绝不会就此罢休。”

“嗯,妈说得是。”

“所以,妈希望你留存这里,一则为你父亲报仇。二则替妈断后。”

“是,妈。”

“不过,孩子,你只要杀死玉面郎君一个已足,在可能范围之内,最好别滥无辜,事毕之后,可径过雪峰山下的静心庵找我。”

“好孩子记住了。”

“如此,妈就先走一步。”

步字出口,伸手抱起丈夫三指神剑向宏道,向南飞奔而去。

小姑娘恋恋不舍的凝视向文雄半晌后。忽然含泪说道:“向相公,再见!”

“再见,小玉姑娘!”

终于,多情的小玉,也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

人走了,可是心还留在这里,一步三回头,依依难舍。

向文雄暗暗叹息一声,转身向西北方奔去。

行不多远,叟!叟!叟!一连三声,前后纵落三条人

影。

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去而复返的玉面郎君孟超。

左面一人刀眉虎目,相貌十分凶恶,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

右面之人三角眼,黑脸膛,年龄和那人不相上下。

玉面郎君孟超一见是向文雄,惊喜参半,睑变数变,喝道:“哦,是你,想不到这么快又重逢!”

“嘿嘿嘿,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找求。”

言毕,默运功力,正待出手行事,玉面郎君超忽然冷冷一笑.道:“姓向的,有一件事情,小爷愿站事先提醒你,此刻进入白马山追杀你的人,已有数十起,家师也已兼程赶来,自古识时务者是俊杰,你自己估量着办吧。”

向文难势然大怒道:“孟超,你想威胁我?”

“哪里哪里,本人只是希望你能知彼己,识厉害,归顺家师。”

“闭你的中嘴,小爷结身自好,怎会追污逐臭,和你同消合污!”

玉面郎君孟超双眉一挑,正待发作,两个随行老者虽然抢前三步,异口同声的说道:“孟兄弟,这小子自命不凡,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是不会知道天高地厚的!”

说话中,二人猛提一口丹田真气,已将功力叫足,作势欲发。

向文雄乍然愤愤清啸一声,戟指怒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在下今天要杀的是姓孟的,二位最好别淌这趟混水,否则,拳掌无眼,小心本人要赶尽杀绝!”

“小子休狂,看打!”

二人好快的动作,说干说干,呼!呼地两声,猛攻两掌。

玉面郎君孟超动作也不慢,纵岙,扬腕,一掌亦呼啸而出。

向文雄见此情景,情知无法善了,二人逞强出手,激起了向文雄万丈杀机,喝道:“好,这是你们自己打的,死后做鬼可别在阎王爷面前叫冤!”

冤字落地,身形环旋,一口气连攻二掌,分别疾取三人的致命要害。

谁也想不到,这两个老头子竟是身怀绝技之人,其功力之,犹在武林第一笔林如松之上,向文雄全力猛攻三掌,不但奈何不了对方,反而被三人的强猛掌力震得马步浮动,退了一步。

不由的心头上紫,轻敌之顿敛,以快的不能再快的动作拔出了“紫龙尺”!

在这同时,三人得水不饶人,挺身电纵而出,辛辣的招式,像雨点子似的同时洒了下来。

三人来得快,来得狠,向文雄想还手已经不及,急忙抖臂拔起一丈多高。

在半空中“鹞子翻身”,头下脚上,挺尺贯顶而下。

向文雄动作太快,好似电光一闪,三人掌到人杳,根本弄不清敌人身在何处,正感惊惶莫名间,忽觉头顶寒气袭人,猛抬头一看,向文雄右尺左掌,以泰山压顶之势疾坠而下,不禁地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颤。

这可非同小可,三人心惊肉,哪敢还手强封,霍然向三个没的方向闪电退下。

“嗳呀!”一声杀猪似的长吼之声过处,那个刀眉虎目的老头子一步走慢,被向文雄凌空追到,“紫龙尺”贯顶而下,穿破头颇,当场倒地身亡。

向文雄猛一沉气,落在地上,一指玉面郎君孟超,声色俱厉的说道:“姓孟的,现在就轮到你了!”

刷!紫龙尺撤下一道紫色光幕,摇知直追过去。

孟超一大惊,后退已无可能,顿生拚命之心,当下一扬手地说道:“上!”和那个三角眼的老头子并肩扑了上来。

二人四掌并挥,舍命扑击,其锋锐不可当。

一人拚命,万夫莫敌,向文雄丝毫也不敢轻敌大意,当下一挺“紫龙尺”,施出一招“惊魂剑”法中的“游龙戏凤”,纵身硬撞上去。

同时,左掌一挥一翻“凤鸣九天”,外加一招“龙凤掌”。

这一手够狠够辣,果奏奇功,二人同声一哼,被震得晕转向。

“看尺!”

喝声落,吼声起,玉面郎君孟鬼灵精,适时滑退三步,那个三角眼的老头子动作略缓,作了替死鬼,“紫龙尺”穿心而过,一命呜呼。

“嘿嘿嘿,你小子好长的命!”

向文雄眼中冒火,七窍生烟,话间一落,忽的飞步追了上去。

“姓向的小爷和你拚啦!”

孟超话落招出,“神龙出水”,五凤朝阳”,用得全是“龙凤掌”中招式。

向文雄不退反进,挺身硬撞,决心要在这雷霆一击之下分出一胜负死生来。

猛可间,一声惨叫,和一声闷哼,同时冲霄而起,划破长空。

“龙凤掌”绝世无俦,孟超又是全力施为,向文雄闷哼声中,歪歪斜斜的退了四五步。

不过,玉面郎群孟超却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紫龙尺从左臂窝插入,直透后背,鲜血猛喷不止,脸色一片惨血,身形摇摇摆摆的,差些倒了下去。

说实话,这还是不幸中的大幸,错非孟超机灵,拚命反攻,把紫龙尺震歪,否则,就算他有十条命,也早已呜呼哀哉。

向文雄三击杀不了一个玉面郎君孟超,心中大为恼火,见他身负重刨,已如残柳絮,当下收起“紫龙尺”恨志说道:“孟超,你三击不死,可能命中注定要多受一点折磨,也好,小爷成全你,就先请你尝尝分筋错脉之苦吧。”

活完,大步而进,走至孟超面前,又气忿忿的说道:“不过,在你未死之前,小爷尚有一事请教,令师玉虚宫主赵丽君可是树魔妖姬毒阎婆的身化?”

玉面郎君孟超咬牙切齿的说道:“少废话,小子要杀就下手吧!”

向文雄闻言大怒,嘿嘿冷笑道:“小孟超,刚才你已经说过了,识时务者是俊杰,阁下如果不把实招供,小心向文雄要以最残酷的手段对付你!”

突的一探右手,抓住了孟超的右腕,又厉声说道:“姓孟的,际到底说不说,当我数到三时你再不招供,小爷就先把你这一条左臂断掉!”

半晌,马上数道:“一!”孟超木然无所表示。

“二!”孟超一脸怒容。不言不动。

“三!”孟超脸色突变,静待死神的来临。

向文雄三已数完,见他动静全无,腕上猛一加力。五指指缝内立刻渗出血水来,孟超的腕骨洛格作响,眼看就要被捏断。

“松手!”

适在此时,一声娇喝,倏告传来。

在这同时,一只羊脂般地玉手已神鬼不觉的搭上向文雄的右肩。

“松手!”

同样语冷如冰的声音,再度传来。

向文雄听得一呆,心中冒上一股寒意,觉得这只玉掌之内蕴蓄着无穷潜力,如果自己再不适时撒手,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生死解叟,那容他细细思量,忙暗暗把心一横,将右手缩了回来。

突然,只觉得有一股子阴柔劲气从身上一掠而过,向文雄的晕、哑、麻三处大穴已经被人点住,叭哒一声公在地上。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当向文雄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觉自己正倒在一张石床上。

挺岙坐起,举步下床,觉得全身虚弱无力,如在重病之中。

他知道,自己的功力已废,和普通人完全一样。

摸着怀中“紫龙尺”,“紫龙经”早已不翼而飞。

连肋下的“无敌令”,包袱内的三指剑,以及那一料无名老人所传赠的灵丹也已不知去向。

紫龙尺,紫龙经等珍逾性命,如今已告全部失落,直如晴天霹雳,向文雄难过的热泪滚滚而下。

泪眼模糊中,细一打量室内情势,他看到,这是一间石砌房屋,没有门,没有窗,只有右边有一道逾儿臂的铁,铁棚外面透进一抹昏黄黯淡的光亮,室内景物稀可辨。这是一间牢室!

“自己做了囚徒!”

向文雄心里明白,希虚不止。

“可是,这是什么地方?”

“被何人擒来此地?”

紫龙尺,紫龙经究竟落入何人之手?他却茫然无知。

突闻耳畔响起一阵很有节奏的脚步声,没多久,牢室棚门外左右两边出家两个手执长剑的凶猛汉子,二人肃容满面,一语不发,面对面走了过来。

两个人在铁棚的中间相会,不期然的望望向文雄。

一个说:“这小子醒了?”

另一个说:“嗯,醒了!”

话完,相视一笑,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向文雄走至铁棚边,闻其中一个,道:“喂,老乡,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毫无表情的说道:“忙什么,等一会儿你就会知道的。”

言毕,间也不回的径自去了。

这情形,向文雄气得七窍冒烟,却是无计可施。

这人举步沉稳,不快不慢。一副冷酷无情的面孔。

“喂,朋友,这是什么地方,你到底说不说?你到底说不说?否则,休怪在下要出口伤人!”

这话等于白说,那人理都没理他,便迈步而去。

一切显得二分明单调。落寞,只有守牢人的脚步不时踱来踱去。

约莫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另一个守牢的卒子忽然捧着一个菜盘走过来。

菜盘内放一碗汤,一碗菜,一盘馒头,另有一筷,一匙,一碗,守牢者一样一样的从铁棚隙缝内送了进去。

“喂,向兄弟,你已经有一天两夜点水粒米未进,肚饥就吃点吧,别客气。”

向文雄正感饥渴难耐,见状老实不客气,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那人哑然一笑,起身欲走,向文雄说道:“现在什么时候?”

“子夜二更!”

“我来此多久了?”

“一日半夜!”

“这是什么地方?"

“你问得太多了!”

那人了字说完,举步自去。

两个守牢人又来来去去的巡逻四五次,猛听有一个娇

嫩的声音说道:“宫主驾到!”

余音绕耳未尽。铁棚外香风扑面,已走来八个宫装少女。

玉面郎君孟超紧跟在赵丽君的身后,左臂窝被药布紧紧的包扎起来,血迹殷然,尺伤依然未愈。

向文雄一见是他们,心中忧然大悟,呼地挺身而起,怒视着赵丽君师徒。

武林第一人赵丽君姗姗的走过来,娇滴滴的声音说道:“向文雄,本宫主对你下薄,想不到你却忘恩负义,一骗再骗于我……”

“什么?我骗你,此话怎讲?”

“血手阴魔是尔师父武林第一剑根本就不是你父亲,你故弄玄虚,欺世盗名,这不足欺骗是什么?”

“嘿嘿嘿,在下并无欺骗之心,只怪你太糊涂,不会详察,硬把死人当活人!”

玉虚宫主赵丽君冷然一笑,道:“往者已矣,本宫主不愿再深予追究,现在,我问你:你身上的紫龙尺,与紫龙经在什么地方?”

向文雄闻言呆了一呆,心说:“怪,听她的口气,好象紫龙尺,紫龙经并非被她洗劫,难道……”

他为人最是聪明不过,略一寻思,已觉出玄事体不简单,其中必定另有文章,蹙眉一想之相,忽生一计,含糊其词的说道:“紫龙尺,紫龙经在什么地方,你心里应该有数!”

赵丽君一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在下被你暗算受制之后,可曾搜过本人全身?”

“尚然搜过!”

“得到什么没有!”

“一无所获。”

“在下身上根本没有这两样东西。”

玉面郎群闻言大怒,忽然厉色说道:“胡说,小爷亲眼看见你以‘紫龙尺’连伤林如松下三人,孟某的肩窝也是伤在龙尺下,怎么不在你的身上,简直是一派油腔滑调嘴胡言。”

向文雄气忿忿的说道:“姓孟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杀你的时候紫龙尺在我身上,刺伤你的肩窝之后,却已不翼而飞!”

玉虚宫主武林第一人闻言大感诧异,急声追问道:“你是说业已被人夺去?”

“可以这么说。”

“那么,是谁?”

“不知道!”

“你连出手抢去紫龙尺,紫龙经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玉面郎君孟超不等玉虚宫主开言,便抢先说道:“师你,别听他胡诌,当时徒儿虽然伤得不轻,但神智未全失,在师父你老人家来到之前,并没见任何人飘然而现……。”

向文雄怒喝一声,打断孟超末尽之言,振振有词的说道:“来人武功太高,行踪神鬼莫测,连我都莫名所以,阁下自然更加讳莫如深。”

玉龙宫主赵丽君想了想,沉声说道:“这话可当真?”

“哼哼,信不信由你!”

“你姑妄言之,本宫主姑妄听之,此事暂且放过别谈,限你在三天之内,将内手抢去紫龙尺,经之人的功力路数等理出一个眉目来,禀报本宫主定夺,如敢在谎言捏造,你今生今世就休想再走出这间牢室!”

一扭头,又道:“走!”当先拂袖而去。

两个守牢卒跪在恭送,孟超和八个宫装少女随后鱼贯而出。

刹那之间,众人奔走一空,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知莫过了半个时辰,当两个守牢卒巡至铁棚外相会的时候,突然,噗通!噗通!两声,两个人都被人点住晕穴,仰面栽倒。

叟!香风一掠,丽影突现,是一个,穿黑衣,黑巾蒙面,肩上斜背着一个长形小布包袱的蒙面姑娘。

向文雄不知来者是谁,心中大感惊奇,正待出言发话,蒙面姑娘禁声道:“向相公,别声张,不然咱们两个都得完了!”

向文雄点点头,蒙面女人怀中取出一把钥匙中,打开铁锁,启门而入。

“请问姑娘芳名上姓?来此的目的是……。”

“我是月梅,你不认得了?”

说着,脱下蒙面巾,露出一张俏丽的脸蛋来,果然是温柔多情的古月梅。

古月梅是玉虚宫主的亲生女儿,他恨赵丽君钻心入骨。

可是,很不幸,古月梅地深深地爱着他。

而且,无可讳言,向文雄对她同样爱意弥。

古月梅飘然而现,向文雄一则以喜,一则可尤,喜美人多情,临救援,尤情感越陷越深.唯恐将来不能自拔。

古月梅微微一怔,取下身后包袱,递给向文雄,道:“向相公,这是你的东西,快收下好好珍藏着,千万别被我娘看到。”

向文雄伸手接过,放在石床下,道:“古姑娘说这是我的东西,奠非是……”

“是紫龙尺,紫龙经,无敌令,三指剑,另外还有一颗灵丹。”

此话一出,向文雄惊喜欲狂,道:“啊,谢谢你,谢谢你……。”

过分惊喜之下。连声称谢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半晌,才又郑重的说道:“如果在下没有记错,当令堂把我制住的时候,我些东西尚在我的身上,你母亲却说一无所获。姑娘是怎么得来的?”

“从你身上得来的。”

“在令堂搜身之前?”

“是的,家母把你制住后,适巧又有不少黑自两道的高手,前来抢夺紫龙尺、经,家母和他们言语不合,便动手相搏起来,小妹就利用这个混乱的局面,偷偷地将宅物拿走,藏在别处,事后才取来玉虚宫。”

“啊,原来是这样的,真谢谢你为在下冒这么大的风险。”

古月梅小嘴一厥,道:“你这人也真是的,左一声谢,右一声谢,怪刺耳的,好象我们之间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似的,真使人寒心。”

“啊,对不起,在下实存不应该这样见处。”

古月梅深情的望着他,柔声柔气的说道:“连对不起都用不到,只要你以后不嫌弃我,人家就心满意足了。”

向文雄立刻说道:“哪里的话,姑娘对我恩重如山,在下怎会那样绝情!”

古月梅闻言暗喜,正容说道:“再者,我郑重的希望来日别和家母正面冲突,如果因为我还给你这些宗物,你将紫龙经上记栽之学参悟透澈,功力火进,而进而对家母有所不别的话,小妹必将遗恨终身,百死莫赎。”

向文雄一怔,道:“在下一向恩怨分明,关于这一点……”

“向相公,听我说,家母绝不象想象的那么坏。”

“古姑娘,在下有一件事闷在心里已久,不知姑娘可肯据实相告?”

“你说吧,如是小妹晓得,一定据实奉告。”

“树魔妖姬毒阎婆可是令堂的化身?”

古月梅闻言花容大变,愣愣好半天后才点头说道:“不错,家母的的确确就是树魔妖姬阎婆!”

“那么,‘阴阳岭’生死台上的事完全是你们设下的骗局?”

“嗯。”

“为什么?”

“因为家母想丢掉‘树魔妖姬毒阎婆’这七个字,而以武林第一人的姿态君临天下。”

“设宴百丈峰又为的是什么?”

“大同小可,想藉生死宴之便,赢得群雄喝采,进而达到万众归顺的目的。”

向文雄暗暗冷笑一声,道:“姑娘可曾觉得这样做是否太过分?”

“嗯……家母这样做纵然有所非是之处,她也是情非得已,另有苦衷,绝非本性使然。”

“令慈有不得已的苦衷?”

“是的。”

“乞道其详?”

“为了家父。”

“姑娘是否可以说得详细一点?”

“二十多年前,家父机缘巧合,在一出深山绝早之内得到一支‘金凤尺’,一本‘金凤经’,当时家父母都为此惊喜若狂。高学的不得了,不料,怀壁招灾,消息便不胫而走,引起天下英雄的觋觎,四处追杀,害得家父母东躲西藏,不胜其扰,最后,录我尚未瓜瓜坠地之前,家父终于不幸伤在群乱掌之下……。”

向文雄神色一紧,古月梅接说道:“家父带伤回到家里时,已是奄奄一息,刚刚道出几个重要仇人的姓名,来不及交出‘金凤尺’,‘金凤经’,便撒手西归。”

“啊,那真是太不幸!”

“先父死后的第二天,我便呱呱坠地家母怕仇人接踵而来,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将先父草草安葬后,便带着我远走高飞。”

“她老人家一面扶养我,一前苦修记栽在‘金凤尺’,‘金凤经’上的各种功夫,直至我十二岁的那一年,家母功力大成,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这才重入中原,落脚阴阳岭上,展一仇的装举。家母杀人虽多,却全系穷凶极恶之徒,当然,由于她老人家身世悲凉,难免失之偏激,像血洗紫龙帮,以及无名公坟内的大惨案,就是一个最显明的例子。”

向文雄听她说得中肯,仇视之心大减,道:“后来令慈怎会弃树魔妖姬毒阎婆七字不用,而争夺武林第一人?”

古月梅向外张望一下,一字一句的说道:“事情是这洋的,当家母把先父的血仇洗雪清楚之后,发觉武林中所以杀代连绵,无时或已的根本原因所在,皆因群豪争夺紫龙尺、经,金凤尺、经而起,唯有武林四宝全归一人所有,练成足以震慑整个天下武林的功力,以入和紫龙帮为敌的根本原因所在。”

微顿,又道:“其次,家母认为.武林中必须有一个功力威望极高之人出而统治,才一减少甚至终止寻仇滋事等情,也只有如此,武林中必会有真正的公理公义,所以,当她老人家得知将在少林下院举得英雄大会时,逐暂时隐迹练功,而以新的姿态出现在英雄火会时,转而易举的夺得武林第一上之尊。不料,少林,武当,昆仑三派掌门人,同执已见,不肯承认此事,家线一怒之下才将他们擒来玉虚宫,终至演成血海惨案,实乃不幸中之大不幸。”

向文雄听毕,沉吟半晓,正色说道:“记得上一次当在下问起姑娘身世时,似乎尚不甚不解……”

“是的,这些事是家母最近才告诉我的。”

“还有一点,在下始终想不明白,赵前辈为什么命我乔装武林第一剑?”

“此事最是简单不过,家母那时四面楚歌,主要的是想笼络人心。”

翠眉一挑,又郑重其事的说道:

“现在,一切已经明朗,你大概也不会再仇视她老人家了吧?”

向文雄想了想,道:

“在原则上我接受姑娘的意见,不过,如果令堂大人欺人太甚,那又当虽论。”

古月梅微微一喟,肃容满面的说道:

“向相公,据小妹所知,家母对你一直很器重,爱护备至。”

“否则,当你和无名老人大闹玉虚宫之后,她老人家早就对你采取行动了。”

“今日所以把你擒囚禁,皆因你连杀本宫三人,玉面郎君也被你刺伤,引起家母的心火,才出手把你制住。”

“当然,你身怀紫龙尺、经也是原因之一,另外,她老人家从武林第一笔林如松的口中得知你是血手阴魔的徒弟后,也颇为震惊……。”

向文雄听至此,打断她的话,接道:

“其实,家师的遭遇比令堂还要悲惨,老前辈实在没有理由仇视他老人家。”

“是的,霍老前辈的遭遇,小妹已经听你提起过……”

“你妈也知道?”

“知道。”

“她相信?”

“不相信,否则,两位老人家一定可以握手言和,化干戈为玉帛。”

“希望你在这方面多尽点力,如能将未来的这一场武林大战消灭于无形,实乃功德无量之事,定可传为千古佳话。”

“最近消息传来,自你被擒来玉虚宫之后,无名老人,紫龙帮主,武林第一掌吕承,还有少要慧觉尊者,都大为震怒,可能很快就会兴师玉虚宫,情势的确相当严重,小妹当尽力而为。”

眉头一皱,忽又说道:“哎呀,光顾谈话,差点铸成大错,小必须马上告辞,再明了万一被家母发现,可是大糟特糟之事。”

说着,已离身走出栅门。

向文雄一怔,道:

“在下是否需要继续留在牢中?”

“以眼前的种种情形看来,相公最好继续留在这里,见机而为。”

“不然。一旦被家母发现,小妹受罚倒算不了什么,说不定会弄巧成拙,把事情弄糟。”

“也好,反正在下残穴被制,出动也发生不了任何作用。”

古月梅听得一呆,道:“我真糊涂,要不是你提起来,差点把这件大事给忘掉!”

急忙转身而入,伸手解开他的残穴,道:“相公残已解穴,功力很快就会复原,不过,在家母的面前,小妹希望你能够装出一副功力全失的样子,免得露出马脚。”

向文雄点头称是,古月梅举步而出,准备解开守牢二卒的晕穴。

“古姑娘,使不得,这样消息马上就会传到你母亲的耳中。”

“可是,不这样做,两个时辰后,这两个人就会气绝身死。”

“这……?”

“不要紧,家母门规素严,像这样玩忽职守的事,罪当斩首示众。”

“他们两个人清醒之后,眼见牢门紧锁,你仍在牢内,一定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们绝对不敢声张出去。”

“嗯,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在下现在同意了。”

古月梅抿嘴一笑,先将棚门锁好,再将二人晕穴解开,然后说声:“珍重!”

罩上爷面巾,娇躯一挺而逝。

向文雄乘二人尚未苏醒的时候,忙将布包打开,将灵丹、紫龙尺、紫龙经藏入怀内,无敌令,三指剑埋在床下土中。

刚刚料理清后,二人打了一个呵欠,已相继苏醒了过来。

古月梅所料不错,二人如梦初醒.睁眼瞧瞧铁门锁,望望向文雄,相顾一望,咕哩咕哩了几句,便起身继续来回巡踱。

自此而后,向文雄便利用守牢卒巡往别处我空隙,翻阅紫龙经。

同时,就在古月梅去后没多久,已将无名老人转赠的最后一颗灵丹眼下。

时间向前推进三天,灵丹药力已经行开,而且,三天夺研之下,对紫龙经上记载之学亦悟透不少玄奥,得益的非浅。

三天前,玉虚宫主赵丽君曾有三日后重现牢室之言,向文雄正以沉重的心情等着她。

讵料,赵丽君久等不至,她女儿古月梅又飘然而现,以同样的方法,点住守牢卒,进入牢室。

向文雄见古月梅脸色惨白,神色凝重,甚感惊奇,开口就问:“古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古月梅沉声语重的说道:“无名老人,紫龙帮主,武林第一掌吕承,少林慧觉尊者,乃是少林、武、昆仑、紫龙帮第四派的门下弟子,和令慈巫山迷娘谢老前辈等数百人,已在无名老人的指挥下杀进了玉虚宫。”

向文雄闻言神色一紧.道:“你看到无名老人,或老家母没有?”

“小妹没见令慈她老人家。却和无名老人恳谈颇久,他老人家还托我带了几句话给你!”

向文雄一怔,道:

“无名老前辈有什么事交代在下?”

古月梅神秘一笑,道:“向相公,我先问你,你知道无名老人的姓名来历吗?”

“很惭愧,他老人家一直不肯告诉我,是以至今依然一无所知。”

“这也用不到惭拙,事实上无名老人一直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神秘老人,不但你弄不清楚他的姓名来历,就是所有的天下豪杰,除了他自己以外,也绝没有第二人猜想得到。不过,现在,小妹对他老人家的身来历却已经弄得清清楚楚r。”

向文雄闻言精神一振,马上追问道:“无名老人究竟是谁?”

“他老人家是全衔是:血手阴魔杀人王霍仲。”

“什么?无名老人就是家师?依然健在人间?”

“是的,这些事都是他老人家亲口告诉我的。”

“可是,他老人爱以前为什么不肯说呢?”

“据令师自己说,他老人家这样做,完全是为你,为他,为整个天下武林在着想。因为,一旦血手阴魔未死,无名老人就是他的化身的消息走漏出去的话,不但对你为师门复仇之事大受影响。”

“而且令师也必将处处受制,尤其整个武林也必会为此掀起一场斩锻大波,所以,令师熟思之下,才设计假死,诱敌掘墓,劈棺,鞭尸,命你出道复仇,而他老人家自己则在暗中相助。”

“家师用心良苦,设想的确万分周到,难怪他老人家曾一再在我面前说家师未死,疗伤某处绝谷。”

“原来是这样的,恨只恨我太糊涂,事实上当家师施出‘龙腾虎跃’,‘凤鸣九天’这两招绝技时,我就该想到这一点……”

说到这里,忽又改口说道:

“家师到底有什么事情交代在下,你还没有说呢。”

“他老人家叫小妹来此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一件事。”

“那么,关于群雄杀进玉虚宫的事,你母亲的态度又如何?”

“她老人家决心要和天下英雄周旋到底。”

“这样说来,一场空前未有的大混战已是无一避免了?”

“嗯,如无奇迹出现,玉虚宫恐怕势将被鲜血所洗!”

“事到如今,以在下看来,还是即刻现身而出为佳?”

“不行,令师亲xx交待你,暂时不准你离开这牢室。”

“啊,只这等事,那是为了什么?”

“他老人家最初本是来势汹汹,决心要和家母拚个死去活来,至后经小妹将家母的身世遭遇细细一说,令师敌意大消,主意立变,说只要家母肯答应和他老人家同时当众宣布退出武林,不再过问江湖是非,令师愿意不究既往事,握手言和。”

向文雄闻言大喜,一本正经的说道:“此计极妙,你向令堂说过没有?”

“还没有,小妹离开令师后,就径自来此。”

“两军交战,壁垒分明,你是怎么和家师遇在一起的?”

“令师对玉虚宫内的一切极为熟悉,夜幕甬降,他老人家便已潜入本宫腹心,找到小妹闺房内,查问你的情况,并且将他自己的身世遭遇约略告诉我,我们两个人清谈颇久,直至群豪冲进玉虚宫,和本宫守宫之人发生恶战之后,方告分手。”

向文雄沉思一下,道:“令堂大人和家师,是否立动手相搏起来?”

“还没有,家母正坐镇金銮殿内指挥全局,天下英雄则被本宫主手一路拦截,进展缓慢,短时间之内恐怕不易冲时内宫腹心。”

“古姑娘,以你看来,假如双方不幸全面冲突,结果会怎样?”

“一定两败俱伤,血洗玉虚宫,因为双方均力敌。那一方也没有办法占得绝对的优势。”

“嗯我同意的看法,玉虚宫藏龙卧虎,的确可以和天下豪杰分庭抗礼,此刻分秒必争,姑娘赶快去和你母亲谈谈吧。”

古月梅亦有同感,马上说道:“好吧,小妹这就去。”

去字落地,人已走出铁棚外,当下销好棚门,解开守卒的晕穴,匆匆而去。

古月梅去没多久,隐隐约知中传来一阵喝叱打斗之声。

声音越来越大,向文雄知道群豪步步近迫,恶战扔在进行中。

自从他得知玉虚宫主赵丽嚣的身世遭遇后,敌意顿消,今知群豪大兴问罪之师,心情不禁大为沉重起来,深恐演成流血惨案,越发不可收拾。

在这紧张,焦急,恐怖中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

结果:

玉虚宫主武林第一人赵丽君没有来。

师父无名老人血手阴魔钉人王霍没有来。

连古梅竟也一去不返,消息全无。

恶战仍在进行中,惨叫声不时划空传来。

向文雄空自急得垂胸跨脚,也是无计可施。

本想不顾一切的冲突出去究竟,无如棚门下镇,插翅难飞。

同时,他深深了解,自己一旦破门而出,非但与事无益,说不定会把事情弄糟。

正感进退维艰,莫知所措间,古月梅齐巧重返石牢。

向文雄开口说道:

“古姑娘,事情怎样,恶战仍在进行中?”

“嗯,情势相当严重,双方都有惨重伤亡,玉面郎君孟超连杀少林高僧数人,慧觉尊者一怒之下,和孟超破措三十招,玉面郎君当场丧命,少林慧觉尊者也当场倒地不起,尚在救治之中。”

向文雄心情一沉,道:“你见到家师没有?”

“没有,小妹离此后,就直奔大殴,找我母亲,这些事是途中听来的。”

“你将家师向你说过的话转告令堂大人了?”

“是的。”

“关于家师的身世遭遇是否亦曾提起过?”

“提起过。”

“令慈赵老前辈的反应如何?”

“最初,当小妹说曾和令师长谈甚久,有几句话对着她老人家说时,家母不禁勃然大怒,二话不说,反手就打了我两个嘴巴子,厉色责斥小妹立刻滚出去。”

“姑娘后又如何处置?”

“小妹强忍住满腹悲痛,不顾母亲的责打怒骂,硬着头皮,诉说前因后果。”

“赵老前辈的态度是否有所改变?”

“是的,起先她老人家十分光火,至后便似乎逐渐软了下来,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听我诉说。”

“后来,当小妹将所有的话全都说完,请她老人家以天下武林为重,最好洗手江湖,退出武林,别在过问江湖是非时,她老人家忽然起身离座,在金銮殿内来来回回先。踱了离来。”

“她老人家没有表示意见?”

“没有,家母一直未有任何意见。”

“那么,以你看,她老人家的态度如何?”

“这很难说,家母的性情很倔强,一旦主意定,任何人也很难改变她老人家的意志。”

“啊!”向文雄的心情更加沉重,啊了一声之后,没有再说什么。

古月梅继续说道:“小妹正欲追问她老人家的意见,大殿外人声鼎沸,令师率领着在下英雄,已冲至大殿附近,家母闻警大怒,带着百余本宫高手,立刻迎了出去。”

“他们是否发生恶斗?快说。”

“这可不知。”

“什么?不知道?这……”

“小妹眼见情势不妙,深恐发生流血惨,情急之下,顾不得察看究竟,便巡自来找你。”

“姑娘找的意见是……”

“想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你最好立刻离开这里。”

“姑娘是否可以说得更明白一点?”

“小妹的意思是:我们两个人都最好置身事外,伺机分别请家母和令师力争言和为最好。”

向文雄蹙眉一想,立刻说道:“姑娘之言极善,在下完全同意,我们马上就走。”

取出“无敌令”,“三指剑”,佩带妥当,双双挺身站起,向门外走去。

适在此时,袂声一啸,铁棚之外出现一人,正是玉虚宫主赵丽君。

叟!又是一声,向文雄的授业恩师血手阴魔杀人王霍仲也接踵而至。

二人斜对面而立,肃容满面,没有任何喜怒之情。

四只如电寒眸,死死的盯在二人身上,文雄,月梅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愣在当地,进退不得。

就在这时,牢门外人影穿梭,紫龙帮主紫面金刚彭一飞,伏虎堂主神刀罗玄,武林第一掌吕承,大伤初愈的少林慧觉尊者,以及少林,武当,昆仑三派的几位极有身分地位的高手,已远时纵身而入,卓立无名老人身后。

在这同时,另有二十余位内外兼修的一流高手,来至赵丽君身后。

群雄一片茫然,二人心情大紧,相顾心惊,欲语无口。

霍然,玉虚宫主赵丽君冷若冰霜似的声音说道:“梅儿,你过来。”

古月梅闻言一惊,全身打颤,立刻颔首应是,举步走至母亲身旁。

赵丽君一把将女儿抓在手中,沉声说道:“你爱向文雄,是吗?”

古月梅一听之后,硬着头皮说道:“是。”

“因此,你就背叛亲娘,私通敌人?”

“女儿斗胆也不敢这样做,和霍老前辈师徒来往的目的,主要目的是想化干戈为玉帛……”“嘿嘿,你倒说得蛮好听,来人呀,给我推下去把她斩掉。”

“是,宫主。”

话落,身后走出两个宫装少女,一人抓住古月梅的一条手臂,推着她就向外走。

向文雄一见大惊,急声说道:“赵老前辈手下留情。”

说话同时,人已电纵而出。

玉虚宫主赵丽君见他舍命救人,眸中奇光闪闪,欲言又止。

血手阴魔杀人王霍仲忽然说道:“峰儿,别多管闲事,过来。”

向文雄一楞,心中虽然惦记着古月梅的安危,但师命如山,却不敢不遵,立刻转身奔过去,正容说道:“师父,

你老人家说徒儿多管闲事?”

无名老人冷然一笑道:“玉虚宫主要杀她女儿,关你屁事,你着急什么?”

“师父,古姑娘她……”

“她怎样?你也很喜欢她,是吗?”

“可以这样说。”

“所以你舍身救美,不顾死生?”

“是。”

“然而,玉虚宫主并无杀女之心,只是考验你们是否真心相爱罢了。”

“可是,事实摆在面前,古姑娘已经被宫女推出去了。”

“那是假戏真做,你看,你的心上人已经回来了。”

向文雄闻言一楞,游目四望,古月梅果然姗姗的走了回来。”

只见古月梅双膝往母亲面前一跪,戚然言道:“谢母亲饶命之恩。”

玉虚宫主赵丽君望着自己心爱的女儿,又望望向文雄,对血手阴魔杀人王霍仲偏说道:

“霍兄,本宫主把爱女交给你了,你要让峰儿好好地待这个痴丫头。”

“不要欺负她,以往本宫主强迫收他为徒,现在已成了我的爱婿,我要将‘金凤经’,‘金风尺’送给他,让他在婚前好好地研究‘金凤经’里的武学,我要让他成为武林中第一高手,为整个武林除霸安良,不再使武林发生以前的那咱惨案。”

玉虚宫主赵丽君把向文雄唤至面前,和蔼地说道:“孩子,梅儿对你是那么痴情,那么专一‘紫龙经’里的武学你已研究完了,武艺比以前也大有长进,今日我把‘金凤经’送给你,你习完后,望你不要太保守,太自私,你也不要仪仗高胆大,而独霸,危害整个武林。”

向文雄听了玉虚宫主的一番话后,现在才深深感到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树魔妖姬毒阎婆也竟是那样和蔼可亲。

至于她老人家送给自己的武林至宝,他实在不敢接受,他非常感激的对玉虚宫主赵丽君说道:“赵前辈,无功不受碌,你对在下的恩情,我实在不敢当,在下在此谢过。”

“赵前辈,你放心,古姑娘对在下的恩情,我永远难忘,我会永远爱她,永远爱她。”

血手阴魔杀人王望着自己的爱徒说道:“孩子,别说傻话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这是你赵前辈的心意,也是为整个武林着想,快收下吧。”

“丈母娘疼女爱婿,这是古语,古姑娘,你说是吧。”

古月梅听了,轻扭柳腰,走至家母的身后,两眼含情脉脉地望了向文雄一眼,双颊绯红,羞涩地低下了头。

“孩子,为了避免武林再发生以前那种流血惨案,为了解决武林中的恩恩怨怨,孩子,你应该收下,以往,我和你赵前辈做了这么多年的死敌,往往以性命相拼……”

“今日,我们已化干戈为玉帛,你又与古姑娘结为金鸾之好,你们小夫妻之间互相交流技,为整个武要的安宁,和平做点贡献,这是武林中的一件大喜事,孩子,这就是赵前辈的心愿,你就收下吧。”

向文雄望着母亲谢如雪,为难地说道:“这……。”

玉虚宫主赵丽君说道:“孩子,这‘金观经’,‘金凤尺’就做为你与梅儿的定婚之物吧?”

谢如雪听了,对向文雄说道:“孩子,两位前辈的话极是,你应该收下。”

向文雄听了,想了想,说道:“如此,孩儿遵命就是。”

谢如雪朝赵丽君颔首一笑,忽又说道:“孩子,既已答应,还不快过去拜过你岳母大人。”

向文雄连忙上前三步,规规矩矩的行了三叩九拜之礼道:

“小婿向文雄,拜见岳母大人。”

半晌,赵丽君一本正经的对谢如雪说道:“向,古两家联姻,实乃天大的一件喜事,以老身之见,三月之后在剑王庄完婚,请霍大侠福证,并宴请群豪,二小婚后,我和霍大侠便正式退出武林,不知谢女侠和诸位意下如何?”

群豪闻言一致点头称是,血手阴魔杀人王霍仲和谢如雪立刻满口答应下来。

诸事以定,群豪归心似箭,霍仲和彭一飞径往紫龙帮,其余各路英豪也都在一片道别声中相继离开玉虚宫。

玉虚宫主赵丽君母女,一目把谢如雪母子送至玉虚宫外五里处,主始悻然而返。

文雄母子目送月梅母女消失不见后,也怀着兴奋心情,踏上赴雪峰山静心埯的阳关大道。

没多久,天色已亮,旭日东升,洒下满地金黄,也照亮了整个武林——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