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气温似乎降了下来。

他依旧看着面前的山,慢慢地回忆。

我一直没有告诉她,为什么那天我会在医院里。

事实上,我已经在那里住了很久。

唯一的任务就是等死。

他看着我,笑了笑,血管里的病,说出来你也不懂。

如果那天她没有在楼梯口对我说那句话。

可能我已经烂在哪个角落里。

我们搬走,结婚,我尽可能对她好。

守口如瓶。

我知道我能付出的太多,时间又少。

那段时间真的很快乐,我们像无忧无虑的孩子。

直到有一天,一个真正的孩子出生。

她对我说,她爱我。

我除了点头别无办法。

因为我知道,她频繁说出这句话,只是在让自己相信。

这一切只有在夜晚,她看着孩子时,一切才显露出来。

我常常在睡梦中醒来。

她怔怔地坐在孩子边上,看着他。

原来,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死,不是你爱的人不爱你,不是你爱的人在你身边而不爱你。

而是她以为她爱你,而你必须相信。

但终于她还是走了,在我不能承受的那天晚上。

她找到了你,你给她买了房子,一个星期去看她一次。

我一直看着你们。

不能打扰,虽然她不快乐,但她需要。

直到那天,我从医院拿完通知回来,我去了幼稚园,把孩子领回去。

你知道为什么我把孩子领回去吗?

因为我决定把她还给你。

他笑了笑。

我已经撑不下去了,我要她从此和你幸福地在一起,快乐单纯,你永远专一。

所以我必须先让她回来。

我才能开始。

我突然想到什么,整个人狂颤起来。

只是这"什么"太过惊骇,脑子里似乎有个念头显形,但心眼闭上,根本不敢看。

我脖子慢慢转过,看着他。

他用手一撑地,慢慢站起来,走到我边上。

你还不明白吗?她要回到你身边了。

他指着妻的墓碑。

她在这里,不是我要报复你,我不想她死。

只是希望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