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巫山血泪

忽见他泰然自若的兀立不动,没有丝毫还手的迹象,猛然勒步沉腕,寒脸说道:“喂,你为什么不还手?”

“在下愿意接你的全力一击。”

“哼,好大的口气,只怕你接不住!”

“向文雄,你别以为姑娘修炼技击之术才短短月余的时间,没有什么了不起,老实告诉你,打从姑娘出生日起,我娘就教给我打坐调元的无上心法,二十年如一日,从未间断,而且生死玄关已通,绝不象你想象的那么乔弱能力,你如果不想死就快点拔剑吧!”

向文雄立刻说道:“姑娘对我不薄,即使当真亡魂丧命,亦绝无怨言!”

“可是,我不愿杀一个没有反抗的人,怕的是丧了姑娘我的名头!”

“那就谢谢姑娘侥命之恩,再见!”

心中沉重,不欲多言,转身拔随就走。

“哼,你好狠的心啊,你是块石头,比生死台上的那个蒙面小鬼还要可恶可恨,我恨你,我恨我,我一定要杀了你!”

恨满心头,越说越气,霍地掌随身走,以雷霆万钧之势当头罩下一掌。

莲!一掌打实,击在向中事心上面,向文雄的身形剧烈的震颤一起,立刻歪歪斜斜的向前冲去。

疾冲三丈四五,前面有一颗大柳树,向文雄伸手一托,这才正住冲势。

忽觉得胸中一阵翻腾,终于忍不住吐出三口鲜血。

吐了三口血,胸中略畅,才勉勉强强的拿稳马椿。

再看看这时的古月梅,一屁股坐在地上,上身后仰,好半天才挺身站起。

原来古月梅盛怒之下,用足功力十二成,决心要把向文雄毁在当场,但,爱与恨,往往是一体两面,同时存在,当她的手掌打在向文雄身上的时候,忽又顿生不忍之心,猛然间一撤招,冲力太猛,一屁股栽坐下去。

饶是如此,向文雄依然吃了很大的苦头,看来,古月梅的功力绝不在向文雄之下,认真打将起来,鹿死谁手,实在难以逆料。

此刻,古月梅的脑海里空空洞洞的,刚才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事?以及发生了什么事。她出糊里糊涂的弄不清楚。

傻楞楞的呆立半晌,忽然一眼瞥见带伤吐血的向文雄,这才如梦初醒的“哦”了地声“哦,我把他打伤了!”

刹那间,天在旋,地在转,只觉得五内如焚,芳心疼痛已极。

向文雄卓立半晌,伸手摸了一把血,踉踉跄跄的向前走去。

古月梅见关,心碎,肠断,欲哭无泪,欲语无言。

她想把他喊来,结果,她没有这样做!

她想亲自追上来,结果,她没有这样做!

她想求恕赔礼,结果,也没有这样做!

因为,她深深地了解,这是最愉快,最和气的离别!假如她有再进一步的行为,不管是爱的方面,还是恨的方面,结果一定会更悲惨,更不幸!

向文雄渐去渐远,古月梅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声泪俱下的喃喃自语道:“文雄,我爱你,我爱你,永远,永远。”

说到这里,头脑一阵晕眸,双腿发办,晕倒过去。

向文雄前行三十余丈,身后动静全无,心中暗觉得奇怪,偶然转身一望。

这一望不打紧,不但因而缔盟聊姻,而且还无形中消弹了一场空前未有的大杀劫。

向文雄发现月梅晕倒在地,心中大为不忍,毫不考虑,立刻返身奔去。

来至切近,正欲出手抢救,忽然头项叟的一声,从柳树梢头,掠顶泻下了一条人影。

向文雄先是一惊,当来人飘落地,看清面貌时,忽又一喜,匆忙深施一礼,恭恭敬敬的说道:“啊,是无名老人老前辈,你老人家怎么会藏在柳树上面?武林第一个赵丽君那里去了”

无名老人这时肩上斜背着一个长形的小布包,手中拿着一支柳条,闻言先不答话,倏然一挥手中柳枝,点住古月梅的睡穴,然后才答非所问的说道:“小子,你好大的艳福!”

“什么?好大的艳福?老前辈真会开玩笑。”

“什么?你不承认?那么,你根本不爱她?”

“也可以这么说。”

“那你返回来做什么?莫非想把她毁在这里?”

“老前辈知道,在下不是那种人,回来的上的是想察看一下究竟,也好速施援手,以免发生意外。”

“哈哈,就凭你这一句话,足证你还是爱她的。”

“说实在,事实上晚辈也不知对她的观感到底如何?”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模模糊糊的观念,是不是她有一个盛气凌人,气吞牛斗的母亲?”

“我想大概是这样吧!”

“可是,这丫头却是秀外慧中,温柔多情,对你更是一往情深和她母亲可完全不同。”

“嗯,事实确是如此。”

“她母亲和她自己,是两回事,你不能混为一谈。”

“其实,真应该这样想才对。”

“古姑娘对你用情极深,适才的一切,我老人家都已耳闻目见,你不应该那样狠心相拒,幸负伊人厚爱,尤其,你如能善自珍惜这一份难能可贵的感情,将来也许会造福天下武林,留为千古美谈。”

“老前辈,有一件事在下希望您能老人家先明白,家父已死在玉虚宫,武林第一人赵丽君无疑是杀人元凶主犯。

“孩子,你想错了,事实上你父向宏道根本没有死。”

此话一出,向文雄大为惊喜,猛然想起无名老人的留言,道:“老前辈,你老人家说家父没有死?事情的经过究竟怎样……。”

无名老人不等他说完,便声觉凝重的说道:“孩子,你父的的确确没有死,我老人家绝不会骗你,至于详情如何,说来话长,暂且别谈,我先向你玉虚宫既非你的杀父仇人,你对她女儿观感是否是可以彻底的修正!”

“既然如此,那当然可以,”

“好,那你就在地上写几个字留给她,”

“怎么写?”

“月梅,我爱你,我爱你,永远,永远!”

“老前辈.这样写未免太……肉麻吧?”

“傻小子,如果你喜欢她,就必须这样写,武林第一人赵丽君的功力修为,在当今武林之世来说,应是独一无二,罕有甚匹,就凭这十四个字,也许可以挽救一场空前未有的大浩劫!”

“您老人家说的太严重了,晚辈不甚明白。”

“文雄,你现在不明白,以后就会明白的,快写吧。”

向文雄沉思半晌,果然在土地写上“月梅,我爱你,我爱你,永远,永远!”十四个子。

无名老人看在眼中,慈详的脸上泛上一抹欣喜的笑容,忽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磁瓶,倒出两粒馨香的灵丹,交给向文雄,道:“孩子,立刻给她服用一粒,你的伤势亦不轻,也服用一粒。”

冥冥中,向文雄总觉得无名老人是一位大有来历的高人,胸怀救人济世之心,对他老人家佩服的五体投地,自然言听计从,伸手接过灵丹,如言服下。

灵丹神效惊人,片刻后,向文雄已感神充气沛,复元如初。

古月梅的脸色也红润焕发许多,无名老人上前解开她的睡穴,道:“孩子,玉虚宫内外危机四伏,不可久留,咱们赶快离开此地,到别处去慢慢的再谈吧,”说走说走,二人直向玉虚宫左侧的巫山“天盖峰”奔去。

上得天盖峰,天色已,极目望去,玉虚宫尽收眼底,可以看到玉虚宫四周到处人影幌幌,穿梭不停,搜寻无名老人的工作正自方兴未艾。

二人坐在一株大松树下,无名老人向下凝视良久,方始沉声说道:“咱们这一次玉虚宫之行,大大伤了赵丽君的心,看来,她找不到你我,分个死生存亡出来,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向文雄亦有此同感,心情颇为沉重,蹙眉一想,说道:“谢谢老前辈临危现身玉虚宫,为晚辈会撒谎说家师隐居隆中山,又怎会齐巧的隆中山中出现,被武林第一人的手下请来玉虚宫?”

无名老人闻言哈哈一笑,佛顺肃容言道:“这事事看来奇妙复杂无比,一旦说穿,实在简单得很,千句石拼作一句话,打从咱们上一次分手之后,蒙面客代我疗伤洞庭湖边,娃儿重返剑王庄认父,疯叟杜光宇师徒造访,古月梅请你来玉虚宫,乃至你在宫内所经历的一切事情,我老人家大部份都已耳闻目见,是以,不但知道你情急撒谎的事,而且知道赵丽君派人去,隆中山,故而兼程赶去,以假乱真,替你圆谎。”

田中锋听毕,这才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真谢谢老人家对我这样爱护关怀。”

微顿又道:“请恕晚辈斗胆直言,您老人家为什么一直跟踪在下?”

无名老人笑容可掬的说道:“我老人家跟踪你的目的,和玉虚宫殊途同归。也是看上你小子的资质秉赋,想收为徒。”

“啊,在下很感激老前辈这样器重。”

“不过,你别为难,自从我老人家知道你是血手阴魔的衣钵传人后,早已打消了这个主意,更何况在玉虚宫时,假戏真做,我老人家能够当个把时辰的师父已感到心满意足,此外别外所求。”

向文雄闻言感慨良深,寻思半晌,忽然说道:“关于家父的事……?”

“我老人家摆脱玉虚宫以后,因事先已知汝父囚禁之事,故而胡乱兜了几个圈圈,把赵丽君摔掉,然后便奔至囚禁你父的那间静室,当时,静室内只有一个婢女,急忙出手点住她的晕穴,救下你父向宏道。为了乱人耳目,使赵丽君相信蒙面客已死,免除无穷后患,我老人家一横,遂将婢女绑在圆柱上并且穿上你父随身带来的黑色劲装,先断左臂,涂上灵药,再斩人头,一并抛入屋后井内,由于此女生得甚是粗壮结实,可是说是最好的替身,娃儿既然分不出真假.想来赵丽君也一定难穹究竟,果真如此,则可免除不少麻烦。”

向文雄闻言,心中大安,道:“原来如此,难怪老前辈会:‘伤心无益,即速离去’的留言,但不知家父现在何处!”

“他老人家已返回剑工庄,找你母亲去了。”

“老前辈是说家母已知此事始末,返回剑王庄?”

“是的,我老人家在袭阳和她相遇,告诉她回剑王庄?”无名老人对向文雄的身世来历,说来丝丝入扣,如数家珍,向文雄怎么也想不透无名老人是谁?更想不透他的来龙去脉,想出言请教,但又知老人性情古怪,问也没有用,只好作罢。

沉默片刻,向文雄想到一件事,道:“记得上一次晚辈被武林第一箫范鹏举,黑道领袖铁面人魔魏东海,打得晕死过去,至后承你老人家大力相助,求出魔掌,清醒后,各物俱在,独不见从阴阳生死台上顺手得来的一部‘金风经’,原来放金凤经的地方却多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三个字,是‘傻小子’,不知是不是老前辈所留?”

“嗯,你记性还不错,那正是我老人家所为。”

“敢问傻小子是……。”

“那本金凤经根本就是假的,一看便知,你却不识真伪,珍藏在身,不是傻小子又是什么?”

“老前辈别冤枉人,在一根本没有看过。”

“那证明你更傻更呆,那有得到奇书宝录连看都不看不眼的道理。”

向文雄听老人说得有理,不禁为之语塞,欲辩无词,恭恭敬敬地道:“老前辈教训得是!”

无名老人哈哈一笑,忽又郑重其事的说道:“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如能这样虚心认错,将来前途无可限量。”

话守从身后取下那个长布小包,往向文雄面前一放,道:“你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这一问,把向文雄问得愣住了,心想:“这位老人家真古怪的可以,你的东西我怎么能猜得。”

心中这样想,却并未说出口来,道:“老前非可否先说说是什么要晚辈去猜?”

“如果猜中,这布包里的东西就给你拿去,否则,就是我老人家的了。”

“哼,傻小子,这东西对我十分重要,可不要后悔啊?”

向文雄闻言一愣,仔细玩味一下老人言外之意,再看看布包的长短大小,脑中灵光一闪,忽有所悟,道:“莫非是在下失落的‘无敌令,紫龙尺?’”

老人闻言惊喜莫名,伸手拍着向文雄的肩脱,笑道:“聪明,聪明,一点就透,难怪血手阴魔霍仲会看中你,确是虽具慧眼!”

向文雄听毕大喜,打开长布小包一看,不错,“无敌令”端端正正的放在里面,扣开卡簧,紫气弥漫,武林第一至宝“紫龙尺”亦安然无恙。另外,布包中尚有一物,那是田中锋早先惯用的弯月形面具。

“老前辈,这些珍贵无比,遗失之后晚辈可急坏了……。”

“急固然急但是却因而救了你的一条小命。”

“这倒是事实,要不然,死在玉虚宫的不是范鹏举,而是晚辈了。但不你老人家是从何人手中得来?”

“是从你手中得来的。”

“老前辈是说从晚辈由剑王庄出发,来到玉虚宫的当中取去的?”

“嗯,老夫是在玉虚宫内,当玉虚宫召你上殿,玉面郎君坚欲缴你的械时下手取去的。”

“可是,那时候晚辈不但没有看到你老人家,而且也没有丝毫感觉呀。”

“哈哈,我老人家年已近百,苦修一个多甲子,要是被你这个后辈未学当场识破抓住,还有什么脸面再立足江湖。”

向文雄此刻已具备一流的身手,足可以与武林第一掌吕承,武林第一笔林如松等人分庭抗礼,可是,万不料,紫龙尺被人盗走,尚默然无知,无名老人的功力修为实在高得骇人听闻。

“老前辈,请恕晚辈好奇直言,你老人家的功力既然这样深厚,为什么不和武林第一人认真的拚一场,分个胜负高下出平,也好好何杀杀虚玉宫主的气焰。”

“我老人家此番现身主虚宫,一则是为了替你圆谎解厄,二则是想考较一下赵丽君的武学艺业,从而推究她的出身来历,并无拚命相搏之意。”

玉虚宫主武林第一人赵丽君一直为一个谜样的人物,

向文雄闻言精神大震,道:“玉虚宫主的功力如何,是什么路数?你老人家推究出来没有?”

无名老人见问,凝视着远方,肃容满面的说道:“赵丽君的功力,的确深厚无比,即使和我老人家不在伯仲之间,差也极为有限,至于她的来历呀,我老人家自信已经猜透君了十之七八。”

“晚辈愿洗耳恭听。”

“此非其地,一切尚嫌言之尚早。”

向文雄一怔,灵机闪动,妙计忽生,道:“我想您老人家一定是从玉虚宫主曾使用了一招‘龙凤掌’上面推断出人的。”

“哼,你这个鬼精灵,想拿话来套我。”

向文雄扮了一个鬼脸,道:“不说就算了,可虽栽诬来家,晚辈可担当不起。”

“哎,我真拿你这个小鬼头没有办法,干脆现在告诉人算啦,正是从龙凤掌上面推究来的。”

“那么,鼎鼎大名的玉虚宫武林第一人赵丽君,原来就是树魔妖姬毒阎婆的化身?”

“何以见得?”

“龙风掌独步天下,盖世无双,是记载在紫龙尺上的绝学,据先师告诉在下,普天下,只有他人家一人修炼成功,另外,树魔妖姬毒阎婆也许可能修炼成功!”

“你师父霍老弟只说对一半?”

“怎然奔只对一半?”

“龙凤掌共有五招,两招记载在‘紫龙尺’上,两招记载在‘金凤尺’上,最后一招则念须等‘紫龙’,‘金凤’一尺合璧之后,方可修炼,金凤尺现在树魔姬的手中,不是可能修炼成功,而是已经修炼成了。”

“这样说来,武林第一人根本就是树魔妖姬毒阎婆!”

“凭什么这样武断?”

“咦,天底下只有两个人练成风学,一个是先师,一个是树魔妖姬,这还有什么问题吗?”

“谁告诉你天底下只有两个人练成龙凤掌?”

“难道会有三个甚至四个人?”

“我老人家就是第三个,玉虚宫主也许就是第四个。”

“可是,紫龙尺在晚辈手中,金凤尺是树魔妖姬的杀人利器,你老人家和玉虚宫主是从那里学来的?”

无名老人闻言笑而不答。

“玉虚宫主既然不是树魔妖姬毒阎婆,那么此要究竟又是谁?”

无名老人迟疑一下,仍然笑而不答。

这一来弄得向文雄满头玄雾,讳莫如深,想再出现追究,但又目知无用,只好闷在心里。

“孩子,别难过,海枯终见底,迟早我老人家会全部告诉你有害无益,甚至会误尽天下苍生。”

“是,晚辈不再追问就是。”

“现在,我老人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让你开心,令师血手阴魔杀人王霍仲还没有死。”

向文雄听得一呆,道:“老前辈,家师伤重将死前后,在下一直随侍在侧,最后还是向文雄亲自装棺,入殓,安葬的,后来群豪尸百丈峰,更确认无论,且已骨化飞灰,尸体化泥,玉虚宫主说家师借尸装尸,你老人家怎么也和她一样认定先师尚健在人间,实在令人轻惑不解。”

无名老人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老人家所说的令师尚健在人间,和赵丽君所说的完全是两回事。”

“文雄愚蠢,不明白老前辈的意思。”

玉虚宫主之言,完全是杜撰之词,并无事实根据,可能另有限谋,我老人家所说的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绝非信口开河。”

“老前辈,原谅文雄不能完全相信,因为先师是在下亲眼看着他老人家寿终旧殓的,您老人家可有什真凭实据,证明家师尚未离开人世?”

无名老人闻言指顺一笑,慈祥可亲的说道:“我老人家说出此事,并不一定要你相信的意思,你只要记住有一位无名老人曾经说过你师父血手阴魔霍老弟还没有死这一句话说够了,至于此事原委始末如何,日后一问令师便知。目下我老人家即使把嘴说烂,你也不会相信。”

向文雄听毕将信将疑,正欲继续追问,无名老人又道:“我老人家可忙,无暇久留,咱们闲话少说,言归正传,你我做了一场假师父,并无惊世绝学传你,教给你一套‘无影神拳’,留点纪念吧,不知你可愿意?”

向文雄蹙眉一眼,道:“承老前辈厚爱,多方赐助,感激良深,再蒙传授绝技神功,文雄实在担当不起。”

“小子别转弯摸角,听你的口气是不是不大愿意?”

“不是晚辈不愿意,实因先师声中赫赫,胸罗万有,在未徵得他老人家的同意之前,不敢涉及别派武功。”

“霍老弟然没有死,但在短时间之内,你却没有办法遇上他,怎么办?”

“看来只好辜负您老人家的感情了。”

“可是,事实上你早已违背了这个宗旨。”

“可否请老前辈说得详细一点?”

“我问我,你的生死玄关是否已通?”

“不错,在下的生互玄关的确已通。”

“是谁帮你打能的?”

“这个可也不知道?”

“哼,你好没有良心。”

向文雄霍然一惊,正容说道:“你老人家莫非就是紫龙帮总坛,当晚辈毒发身死之后,现身解救,并且打通晚辈的生死玄关,留下一朵白牧丹的恩人。”

“恩人倒不敢当,不过白牧丹到底确是我老人家顺手留下的。”

向文雄连忙再三称谢,道:“老前辈信手留下一朵白牡丹不打紧,害得晚辈有妤几次曾误认为我的救命恩人是武林第一人,因为赵丽君最喜欢白牡丹,玉虚宫内处处可见。”

“娃儿,别以话扯远了,言归正传,你是愿意学一套‘无影神’,还是情愿让我老人家再助你一掌力,塞死生死生关?”

向文雄一楞,立刻说道:“如果老前辈觉得晚辈不学无影神拳,有讨回打通玄关之恩的念头,就下手吧,不过,在下事先必须声明一点,当时文雄正当晕迷不醒之际,全然无知,并未违背不涉别派武功之旨。”

无名老人闻言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伴怒道:“哼,小子简直是狗咬吕洞——不识好人心,听你这样一说,我老人家像是在多管闲事,好好好,咱们怎么来,怎么去,老夫才把你的生死玄关塞死就是。”

说着,忽将真力蕴集右掌心上,搂住向文雄的“中府”穴。

向文雄心转意动,肃容端坐,任由老人摆布,一言不发。

半晌,无名老人忽将手掌撤回,说道:“在你师父霍仲那个老匹夫伤重将死的时候,可曾提起我老人家?”

“老前辈真会开玩笑,晚辈连你老人家究竟是谁都茫无所知,实在无法作答。”

“我是说他可曾提起一个以‘无影神拳’称绝天下的糟老头子?”

向文雄苦思良久,忽然雀跃道:“哦,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先师的确提到过老前辈。”

“霍仲怎么说?”

“他说老前辈是一个武功奇高,性情古怪,为人古道热肠,而又疾恶如仇,早在六十年前隐迹遁世,不知所踪,一套‘无影神拳’独步武林,七十年前初入江湖,便打遍天下无敌手,声名之健,宛如日正中天……。”

“够啦够啦,七十年前的事还提它作甚,倒是除此之外你师父还说了些什么?”

“先师还说日后有缘遇到老前辈,应以晚辈之礼相见,并宣言听计从,恭聆教诲。”

“嗯,这还差不多,看来霍仲老弟真还有点良心。”

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又似对文雄而言,话完哈哈一笑,目注向文雄,又道:“孩子,现在你还愿不愿意学‘无影神拳’?”

向文雄肃穆郑重的说道:“先师既有遗言,叫晚辈对你老人家言听计从,恭聆教诲,求之犹恐不得,那有不愿之理!”

无名老人闻言畅声一笑,道:“好,咱们说干就干,你好好听着,我老人家现在就开始讲授‘无影神拳’的口诀。”

果然,说完之后立刻开始讲授。

向文雄聪明绝顶,悟性极峦,老人又广徵博引,逐字逐句详加诠解反复讲解五遍,不但口诀可以朗朗上口,而且玄奥的精义所在,亦已了然于胸。

老人见他如此,大为赞赏,霍然挺身站起,将入招“无影神拳”,缓缓的从头至尾做了三遍。

无名老人一面做,一面讲解运用,变化的技巧与诀要,向文雄也跟在老人身后举手投足的模仿当老人慢做了三遍后,向文雄已初步架式学会。

慢练三遍,接着又快练三遍,突闻呼地一声,老人探左步,扬右臂,拳影如山,劲凤呼啸,一招“直捣黄龙”,直把五尺以外的地块巨石震得四分五裂,尘砂滚滚,良久始歇,呼!又是一声,向文雄同样探左步,扬右拳,拳影如山,劲风呼啸,一招“直捣黄龙”,直把另外一声巨石上。

一切,虽然由于初学乍练,难将“无影神拳”的威力全部发挥出来,但他生死玄关已通,内力极深,一拳打出,依然非同小可,一块千斤巨石,被震得石粉横飞,轰然雷鸣,骨碌碌的向山下滚去。

“孩子,能够在短短几个小时辰之内学会‘无影神拳’,这是我老人家七十年来所仅见的第一人,现在,无影神拳的口诀,架式你已全部学会,所差者唯功力火候而已,老夫去后,你可继续演练几遍,直至修炼纯熟,可以运用自如时,再离此径返剑王庄,和你父母团聚,然后再出而行道江湖。”

向文雄闻言顿生恋恋不舍之情,道:“老前辈,您老人家现在就要走?”

“嗯,我老人家和别人有一个重要约会,必须现在就走。”

“晚辈可否知道老人家的名讳,以及那约会之人是谁?”

无名老人哈哈一笑,道:“老夫赴约之人不是个别,正是你的授业恩师血手阴魔杀人王霍仲老弟。”

向文雄一怔,笑道:“老前辈真会开玩笑,先师仙逝已久,难道你老人家是去九幽府赴约?”

无名老人神秘的一笑,道:“哈哈,信不信由你。”

“晚辈也跟去好不好?”

“不可”

“为什么?”

“因为师父现在还不想见你。”

向文雄眼观看着师父气绝身死,自然不肯相信,正色道:“我看老前辈不让晚辈随行的原因,不是家师不想见将,而是怕晚辈揭穿你老人家的西洋镜?”

“哼,鬼精灵,你想用激将法?我老人家不上钩。”

向文雄大感气馁,道:“晚辈计拙服输,但不知可否我老前辈的名讳告诉在下?”

“不可!”

“为何不可?”

“嗯,为了天下武林和战安危,不能告诉你。”

“听您的口气,好像老前辈的名声一旦宣扬开去,就会起一场轩然大波似的。”

“你很聪明,事实正是如此。”

“老前辈好大的名头!”

“事实上也许比你所想的还要大上三分!”

“向文雄不明白您老人家意思。”

“以后自会明白的,不过,我倒愿意你永远不明白。”

“这样一说,晚辈更湖涂了。”

“聪明容易,糊涂难,孩子,你能够湖涂一辈子,未说不是天下武林之福。”

越说越玄,向文雄如置身五里去雾,莫测高深。

无名老人话一说完,忽的迈向山后奔去。

十几不恶丈,忽又扭回头说道;“善有善报,恶有拳报,得饶人处且饶人,毁减紫龙帮,鞭尸百丈峰的人一固可杀该死,但却绝对不可逞一时之意气,滥杀无辜,像飞么谷宗减派,赶尺杀绝的事你做得过分了。”

“是,晚辈一定遵命!”

向文雄一语未毕,无名老人三起三落,已消失不见。

无名老人到底是谁?

师父究竟死活如何?

这两个问题又在向文雄的脑海里盘旋不散,百思难得其解。

良久,他的情绪才逐渐平静下来,开始演练“无影神拳”。

至修练纯熟,可以运用自如时,巳时几日后的入暮时分。

于是,向文雄怀着一颗沉重,迷忙,而又兴奋的心情,离开巫山天盖直向湘北剑王庄飞奔而去。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一天的上午时分,向文雄已回到剑王庄。

家人通报进去,总管林永年出来迎接,二人入室定后,向文雄首先说道:“林总管,家母和家父是否已经先后返回剑王庄。”

“回少庄主,女主人巫山迷娘半月前的确曾回来一次,但在家里住没多么便走了。”

“因为少爷西上玉虚宫,庄主也随后跟去,你娘放心不下,故而也随尾追去。”

“那么,家父老人家……。”

“庄主昨天回到庄上,听说你娘西上玉虚宫找你们父子,便又匆匆离去。”

向文雄闻言大吃一惊,道:“糟,玉虚宫误以为家父是杀害武林第一剑‘向宏道’的凶手,曾扬言又杀死家父,为天下除害,这一去,实在是万分危险,同时,武林第一剑意收我为徒,我不答应,她已恼羞成怒,家母到玉虚宫找我,更是凶多吉少,这可如何是好?”

眉头一皱,忽有所决,又道:“林总管,庄里的事麻烦你来照顾吧,我现在就去玉虚宫……。”

言犹未尽,房门外急急奔进一个守门丁,对仍然乔装成父亲向宏道模样的向文雄深施一礼,从怀中取出一方比铜略大的铜牌,和一张白纸,一并双手递给向文雄,恭恭敬敬的说道:“禀庄主,请快看看这是?”

向文雄见他神色惶张,甚感纳罕,接过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脸而徒变成铁青的颜色。

只见,那白纸上面写得是:“字谕武林第一剑三指神剑向宏道。”

铜牌正面铸着个骷髅,两根白骨,旁边有两行字,是:

生死之宴凭牌入席反面共有四行十四字,是:恭备菲酌欢宴群豪来者生拒者死

另外,日期是:“十一月初十日。”

地点是:“天目山百丈峰,无名公坟。”

最使向文雄惊奇的是落款姓名,竟然赫然是:“血手百魔杀人王霍仲!”

血手阴魔杀王霍仲,乃是向文雄的授业恩师,自被黑白高手围攻于雁荡山,重创逃走后,早巳不治身死,埋骨丈峰,有目共睹。

万不料,异事业生,怪闻频传,玉虚宫主说他假借装死在前,无名老人说他仍健在人间在后,现在愈演愈奇,居然在天目山百丈峰摆下生死之宴,宴请天下英雄,宁不叫人为瞠目结舌!

如说师父血用阴魔未死,向文雄亲目所见根本不能成立,摆下生死宴的念定另有其人。

问题是:此人是谁。目的何在?

向文雄虽是聪明透顶的人,也感到万分困惑,一时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百思不得其解,一眼见守门庄丁还站在那儿,说道:“马鹏,这块铜牌是什么人送来的?”

叫马鹏的庄丁连忙正色答道:“回庄主,铜牌和纸条并非设宴之人派专差送来,而是放在咱们庄外上书‘武林第一剑’的石牌上面的。”

“你是什么时候才发现的?”

“刚才,小的一发现马上就送来。”

“你可曾看到形迹后疑的人从庄门附近经过?”

“没有。”

“你对这件事的看法如何?”

“小的以为一定是一位武功极高,身手诡异的人,将铜牌放在石牌上以后,便扬而去,小的们一时疏忽,故而全

不知。”

“嗯,看起来很可能是这样,你去吧,并且传下本剑令谕,加强戒备,如有什么事故发生,应立刻进来禀报。”

“是!”

马鹏躬身一礼而退。

“林总管,此事对先师的毁誉,影响至深且短,为今之计,不得不改初衷,放弃玉虚宫之行,改赴百丈峰一探究竟……。”

林永年不等他说完,立刻声沉语重的接道:“设宴之人用心叵测,显然大有阴谋。少庄主当然不能不去,但庄主他们远在赴玉虚宫的途中,彼此东西相背,无法接应,实令老奴于心难安,尚盼少庄主另筹良策才好。”

向文雄屈指道:“今天是十一月初三,距离十一月十日仅仅还有七天的时间,剑王庄至天目百丈峰,少说也有一千五百里的路程,时间十分紧迫,根本不可能有丝毫缓冲的余地。”

微顿,又道:“我想假先师之名设宴的事,非同小可,必定轰动武林,数日之内定会传遍大江南北,家你和他们得知此事后,说不定也会赶上百丈峰。”

总管林永年想了想,道:“这事倒是大有可能,看来,事到如今,也只好这样办啦。”

向文雄沉吟一下,道:“时间紧迫,刻不容缓,在我现就要动身。”

将庄里的事稍代,带些散碎银两,胁佩三指剑,“无敌令”,“紫龙尺”,以及弯形面具,依然包在包中,斜背肩上。

诸事完毕,仍以父亲向宏道的装扮容貌,带着赴铜牌,离开剑王庄,直奔浙西目山,百丈峰而去。

遥遥千余里,短短六七日,向文雄一路紧赶,疾如快马奔驰。

途中,他发现,被邀赴生死之宴的人并非自己一人,黑道白道,水陆两路,所有武林高和乃至各大门派,几乎都在被邀之列,连日来到处快马奔腾,络释不绝,比起数月前群豪鞭尸百丈峰的景况更为热闹,轰动,堪称是武林近五百年来空前未有的一件大事。

向文雄发现,其中有:

紫金谷主四海游龙西门奇,和铁胆书生西门炬兄弟。

凤凰谷主白衣秀士齐如天,和三首天魔齐如山兄弟。

少林慧觉尊者,武林当涤凡道和,昆仑静悟道长迹程直来。

另外,有人发现:

武林第一掌吕承到了!

武林第一笔林如松到了!

黑道领袖魏东海到了!

疯叟一笔判阴阳杜光宇也到了!

甚至,江湖上还盛传:

玉虚宫主武林第一人赵丽君,也接到赴生死之宴铜牌,已率众离开玉虚宫,声言要杀死血手阴魔,为天下武林除害。

自从群豪大闹生死台,假毒阎婆死在玉面郎君孟超之手,至后不知被何人毁尸灭迹之后,树魔妖姬一直未曾公然现身,据说这一次也应邀而来。

最后也是景重要的一点是:近来经常有人发现,有一个自发苍苍的老人,常在天日山百丈峰出没,行踪诡异,时隐时现,从来不肯和赴宴的天下英雄接近,更不曾和任何人交谈过一言半语。

假如向文雄和此人相遇,一定可以认得是神秘的无名老人。

战云密布,危机四伏,一件武林中空前未有的盛事.也可以说是武林中一件空前未有的大惨案,已在天目山的百丈峰揭开序幕。

十月初九日夜半三,正当紧锣密鼓的时候,武林第一剑向文雄已到来到了天目山百丈峰太附近。

在旅店内稍事休息,饱餐二顿,并且随身携带一些食用干粮,便程入山。

入山未及一里,忽闻左近传来一阵男女谈话之声,甚耳热,但,细听一阵,却听不出个头绪来,也想不起谈话之人究竟是谁。

心中犯疑,立刻纵身登上一株大树,循声望去,见三十丈以外有一块平坦光滑的大青石,石上坐着两个人,正在打尖充饥。

向文雄一看就认得,左面的老者疯叟一笔判阴阳杜光宇,右面的姑娘是乃待冷面观音江萍。

向文雄看罢,热血暴涨,一幕血淋淋的往事又涌上心头,疯叟一笔判阴阳杜光宇,曾于数月前在百丈峰上掘墓,劈棺,鞭快速。这一点,非但他手上有点黑色椟志为凭,而且在剑王庄时,他自己亦亲口供认。

鞭尸百丈峰,手呈黑色者死,这是血手阴魔生前订下的铁律,向文雄是执行人,任何人也不能例外。

向文雄峰在树上,遥遥着杜光宇师徒,心念疾转,忽又想起父亲替自己和冷面观音订下自首之盟,并且一再严词冷自己不可伤害杜光宇。

师仇似海,父命如山,向文雄到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沉思良久,忽然暗自忖道:“师仇在前,父命在后,而且这件婚事我根本就没有承诺,更不能轻易饶过杜光宇。”

心意一决,毫不迟疑,就在树上易容改装,带起弯月形的面具,胁佩“无敌令”,肩负“三指剑’’纵身而下。放步走去。

一笔判阴阳杜光宇师徒听见步履之声,霍然一惊,定目看去,不禁吓了一大跳,只见一个蒙面少年气虎虎的冲了过来,急忙双双翻身跃下大青石,运功戒备,如临大敌。

向文雄紧追上数步,立在杜光宇师徒面前五尺许处,伸手握住“无敌令”,准备出手。

在剑王庄时,一笔判阴阳杜光宇只知向文雄认贼作父,易容乔装之事,并不知杀死巢湖医隐周世达,毁掉整个云飞谷的蒙面少年就是他。

相反,对蒙面少年的武功手段却知之极详,见他蓄势欲发,暗暗一惊,急忙拉着爱徒江萍疾退三步,沉声说道:“小魔,你要干什么?”

向文雄咬虎切齿的说道:“好说,我要要你的命。”

“你我素昧平生,自然不上有何冤仇,不知此话是何居心?”

“哼,你别装糊涂,我问你,你的右手怎会变黑?你敢否认不是鞭尸百丈峰?”

“见真人不说假话,老夫的确来过百丈峰鞭尸。”

“哼,你不承认也不行,这就是你的罪状。”

“这样说来,江湖传言属实,你果真是血手阴魔杀人王霍肿的衣钵传人?”

“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小侠愿意破例告诉你长长见识,你说对了。”

“血手阴魔杀人王那个老魔头到底是死?是生?”

“生又怎么样?死又怎么样?”

“生,埋骨百丈峰的是谁?死设下生死之宴的又是谁?”

这些进问题连向文雄自己也莫名其妙,闻肓冷哼一声,道:“你问得太多了,在下没有答覆你的必要。”

“那么,阁下怎么称呼?老夫今天要为武林讨一点公道回来。”

“探名问姓,没有这个必要,为武林讨取公道,更如白日做梦,你杜光字劈棺鞭尸,居心可卑,罪在必死,咱们少说废话,现在就干吧,久闻阁下笔招精绝,今天倒要见识见识。”

刷!银虹一闪,金光灿烂,向文雄已将“无敌令”拔

了出来。

疾上两步,正待出手,一笔判阴阳杜光宇双手握笔,声色俱厉的说道:“不魔不肯通名报姓,想是见不得人,江湖上的朋友送你一个匪号,倒最是恰当不过,你可愿听?”

“哦,有人封名赠号,这倒是一件新鲜事,阁下说说看。”

“催命阎王。”

“催命阎王?好极,好极,本小侠今天就以事实来答谢这位朋友。”

说干就干,出手如电,无敌令齐眉一领,幻化出一片阴寒之气,分心疾刺。

催命阎王向文雄名头太大,一笔判阴阳判杜光宇丝毫不敢大意,左笔横封上挑,右笔挺腕疾退,剌向文雄小腹。

这一手够狠,向文雄不敢大意,急忙变刺为切,擦胸色切下,破去来笔,身形忽又半转,令斩右腕,指取双目,同时同出“惊魂剑”法,和“龙爪指”功两种盖世无双的绝技。

一笔判阴阳杜光字久走江湖自然识货,看得一呆,急切里虚攻三招,疾退五步,道:“催命阎王,你……你怎么也会‘惊魂剑’法?难道……”

向文雄闻言也自一惊,一则怕他识破自己形藏,二则不顾浪费时间,耽误大事,三则更怕害父亲向宏道适时现身,阻止自己杀人复仇,听至此,忽然大喝一声,道:“哼,阁下好幼的见识,你看这是什么?”

左拳紧握,先缩后仲,双脚连环一跳,左臂一圈一翻,猛然间只听呼的地一声,已找出一记“无影神拳”。

乖乖,向文雄学“无影神拳”至今,不过才半个多月,一拳打出,竟比挽起一片丝丝劲风,强猛如二,好不骇人,一笔判阴阳见状一懔,连忙双笔齐出,上点文雄双目.睛取“气海”死穴。

不料,笔招甫出,异事陡生,夜空中闪起紫色光幕,直向自己的双笔罩了下来。

杜光宇没有见过“紫龙尺”,却听人说过蒙面少年身怀此物,见状不敢强封,慌忙撤招就退。

蓬!躲过紫龙尺,却吃了一记“无影神拳”,身形受震剧烈的颤抖了几下,硬生生的后退三大步地上留下六个五寸多深的脚印。

向文雄百事缠身,不耐久战,将原来卸在口中的“无敌令”还入鞘中,猛然键腕一振,紫气暴长,以雷霆万钧之势当头罩了下去。

紫龙尺乃是武林第一凶器,也是武林第一至宝,人人念欲占为已有,却又畏惧万分,杜光字眼见紫焰腾吐。隐约中并有龙吟虎啸之声,直向面门刺来,不禁大骇,忙将所有的功力运集双臂之上,右笔涉险强进,取向文雄盘死穴,左笔横胸上举,准备强封。

冷面观音江萍眼见蒙面少年一拳就把师父打退三步,情知彼此功力相差太强,怎肯袖手之,视连忙双掌一错,翻腕吐力,倏然间连攻招。

“滚开,就凭你那三招狗把式也要逞能。”

“直捣黄龙”,冲着江萍的团团掌风打出一记“无影神拳”。这事简直不可思议,一拳打邮出,势如破竹,江萍立刻被震离地飞起。

通!横飞三丈多,飘落而下,摔落宝地时,已是奄奄一息。

铮!在这同一时间之内,尺,笔相撞,火花四溅.杜光宇一封未中,左手中的判官笔已被紫龙尺削断。

惊魂未甫,祸事又生,向文雄右腕猛一沉,右手中的判官笔也一断为二。

连毁成名数笔,杜光宇亡魂直冒,吓得心惊肉跳。还没有想到该怎么办,向文雄的拳头又已送至面前,当胸一撞,立时晕倒下去。

向文雄出手之快,早已存下杀人之心,那还会客气,当下收起紫龙尺,五指箕张,弯曲如钩,状如龙爪,忽的直向杜光宇的心口抓去。

当他的右手挑起的时候,杜光字的心口上已经多了五个血窟窿,呜乌哀哉。

冷面观音见此情景,顿生同归于尽之心,不顾重刨之身,霍地挺身跃起,叱道:“小贼,我和你拼啦。”

话完人起,不顾一切的扑了上来。

向文雄略一犹豫后说道:“鸡不和狗斗,男不和女斗,再见。”

双臂一抖,纵身而起,接连三个起落,已在十丈以外,突闻叭达一声,江萍重刨在身,全凭一口复仇的怒气所支持,追不到二步,便栽倒在师父身旁。

向文雄回望了一眼,心中甚感沉痛,本想回去救醒她.但又觉得有害无益,慨然长叹一声,随即振袂而去。

疾奔百丈左右,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呼唤之声,停下身来细细一听,似是“峰儿”二字,心想:“难道爸爸他老人家在找我?”

此念一生,大为惊喜,正欲循声寻找,耳畔忽又响起一阵步履之声。

扬目望去,斜刺里奔来三个人,当先一人正是父亲三指剑向宏道,依然是早先那副蒙面客的打扮,只是蒙面巾拿在手中未带。

稍后,是一个中年妇女,向文雄认得是母亲巫山迷娘谢如雪。

母亲的手里牵着一个妙龄女郎,不用问,自然是巫山恨娘的遗孤小玉姑娘。

“哦,谢天谢地,爸爸和妈妈已经修旧好,团聚在地起。”

心念间,一长身,箭射而出,投入母亲的怀中。

母子二人温存片刻,向文雄脱去面具,望了小玉一眼,说道:“好,你老人家是在什么地方和爸爸相遇的?”

巫山迷娘仔仔细细的端详爱子良久后才说道:“为娘的距玉虚宫还有一百多里地的时候,忽又和无名老人相遇,知道你们父子已先后返回庄上,故而立刻收道回程,那知,在半路上齐巧又和你爹相逢,是以结伴而来。”

“二位老人家百丈峰做什么?是不是也接到一方锕牌,前来赴宴?”

“不,为娘的和你爹都没有接到铜牌,皆因设宴之人用的是你师父的名号,你爸爸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你一定会来的,唯恐徒劳往返,错过会面的机会,同时,百丈峰上宴请群豪的事轰功天下,严重万分,深恐我儿发生意外,所以兼程赶来。”

这时,向文雄才发现,父亲的脸色一直阴沉沉的,望着茫茫夜空,一言不发,好像有极重的心事似的。

小玉姑娘恰恰相反,一双剪水眸子,滴溜溜的在文雄身上转来转去,柔情似水,笑意盎然,真是人见犹怜。

向文雄望了二人一眼,道:“妈,你老人家怎么知道孩儿的授业恩师是血手阴魔杀人王?”

巫山迷娘谢如雪慈祥可亲的说道:“关于你的一切,你爹已经全部告诉我了。”

“妈,上次在少林寺附近和你老人家相遇时,因为刚刚被爹毒打过,怀恨极深,峰儿不愿在那种情形之下和妈团聚,请妈恕孩儿不孝之罪。”

“孩儿,妈永是你妈,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还提它则甚!更何况那个武林第一剑根本不是你父亲,早已亡魂断命。”

一提起武林第一剑胡木森,向文雄就愤恨不已,道:“哼那个老东西真卑鄙,不但占人产业家园,而且害得我们父子误会丛生,母亲常年流落在外,尤其他死之后,峰儿还一心一意的要为他复仇,真气死人。”

向文雄愤愤不已,谢如雪同样满脸不屑,只有向宏道和小玉姑娘还是那副老模样子。

“妈,刚才听二老人家呼唤孩儿,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巫山迷娘谢如雪一闻此言,脸色陡变,望望丈夫向宏道说道:“峰儿,百丈外一笔判阴阳本光宇杜大侠死于龙爪指下是谁干的?”

向文雄听在耳中,这才明白父亲神色有异的原因所在,正容答道:“爸爸请恕峰儿没有吸你老人家的话终于把杜大侠杀死,因为师恩似海,师命如山,家师为善为恶,姑且放过不谈,一个已死之人,不管生前有多大的罪恶与仇恨,人死不记仇,也断断不可掘墓,劈棺,鞭尸……”

“住口,血手阴魔肆虐天下,虽有不得已的苦衷,但天下英雄并不知此中原委,汝师智计百出,行师素来神鬼莫测,杜大侠深恐有诈,前去一探究竟不何不可?”

“爸爸所言固是,但先师是真是假,只要打开棺材一看便知,为什么还要把先师的遗体劈成香粉肉泥?”

向文雄说来头头是道,理直气壮,向宏道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的,一句话出说不出来。

“爸爸,原谅孩儿惹您老人家生气,事实上杜大侠前次百丈峰之行,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紫龙尺,紫龙经,孩儿师命在身,不得不尔,万望父亲恕宥。”

事到如今,向宏道也无计可施,见爱子说得有理,怒气稍灭,道:“可是,为父的已和杜大使约定,日后要你和江姑娘共缔白首之盟,现在你把她师父杀死,已成水火难容之局,叫为父的如何安排?”

小玉听说向文雄已和江姑娘共订白首之盟,脸色登时大变。

巫山迷娘谢如雪闻言也自一惊,望着小玉,欲言又止。

向文雄想了想,说道:“这件事孩儿当时根本就没有承诺,何妨就此作罢?”

“哼,你倒说得容易,为父的一向出言如山,岂能失信于人。”

“可是,正如你老人家所说,峰儿杀死杜大侠,和江姑娘已成水火难容之居,怎么能够再共同生活在一起?”

“峰儿,江姑娘只知你曾乔装易容武林第一剑,并不知蒙面少年也是你,你如肯答应和她自首偕老,善待江姑娘,从而补偿对仁大位的罪责,我老人家或者可以入过杀人之事不提。”

一个是他的多年老友,偏偏其情可原,其心难恕,一个是他亲生儿子,看似杀人行凶,实则情非得已,在这种情形之下,向宏道实有进退维谷之感,何去何存,破费周

章,这样安排,虽非上上之策,但事情如此复杂,却不失为是一个情,理,法三者兼顾之计。

可是,向文雄的看法却完全相反,道:“爸爸,这样的安排峰儿不能接受。”

“什么?你不接受?为什么?”

“峰儿师在身,杀杜大侠是为了替先师复仇,根本就没有,更不愿意以和江姑娘白首偕老,来补偿所谓对杜大侠的罪责。”

“假如为父的一定要令你这样做?”

“孩儿愿为你老人家死,但这件事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

二指剑向宏道闻言大怒,声色俱厉的说道“好啊,为父的养了你这么大,我看你越来越不听话了,爸爸一向一言九鼎,说怎么办,那能任由你随心所欲,今天你如不答应和江姑娘缔良缘,我就一掌所你劈死在这里。”

噗通!向文雄闻言一呆,忽往父亲面前一跪,泪流满面的道:“孩儿不肖,惹你老人家生气,请爸爸出手吧。峰儿临死之前,能够和双亲团聚在一起已感心满意足了。”

说至最后,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抱头痛哭起来。

巫山迷娘谢如雪爱子心切,也忍不住滚下两行清泪。

小玉姑娘不知为了何故,眼圈发红,一直死盯着向宏道父子,为向文雄的安铖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谢如雪欲语未语,向宏道盛怒之下,忽然疾上三步,伸手抓住文雄的肩脱,气忿忿的说道:“为父的愿意再给你一个最后的机会,现在答应还来得及。”

向文雄不假思索,立以坚决的口气说道:“孩儿宁愿死在此地,也不能答应。”

一句话激起了三指神剑向宏道的万丈怒气,蓦的独臂一扬,喝道:“哼,你这个不孝的忤我,想死为父的就成全你,免得日后江湖上的朋友说我管教不严,出生这样心手辣的小魔王来。”

劈!手起掌落结结实实的在向文雄的右颊上打了一掌。

向宏道心火大发,用力极重,文雄顿觉耳鸣心跳,血涌气翻,立时眩然晕倒下去。

三指神剑向宏道正在火头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呛的拔剑在手,分心就刺。

巫山迷娘谢如雪见状骇了一跳,大声说道:“住手!住手,我不准你这样做,要杀先杀我吧。”

说话中,身形连闪,直向向宏道的三指神剑撞去。

谢如雪情急之下,去势极快,向宏道的三指神剑刚刚攻出半招,她已横在面前。

向宏道睹状一懔,不得已急忙撤剑后退。

不幸,用力过晚了半步,谢如雪的左袖已被三指神剑轩断,鲜藕般地玉腕上划下一道血口,登时流血如柱,痛得她打了一寒栗。

这一来,三指神剑向宏道大感疚惭,忙从怀中取出外敷内服之药,帮爱妻服用包扎完毕之后,才正色说道:“雪妹,要不要紧,愚兄一时气急大意误伤……”

巫山迷娘谢如雪望着爱子文雄,没好气的说道:“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同时,你就是把我死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峰儿是我养的,但有一口气在,就不你不伤害他。”

三指神剑向宏道见爱妻动了心火,急忙满脸堆笑的说道:“雪,我们多年离散,好不容易才重聚在一起,快别说这些丧气话……”

谢如雪不等他说完,便冷若冰霜的说道:“哼,峰儿又何尚是不多年离散,好不容易才重聚在一起,你对他这样冷酷无情,那有一丝一毫父子情义,是你一手把他赶出家门的,现在又这样毒打他……”

“雪妹,请停停,别发脾气,这事丝毫不能怪愚兄不念父子之情,实国他心肠太狠,不该杀害一笔判阴阳杜光宇大侠……”

“可是,血手阴魔是峰儿的师父,杜大侠偏偏又劈棺鞭尸,峰儿师命难违,这怎么能怪他?”

“这事已成事实,我本来不想再认真追究,但他硬是不答应和江姑娘共缔自首之盟,实在令人可恼。更有何颜见杜大侠于九泉之下?”

巫山迷娘谢如雪想了想,振振有词的说道:“不是小妹有意数说你的不是,这样的安排根本有悖常情,峰儿既然杀死她师父在前,怎么能够财和江姑娘结婚在后,峰儿这孩子生性最是耿直不过,当然不会答应。”

“然而,舍此之外,并无更好的补偿办法,同时,愚见早已当面答应他们师徒。”

“事情逼到这步田地,以小妹之见,不如暂且放下别提,日后再从长计议,试想:在这种情形之下,即使峰儿愿意和她长相辰守,江姑娘也见得肯,与其双方都不满意,何如就此作罢?”

“江姑娘并不知道蒙面少年就是峰儿呀。”

“纸包不住火,只要他们结合在一起,或迟早会把底牌揭穿的,果不幸而言中,他们小俩口子在洞房内大打出手,成为冤家对头,岂不是大糟特糟之事,我们做父母的到那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但是,愚兄阅人千万,从来没有见过像江姑娘那样

温顺善良,而又颖慧秀丽的女孩子,为了峰儿的终身大市着想,也不能要这门亲书。”

巫山迷娘闻青望了身旁的小玉姑娘一叟,道:“天底下温顺善良,颖慧秀丽的姑娘多得很,怎么会单单只有一个江丫头,峰儿的婚事有秒到你操心,全包在我的身上。”

打从第一次在少林寺附近见面起,向文雄在小玉姑娘的心目中留下极深极深的印象,和向宏道相遇,得知一切原委始末后,一缕清丝早已紧紧的缠在情郎身上,一路行来,问长探知,每一字一句都和文雄有关。

巫山迷娘和她相处亦久,视如己出,爱若骨肉,见她如此,越发欣喜,私下里早已把她看成是自己未来的儿媳妇。

小玉姑娘今闻巫山迷娘这样一说,不禁心花怒放,好不欢喜,深情的瞟了向文雄一眼,姗姗的走至谢如雪身后。

三指神剑向宏道沉思片刻,忽然肃空郑重的说道:“愚兄毕生别无所长,唯信诺二字而已,此事有约在先,已成定局,绝无丝毫变更的可能,想来只要峰儿守口如瓶,一家可以白头到老的。”

小玉姑娘闻言心中一酸,巫山迷娘谢如雪急忙说道:“婚姻大事,非同儿戏?这……?”

三指神剑向宏道脸色一沉,打断她未尽之言,沉声说道:“雪妹,别说啦,愚兄心坚如铁,此别无良策,峰儿不答应就让他死吧。”

谢如雪听得一呆,心中冒上一股寒气,正待出言争辩,忽闻远处传来一阵号啕痛哭之声,声肠断,入耳生寒,令人心头为之一酸。

三指神剑向宏道侧耳静听半晌,一本正经的说道:“江姑娘眼下我的灵凡后,已清醒过来,我过去看看她,并且帮她料理一下杜兄的后事,你看,峰儿已经快要更醒,希望雪妹能够好好的劝劝他,别再固执己见。”

见字落地,人已在三丈以外,接着,身形三起三落便消失不见。

三指神剑向宏道走后片刻,向文雄果然适时悠悠复更,起身一看,不见父亲踪影,说道:“妈,爹爹那里去了。”

“他去看杜光宇他们师徒去了。”

“你老人家的脸以气愤愤的,是不是和爹吵过?”

“嗯,为了你的事娘和他争辩了几句。”

“孩儿不孝,惹双亲伤了和气,甚感惶拙。”

“事到如今,你也不必自怨自艾,一切有为娘的替你作主。”

“母亲的意思是……”

“你爹,脾气十分固执,既决之事,很难收变,为今之计,你不如先走一步一来探听一下无名公坟内设宴之事的真假虚实,二来你爹正在火头上,多说无用,走避为佳,时间一久,就会淡忘下来,届时再慢慢商量。”

向文雄闻言大喜,道:“办法倒是个好办法,只是爸爸返回来之后,找不到峰儿,一定会大发雷霆,实令孩儿放心不下。”

“孩子,不会的,只要你离开此地,你爹伤害不到你为娘的就不会和他吵闹。”

“妈,爸爸这样做,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希望你老人家多让爹一些才好。”

巫山迷娘谢如雪见爱子这样知理孝顺,大为欣慰,伸手拍拍文雄的肩膀,道:“孩子,妈的好孩子,快去吧,咱们在生死宴上再见。”

“好吧,再见,妈。”

扬目望了小玉一眼,又道:“小玉姑娘,咱们生死宴上见。”

淡淡数语,说来却是娇滴滴的,吐字如珠,悦耳已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离情别绪,大有恨离多会少之感。夫妻母子圆聚,本家尽享天伦之乐,奈何命运弄人。枝箭横生,不得不忍痛分手,向文雄垂头丧气的疾行四五里地,猛然想道:“糟,此番生死之宴,我应以武林第一剑的身分现身,一时伤感,竟然忘记乔装易容,万一被外人看出破绽,得知我具备多种身分的事实,可是大为危险之事。”

心中这样一想,不禁大为紧张起来,见左边不远处有一片怪石怜峋的石头,立刻转身奔去,开始改装易容。

万不料,刚刚脱下蒙面少年的劲装,穿起武林第一剑的衣服,一张脸才涂抹了一半,自己的衣裳,面具,无敌今,三指剑,垒部散置在面前,突闻夜空响起一声阴森森的冷笑。听声辩向,发觉是在五丈以久的一块怪石的后面,不禁机欲伶伶的打了一个冷颤。

情急事完,那容他细细思量,急忙双手齐出,正欲取过三指剑阳无敌令,耳畔袂声一啸,一条庞大的人影已箭射而来。

来人好妙的轻功,凌空一个大翻身,陡变老鹰抓小鸡之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向放置三指剑和无敌令的地方俯冲下来。

向文雄一见大惊,忙将“易容笔”收起,双掌一挫,“八方风雨”,以十二成的功力发掌迎击,用得是武林第一掌吕承的“风雷掌”。

他这儿应变够快,来人也自一惊,忽的变抓为推,吐气出声,以泰山压顶之势压迫下来。

来人居高临下,占尽优势,两股暗力一碰,向文雄顿觉对方压力太大,封拒不易,赶忙右臂一缩一伸,“龙腾虎跃”,打出一记“龙凤掌”。

“龙凤掌”独步天下,举世死匹,虽然仓促出手,未尽全力,威势依然大的惊人,蓦闻轰然一响,人掌接实,二人同时倒退五尺,难分斩轾。

惊魂甫定,立身稍稳,向文雉这才看清来人面貌.不是别个,正是孤僻辛绝伦的武林第一笔林如松。

“赫,原来是你,久违,久违。”

武林第第一笔林如松望着地上的无敌令,三指剑,和弯月形的面具.嘿嘿阴笑道:“娃儿,想不到你小子原来具备双重身分,根本就不是武林第一剑向宏道,而是杀人不眨眼的蒙面小魔王。”

“是又怎么样,莫非想得玉虚宫主赵丽君的赏格一黄金与美女?”

“嘿嘿,黄金和美女算什么东西,本笔要的是‘紫龙尺’。”话一说完,立时挺身暴进,右掌皆胸欲发,左手疾向“无敌令”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