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哈哈哈哈,臭警察,别骗我了。你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东西。”

我不理解地摇摇头。

“你已经完蛋了。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手里有指控你的足够的证据。每个法官都会判你至少十年监禁。你想独自承担一切罪责吗?”

“别说费话了,我不会说的。”他撇了撇嘴,紧咬着嘴唇。

从他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出,再继续追问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鬼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固执。也许他还以为有机会逃脱。

我不再追问,吃力地站起身来。

泽洛卡回来了。他递给我一支烟。

过了一会儿,史蒂夫也开着警车来了。我们让匪徒坐在后排,泽洛卡坐在他的身边。等到了联邦调查局的审讯室,这家伙就会明白,拒绝坦白是毫无意义的。

我拿起装着钱箱于的塑料袋,朝我的红色美洲豹汽车走去。开车之前,我脱下了橡胶潜水衣,换上了泽洛卡给我带来的衣服。

我不想穿着潜水衣去曼哈顿银行。那样的话,他们也许会把我当作银行抢劫犯,而不是给他们送回一千五百万美元的英勇的联邦调查局特工。

“廷托莱托”号客轮的大堂里一片混乱。乘客们围在几张桌子前争吵不休。气氛十分紧张,好像一个一点火就会爆炸的炸药库。

菲尔、塔卡拉船长以及市长尼克松站在吧台前。塔卡拉船长拍了拍手,以引起大家的注意。

“女士们,先生们!”他冲着嘈杂的人群大声喊道,“请你们安静一下!我们有重要事情要通知大家……”

大堂里逐渐安静下来。

塔卡拉船长和菲尔、尼克松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耸了耸肩膀。

“这位是德克尔先生,联邦调查局特工。他有事要对大家讲。”塔卡拉船长大声说道。

所有目光都转向了菲尔。

菲尔清了清嗓子,然后走上前一步。

“先生们,我现在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成功地排除了炸弹。另外,我们也已经把一千五百万美元夺回,并将把它归还给曼哈顿银行。也就是说,你们在经济上未受到任何损失。”

大堂里死一般沉寂,似乎大家没有马上领会这个新消息似的。然后,一位乘客带头鼓起掌来。紧接着,所有乘客全都热烈地鼓起掌来,以庆祝这一令人欢欣鼓舞的胜利。

一位乘客站起身来。他叫阿尔图洛-康特,罗马投资经纪人。他身体修长,长着一头银灰色卷发。菲尔在此期间已经认识了船上所有的乘客。

康特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德克尔先生,”他微笑着说,“请允许我代表全船乘客讲几句话。首先,请允许我们向您及您的同事们致以衷心的感谢。当然,我们不能要求向你们了解整个事件发生的详细经过。但我们每个人都能想像得到,为了使我们脱离危险,为了我们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不受损害,你们付出了多少心血。请你们再次接受我们衷心的感谢!”

菲尔微笑着点了点头。

“尽管如此,我还不能使你们彻底放下心来。虽然危险已被排除,但是安装炸弹的犯罪分子还没有被抓到。所以,在抓获所有匪徒之前,我请求你们不要离开客轮。对每一位乘客来说都还存在着危险。我们必须考虑到,犯罪分子会不惜采取任何手段,以达到他们的罪恶目的。”

康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其他乘客的脸色也流露出失望和不理解的神色。刚才的兴奋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说实话,德克尔先生,我并不完全理解您所说的意思。”康特解释说,“您一边给我们讲述您及您的同事所取得的辉煌战果,但同时马上又警告我们说可能还有新的危险。我有一个问题要请教市长先生……”

“请讲!”尼克松微微一鞠躬,说道。

“市长先生,如果心地善良的旅游者光天化日之下在您的城市里自由活动,您认为很危险吗?在您的城市里人们就连这点都达不到吗?难道说纽约城就像他的名声一样糟糕吗?它真的像很多报道中所说是一座可怕的城市吗?”

菲尔紧咬嘴唇,没有吭声。

这个康特把谈话引入了一个他十分不喜欢的话题。

尼克松也感觉同样如此。他使劲地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说道:

“康特先生,我们现在谈论的不是像纽约这样的大城市里的人们通常所谈论的那种危险,而更多的是德克尔先生刚才所说的那种特定的危险。因此,我觉得德克尔先生的建议是绝对合理而有根据的。你们暂时不能离开这艘客轮。我保证,联邦调查局的官员们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能将炸弹袭击案的幕后策划者捉拿归案。”

康特点点头,然后又转向菲尔。

“您也认为不会拖很长时间吗,德克尔先生?”

“我希望如此,但我不能向您百分之百地担保。”

“当然不能。但别离开船的请求也是没有约束力的命令?”

“我没有理由去命令大家。”菲尔回答说,“这只是我给你们大家的急切哀告。但你们每个人是否听从,取决于你们自己。你们有充分的自主权。”

“同意。”康特说,然后转向大家。“我想,我们每个人都有自我决定的能力。如果有谁不听从警告坚持要上岸的话,所有责任都由他自己负责。我想,大家都会听从德克尔先生的建议的。”

大家都表示同意。

“快把那个破望远镜扔了吧!”埃尔莫-查斯卡怒气冲冲地抱怨着,“反正他在水下你也看不见。”

卡尔德-维伯不情愿地放下望远镜,然后吃力地转过身,望着其他两个人。

“我早就预感到——”他嘟哝着说,“肯定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胡说。”布克-达拉斯反驳道,“现在什么都还没有肯定下来。”

“按计划埃德早就应该回来了。”维伯看了一眼手表,说道,“已经过了整个六分钟。”

“那又怎么样?”达拉斯耸了耸肩膀说,“六分钟算什么?也许他没有把水流计算在内,可能是他因此而耽误了时间。”

“我想告诉你们大家——”查斯卡又插进来说,“在整个过程中我们犯了一个决定性的错误。我们最初就应该让该死的警察把钱送到我们从这里能够看到的一个码头水池里。那样的话,我们就能清楚地知道事情的整个经过,我们现在也就能知道应该接下来采取什么行动。”

“见鬼。”维伯说,“我们当时只有一个选择:哪个对我们更为重要——监视‘廷托莱托’号上的动静,还是取钱?我现在还坚持认为,监视客轮上的动静更为重要。”

“好,好,那你就不要那么激动。”达拉斯嘟哝说,“事情正是按你的想法进行的。”

维伯没有吭声,只是目光呆滞地凝视着仓库里堆的破烂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维伯一直在不耐烦地看自己的手表。

一刻钟过去了。他突然跳起来,气愤地把手里的望远镜摔在地上。

“他妈的,你们不要再跟我说一切正常了!肯定出差错了。埃德肯定是拿着钱独自溜走了。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相信。布克,打开无线电对讲机!”

布克-达拉斯抬起头。

“你是想……”

“是的!我必须弄明白。否则的话,也许到明天我们还傻坐在这里等警察上门来收拾我们。”

“好吧!随你的便。”布克-达拉斯耸了耸肩膀,打开了无线电对讲机。

埃尔莫-查斯卡紧咬着下嘴唇,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卡尔德-维伯接过了话筒。

“廷托莱托,听见了请回答!廷托莱托,听见了请回答。”

过了一会儿,话筒里传出一个男人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这里是廷托莱托!这里是廷托来托!有事请讲!”

“你是谁?”维伯大声吼道。

“探员德克尔。”

“好,探员先生。在此之前,我们曾达成过一个协议。我想,你应该还记得吧?”

“当然了。”

“那到底怎么回事?钱放在什么地方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很明白!到现在我们连个钱毛都没见到!到底怎么回事?”

“你好好听着!我们百分之百地严格遵守了我们之间达成的协议。我的一个同事把钱箱子送到了你们指定的地方。如果如你所说,你们到现在为止仍未得到那一千五百万美元,也不能归罪于我们。你没有考虑过,独吞那么一大笔钱是很有诱惑力的?”

“我们的人都是十分忠诚的!”维伯生气地大声喊道,“他不会捣鬼的!”

“很遗憾。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解释。我只能再重复一遍,我们遵守了协议。我不知道……”

布克-达拉斯突然弯下身子,猛地一下关掉了无线电对讲机。

维伯猛地转过身来。

“嘿,你这家伙疯了吗?你胡闹什么?”

“这不是胡闹!”达拉斯大声说道,“你不明白吗?那个家伙在试图拖延时间!他们好像在这周围什么地方有警察的快艇,正在监听我们并测定我们的方位!”

维伯被吓得脸色苍白。

“真该死!是的,你说的有道理。”

“不是有道理,是百分之百的正确。”达拉斯提高了嗓门说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查斯卡插话说,“这也就意味着,船上的那些家伙早就不再惧怕我们。他们为什么突然觉得强大起来?”

维伯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的目光毫无目标地盯着一个地方,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们不能就这么容忍。”他小声嘟哝着,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们必须让那些婊子养的看看,我们不是在跟他们开玩笑!”

“说的对。”达拉斯说,“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未经指示,他就拿起第二个无线电发报机并打开了开关。他把与之相连接的金属箱子推向维伯。“考虑一下,你想自己干吗?”

维伯神思恍惚地点点头,弯下腰,把手放在起爆器上的第一个按钮上。

然后,他毅然决然地按下了开关。

达拉斯和查斯卡不由自主地缩起了脖子。

毫无动静。

三个人不相信地互相望着对方。

“是不是有问题了。”达拉斯惊愕地说,“卡尔德,再试试另一个!”

卡尔德-维伯用尽全力,按下了第二个起爆按钮。

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起爆声,没有巨大的爆炸声,也没有爆炸引起的冲击波。

“真他妈的见鬼!”维伯尖声叫骂道,“这根本不可能!”

紧接着,他气急败坏地按下了第三个、第四个起爆器上的按钮。

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我知道了。”卡尔德-维伯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那些该死的联邦调查局警察把我们骗了!我们全都上当了!”

“但怎么会呢?真是见了鬼了!”布克-达拉斯此刻显得十分激动。

“他们肯定是找到了炸弹!”此刻仍在怀疑地凝视着起爆器的埃尔莫-查斯卡说道。

三个人谁都不再说话。

过了大约几分钟,达拉斯打破了沉寂。

“好了,兄弟们,事已至此,我们必须正视现实,不要再抱幻想了。我想,埃德-维科夫肯定是不能指望了。炸弹也没有成功。眼看就要到手的一千五百万美元也飞走了。我们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查斯卡着急地问道。

“采取第二套方案。还能有什么办法?”

卡尔德-维伯突然抬起头。

“你们疯了吗?现在还采取第二套方案,纯粹是在瞎胡闹。”

“为什么?”达拉斯反问道。“我们早就商定好了,如果发生意外,就采用第二套方案。”他弯下腰,冲着维伯继续说道,“你听着,卡尔德!我只告诉你一点:我已经嗅到了一千五百万美元的味道,眼看着就要到手的钱又飞掉了。现在,我可不想就此善罢甘休。我想要钱!你听见了吗?”他把头转向一边。“你同意吗,埃尔莫,跟我一起干吗?”

埃尔莫-查斯卡点点头。

“我也这样认为。毕竟第二套方案与炸弹和所有那些不愉快的事毫无关系。我觉得没有风险。”

“这么说你也同意了?”

查斯卡又点了点头。

“二比一,卡尔德,”达拉斯说,“少数服从多数。或者你还有反对意见吗?”

维伯考虑了几秒钟。

“没有。”他低声说道,“我遵守自己参加制订的比赛规则。”

我带着恩佐-马克尼走进审讯室旁边的小屋子里。两个房子之间的门上有一个特殊的四方玻璃。从审讯室里只能看见一面镜子。

等我告诉马克尼所发生的一切之后,马克尼的态度有所好转。“廷托莱托”号客轮未受任何损害,一千五百万美元也完璧归赵地被送交给曼哈顿银行的金库。如果他能像莫娜-克琳娜一样,为我们提供有用的线索,就会被减轻处罚。

我把他带到窗户跟前。

“你好好看看那个人。”我说,“他是不是在意大利热那亚去找你的那个人?你再想像一下,如果他长着胡子……”

马克尼透过窗户望了一眼,很快就肯定地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肯定不是,科顿先生。这家伙肯定不是来找我的那个人。你看一着根据我的描述画出的模拟像。两者之间没有一点儿相似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

“里边的那个人叫埃德蒙德-维科夫,30岁,美国公民,曾因敲诈勒索罪和蓄意伤害人身罪被判刑。我们是通过他的指纹查出其身份及档案的。你以前听说过这个名字吗?或者能联想起什么来吗?”

马克尼马上就否认了。

我本来以为会得到别的结果。我从上衣内兜里取出一张照片指给他看。这是另一名匪徒的照片,经鉴定他叫阿尔弗雷德-施瓦泽。

马克尼仔细地端详着照片。但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同样没有见过这个人。

“这是谁?”他问。

“施瓦泽。那个在袭击你和莫娜-克琳娜时被击毙的家伙。”

马克尼又摇了摇头。

“我从未见过这个人。恐怕我不能帮助你,科顿先生。我再重复一遍,那个去热那亚找我的人就像你们画的模拟像上的一样。”

“这就行了。”我点点头,把照片重新放回口袋里,然后让等在门外的看守把马克尼带回监室。

紧接着,我走到楼道里,摘下墙上的电话机听筒,拨通了约翰-德-海家的电话。

电话里很快就传出了上司的声音。

“头儿,”我说,“‘廷托莱托’号客轮上的录音带已经送到了吗?”

“已经送到实验室去了,杰瑞。”

“太好了。让他们对上面的声音进行分析鉴别。我们这里现在仍未找到炸弹爆炸案的幕后操纵者。”

“知道了,杰瑞。我让他们今天就对录音带进行分析鉴别。”

“多谢,头儿。”

“其他方面有进展吗?”

“没有。维科夫死不开口。我准备最后再试一试。”

打完电话后,我走进审讯室,从容地关上了审讯室的门。门外站着一名看守。

维科夫瞥了我一眼。在此之前,我们已经给他脱下身上的橡胶潜水衣,穿上了纽约市监狱犯人的囚服。他满脸怒气地盯着放在膝盖上的带着手铐的手腕。

我走到他身边,把烟盒打开递到他面前。

他固执地摇摇头。

“你不用讨好我,臭警察。”

我毫不在意地自己叼上一支香烟点着,然后坐在审讯桌后面的椅子上。

“我们抓到了一个叫恩佐-马克尼的人。”我拉长声调说,“他告诉我们……”

我从兜里掏出那张模拟像,放在桌子上,推到维科夫的面前。

看到画像,他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过了几分钟时间,他才勉强地镇定下来,作出一付不感兴趣的表情。但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你认识这个人。”我说,“他是谁?”

“从来没见过。”他小声嘟哝说,“我不知道这家伙是谁。”

“骗人!”我一针见血地指出。

“随你怎么想,臭警察。别再费劲了。你们休想从我这里打听到任何东西。”

我知道,他不是在吹牛。这种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收起模拟像,走出了审讯室。

我现在毕竟知道了,马克尼对那个陌生人的描述堪称十分精确,否则的话,维科夫看到模拟像时的反应就不会那么强烈。看来,我们现在可以按照这幅模拟像以及马克尼的描述按图索骥地去抓捕罪犯了。

我走进机房,编排好已有的材料,并向联邦调查局华盛顿总部的计算机档案中心发出调查传真。

辛西娅-卢卡急匆匆地向甲板上的栏杆走去。阿尔图洛-康特、彼特洛-马奇和恩佐-康提南察紧随其后。

菲尔马上就意识到了这位长着金黄色头发的意大利女郎的意图。

她身穿一件淡蓝色夹克衫和一条紧身牛仔裤,肩上挎着一架照相机。

菲尔离开栏杆,向辛西娅和三个男人迎面走去。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人离开“廷托莱托”号客轮,而现在偏偏辛西娅-卢卡想要……

见菲尔走过来,辛西娅停下了脚步,脸上充满怒气。

“请你不要阻止我,德克尔先生。我的决定已经不可更改。我丝毫没有觉得下船去会遇到什么危险。我不想连纽约什么模样都没见到就又乘‘廷托莱托’号客轮在一星期后离开这里。”

“卢卡小姐,你为什么这么没有耐心?”菲尔问道,“你至少可以等到今天下午吧?你难道连这点时间也等不了吗?”

“不能。你知道的很清楚,我父亲不能踏上美国的土地。我答应过他,把他想看而自己又不能去看的东西拍照下来。我们四个人将去拜访布鲁克莱恩的不同的地方,还要去看一下我父亲最后居住过的那幢别墅。现在,你全都知道了。德克尔先生,我没有任何要隐瞒的东西。”

“我也并没有这样认为。”菲尔说,“但尽管如此我还是要提醒你,对你来说,纽约城并不是一座没有危险的城市。”

辛西娅-卢卡微微地笑了笑。

“我父亲已经跟你的同事讲了那些道听途说的谣言的事。我父亲没有任何理由为我的安全担心。”

阿尔图洛-康特挤上前来。

“你听着,德克尔先生。我和我的朋友们已经声明,陪卢卡小姐上岸去。我们将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如果我们觉得有可疑或危险的情况,我们将马上回到客轮上来。再说,在没有发生炸弹这件事之前,我们几个人早就互相约好了。”

马奇和康提南察点了点头。

“我不能限制你们的行动自由。”菲尔无可奈何地摇着头说。

“你终于变得通情达理了。”辛西娅-卢卡说,“先生们,那咱们走吧!”

辛西娅说完,朝舷梯走去。三个男人殷勤地紧跟在她的后面。

菲尔站在驾驶楼旁边,从口袋里掏出了步话机,与同事列昂-埃斯纳和弗洛伊德-温特联系。在此之前,为防备万一,菲尔让他们在杰伊公路下的警车里随时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