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正文决定

墨深离开是因为有学生找了过来,说演讲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微恙看着他的背影离开,直至消失在走廊尽头,她站在栏杆旁,路上的学生已经凌凌散散,都在往会场赶去。

身后的办公室里悄然无声。

透过阳光射下来的斑驳光影,她看到钢琴静静的呆在原地,琴盖已关上。上面还有那个冒着热气的茶杯,和茶杯里并没有喝过的热水。

咖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不过一时,那边就通了:“喂?”

“延风吗,我是微恙。”

那边的语气有些讶异:“微微?”

聆“嗯,你现在能不能来办公室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对方沉寂了一下,道:“好,我马上就过来。”

挂了电话,微恙刚要走回办公室,就看见不远处一抹小人影往这边走来。

“综综?”她快步走到他面前,蹲下:“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不是去上幼稚园了么?”

“没有,我昨天已经跟幼稚园的同学告别了,今天我要留在家里帮你收拾东西。”

微恙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还没等她开口,综综就径自说:“是干妈跟我说你要走的。”她仰起头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她:“苏小微,我们要去外公外婆,还有小舅舅住的地方吗?”

“当然是了,不然她能去哪里。”一个声音替她做了回答,微恙望去,只见萧北依靠在墙边,双手环抱,很无奈的看着他们两人。

“北北,你怎么知道我要走?”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智商被外星人扣留了么?看你昨天晚上一整晚在客厅里幽灵一样的飘来飘去,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了。”萧北道:“说实话,虽然我是很不喜欢你为那个男人做出第二次的追求行动,但是谁让你爱上了一个智商那么高,情商却连综综都不如的男人。我只希望他在以后的日子里能看见你的好,做个大男人,不要再那么别别扭扭了。”

微恙站起身,失落的说,“其实都是我的错,不能怪他。”

“行了,你给我出息一点,再怎么着三年前的事情也不完全是你的错,他何大神就一点错就没有么?你啊,最大的错就是爱上这种男人。而且还执迷不悔。”

“但是就算是执迷不悔,我也很高兴你没有反对我,还是站在我这边。”她微笑的看着她道。

萧北耸耸肩膀,“我只是一个支持者而已,算的了什么。无论结局是开心或是悲伤不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去承受?所以,别把我说的那么伟大。”

微恙说,“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没有你们的好,我一个人真的坚持不到现在。”

“苏小微,你这句话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都听腻了,干妈肯定也听腻了。而且干妈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你就不要这么肉麻了。”综综仰着头,很有道理的说。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连我们家综综都知道。”萧北一把将地上的综综抱起来,“宝贝,让我们一起鄙视你妈妈。”

微恙失笑:“好了,以后我再也不说这种话了,我记在心里就好了。北北,你先带综综回家吧,我在这里好有些事情要办,待会儿我还要去综综的幼稚园办离学手续。”

——网

“离学手续我已经替综综办好了,你只要办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萧北说,“现在,我要带综综去看他未来爸爸的演讲会,这个小家伙已经期待很久了,对吧?”

综综使劲的点头,“但是干妈,我现在就叫叔叔叫爸爸,他会不会生气?”

“管他生不生气,你就追着他叫呗,他还能吃了你不成?当年你家苏小微可就是这样才当上他的女朋友的,所以你如果想要人家当你爸爸,也要加油,死皮赖脸的追在他后面喊爸爸就成了。”

晕,哪有这样教孩子的,微恙简直无语了,瞧过去,只见综综还一脸受教的样子,更加哭笑不得了。

“那苏小微,我们先走了,待会儿回家见。”

“嗯,好好听你干妈的话。”

“知道了。”

送走综综和萧北的前一脚,后一脚周延风就踏进了办公室,身后还跟着舒雅。

“你怎么来了?”微恙有些意外。

“我还要问你怎么在这里呢!”舒雅眨眨眼睛看着她,再看看身边的周延风,笑道:“难道说我不该来,难道说你们要背着我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周延风翻了个白眼,“我要找人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第一个找的就是你。”

舒雅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微恙好笑的看了他们一眼,走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拿出一封信递给周延风,“这个是我给你的。”

周延风奇怪的接过,舒雅忙不迭的凑过去看。

一看,两人都惊讶了,异口同声的说了三个字,“辞职信?”

“不错啊。”微恙打趣道,“看你们平视总是打打闹闹,默契倒是挺好的。”

“呸呸呸,谁跟他默契好。”舒雅走到她身边拉拉她的手,道:“我刚才是说着玩的呢,你别生气啊,就算生气也不用辞职啊。”

微恙摇摇头:“我没生气,这封辞职信是我昨天晚上写好的。跟你没关系。”

面对舒雅一阵纠结,周延风倒是显得很镇定:“真的做了决定?”

她坦然的看着他,点点头。

“我替你高兴,你终于想通了。”他微笑道。

“谢谢。”

“如果可以的话,下次再来小镇上,我希望能够看见你们一家三口的样子。”

微恙一愣,脸上洋溢出期盼的笑容,“我也很希望。”

正文老槐树下的愿望

“喂喂喂!”一旁被放凉的舒雅不满了,“你们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微微,你真的要走吗?为什么啊?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啊?”

“有什么怎么办的?你不是有周主任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么?”

“什么啊,我才不要他陪。”

微恙笑看她一眼,“好了不说了,我还要回去收拾东西。”

咖说完将舒雅拽着她手臂的手抽开,经过周延风的时候也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我也希望我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你能把这个麻烦的小家伙弄上手。”

周延风嘴角微勾,深沉的眸子看着对面的那个小家伙,道:“一定不负所望。”

“那再见了。”

聆“再见。”

微恙深呼吸一口气,举步离开。

“喂喂!微微,你还没跟我说……”舒雅正要追上去,却被周延风高大的身子给挡住,她瞪着他,“你干嘛挡着我?”

“人家要去寻找她的幸福,你在这里喂喂微微的什么?”

“什么喂喂微微啊!”舒雅一把抓起他的衣服,“你告诉我,你跟微微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我跟她之间的秘密可多了,全是你不知道的。````”

“你!!!”

“你什么你,都说是秘密的,怎么能告诉你!”周延风欠扁的挑挑眉头,将她拽着自己衣服的小手打掉:“快点跟我走吧,不然一会儿主任找不到人又要训你了,他可没我好说话。”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出了门走了几步,脚顿了顿,朝里面喊:“别忘记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舒雅磨牙,双手握拳,恨不得把他的鼻子打烂:“周延风,你去死吧!”

……

微恙回家之前来到了老槐树下,老槐树还是用那种永远都屹立不倒的姿势看着前方。

仰头望着,枝上高高挂着的红线下一个个不同的愿望,她从包里,将自己的愿望纸拿出来。

双手合十,她闭上眼睛真诚的说:“其实我不是一个太过于迷信的人。但对于在我生命里那么重要的他,只要一切能够有可能让我们之间起死回生的办法,我都会试一试的。槐树大仙,如果你真的有那么灵验的话,就请你能够祝福我们,我希望我和墨深能够在一起,很幸福的在一起。我和他都是一个没有完整家的人,我希望有一天,我还有他和综综,能够幸福快乐的组成一个家庭,我不希望综综和我们一样变成下一个在家庭方面残缺的孩子。````”

默默的说完,她睁开眼睛,找了一个好一点的位置,将手上的红线挂了上去。

砰……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砸了自己一下,她四周看了看,并没有人,难道是幻觉?

她没在意,收拾包包想走人。

砰又被砸了一下,这一次感觉很清楚。

“谁?”她轻问了一句。

只见不远处的树下有抹人影若隐若现。她蹙眉,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待到看见一双漆黑胆怯的眸子,心才放了下来。

“阿姨,你怎么在这里?”

她蹲下,掏出纸巾帮那个被她叫做为阿姨的女人将脸擦干净。

这个被人称之为“疯子”的女人也是小镇上的人,只不过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只知道她忽然一天就出现在这里,并且对男人很仇视。

所以大家都怀疑,她没病之前一定是被哪个男人抛弃才会变成这样的。

微恙跟她并不算很熟悉,只是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同情的感觉,每次都会拿出纸巾来帮她将脸擦干净,然后带她到家里煮点什么东西给她吃。

其实女人的心并不坏,每次吃了她煮的东西之后都会捧着碗朝她傻笑。

就像现在,当她帮她擦干净脸的时候,她又朝她嘿嘿的傻笑,径自的从地上站起来,拉着微恙向她的家里走去。

好像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每次她帮她擦完脸,都会带她回家煮东西给她吃。于是她便记住了,有个叫微微的女人会煮东西给她吃。

在厨房里做好了一碗香喷喷的面,她端出来的时候,女人坐在椅子上玩着自己的头发,看见她将碗端了出来,很兴奋的拿起筷子敲桌子。

微恙将碗小心翼翼的放在她面前,“小心,烫。”

前几次的时候她几乎每次都会被烫到,后来终于是听懂了她的话,“吃之前记得要吹一下。”她记得她说。

看着她开心的吃着自己煮的面的时候,微恙咬咬唇,有些伤感的说:“阿姨,我晚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以后就不能煮东西给你吃了。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

女人没说话,只是很用心的吃着碗里的面。

微恙站起身,从房间里拿来了梳子,帮她把头发梳起:“其实这一趟回去,我也没有把握和墨深一定会有结果。但是我真的好想去试一下,就算是百分之零点一的机会我也不想放过。我也很矛盾,这样做就像是个第三者,会很对不起路小姐。我知道自己很私自,但是爱情里,有谁能够大方的起来呢,阿姨你说是不是?”

“……”依旧没有人回答她。

她也不介意,只是自言自语:“他今天跟我说不相信我爱他,其实真的不能怪他,谁叫我曾经是放羊的小孩。墨深是那么敏感的一个人,肯定会有防备的。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努力,总能够重新打开他的心的,对不对?所以阿姨,你要为我加油。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信心了。”

她将女人的头发整整齐齐的盘在头上。

女人转过头,朝她露出一个憨厚的微笑。

正文我没说我要离开你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她以为是萧北和综综回来了,边走去开门边说:“又没带钥匙啊,要是我不在家,你们又要当门神了……”

打开门,三张脸出现在眼前,微恙一愣,接着不可思议道:“妈妈,叔叔,墨昭,你们怎么都来了?”

“来接你啊。”墨昭笑笑说。

“你们怎么知道……”

咖“因为我神通广大呗!”

何家贤拍拍自家儿子的,笑说:“是萧北打电话给你妈的,所以我们就决定一起过来了。”

“是啊,”墨昭说,“姐,我们长途跋涉的赶来,你还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聆微恙这才反应过来,忙说:“我都高兴糊涂了,你们快点进来。”

三人一同进门,就看见坐在餐桌上愣愣的望着他们的女人。

女人望着他们。

他们也望着女人。

微恙刚要开口介绍,就见女人扔下筷子,飞快的往门口冲去。

墨昭拍拍胸口道:“这谁啊,跑的跟风似的,幸好我闪的快,不然非得给撞出个内伤不可。”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苏烟是瞪他一眼,即便是又过了三年,她的眼也不失当年的风情。````

微恙笑,她真的是一个很美的女人。

“刚才那个人是谁呢?”苏烟是开口问。

“小镇上的一个可怜的人罢了。”微恙说,“别站在这里说话,你们随便坐,我去给你们泡茶。”说着来到柜子边:“茶是北北上次来的时候带来的,这里平常没什么客人,都没人喝。”

“随便倒点开水就行了。”苏烟是是,“我们都是自己人,别这么客气。综综呢?上幼稚园去了么?”

“没有。”微恙将泡好的水放在他们面前,也跟着坐下,“综综已经办好了退学手续了,现在跟北北一起去看演讲会了。”

“大哥的演讲会?”墨昭眼睛闪亮亮,“说起来,我也好想去看,不过现在应该已经快结束了吧?”

“嗯。”微恙点点头。

“那综综知道大哥是他的……”墨昭欲言又止。

微恙摇摇头,“综综不知道,但是墨深已经知道了。”

“那你们,我是说,你和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眼,他还是怪我的吧。”微恙说,“不过没关系,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把他的心结打开的。”她犹豫了一下,道:“叔叔,墨深的妈妈去世了,到底怎么一回事,你知道吗?”

何家贤看了苏烟是一眼,叹了口气:“我也是在墨深刚去国外的那段时间才知道的。墨深回来之后,我有去找过他。他还是不能原谅我。”

“叔叔……”

何家贤摇摇头,“我能理解他,从小到大我都没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和义务。我这个父亲做的很失败。”

虽然在微恙心里是有些怪何家贤的,但是她知道这些年他过的也不好,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守着良心的惩罚,不过三年头上的白发就愈加多了起来。

苏烟是没说话,只是握着他的手。

她知道自己是一个自私的女人,这一生,她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想跟自己深爱的男人在一起,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也从来不在乎别人如何想她。

一出生的时候,便有算命的说,她在感情的世界里会爱的很深。在其他方面都生性凉薄。

“苏小微,我在外面有看到外公的车子,他们是不是来啦?”

大门口传来综综的声音,四人看去便见综综屁颠的跑了进来。那大眼睛,圆瞪瞪的,就像两个闪烁的电灯泡。

“哈哈哈,小东西,想死我了。”墨深走上去,一把将他肉呼呼的身子给抱了起来,“怎么几个星期不见,你又胖了?”

综综说,“因为苏小微把我养的很好啊。小舅舅,外公外婆,你们是来接我的吗?”

“是啊,你看你跟苏小微的面子多大,我们一起来接你了。”

综综咯咯的笑。

微恙说:“你们在这里坐坐吧,我去买些菜来,中午好好吃一顿。”

“好。”综综说,“我要吃红烧肉哦!”

“知道了。”微恙捏捏他的小脸,向门口走去。

萧北拉着她,道:“我跟你一起去。”

“嗯.

她点点头。

走到门口,萧北向里面看一眼,才对微恙说:“演讲会已经完了,我听程威说何大神回了酒店收拾完东西就回G市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了吧。”微恙说,“反正我马上也可以回去了,以后大家还是能见面的。我不想现在过去,又弄得大家不开心了。”

“嗯也是,那我们去买菜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嗯。”

……

待到墨深回到酒店之后,路筝已经收拾完东西坐在房间里等他了。

见他进来,先是跑过去给了他大大的一个拥抱,然后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很急吗?”墨深唇角勾勾,脸上有些疲惫。

“也没有啊。”路筝说,她当然不会告诉他,呆在这里她有多心惊胆战,面对有他从前爱的那么深的女人在,她比他的心还要慌。

她缠抱着他的腰,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墨深,我爸妈刚才打电话来了,他们说想要见见你,什么时候,你有空吗?”

墨深一僵,但是语气还是很缓和的说:“这段时间会比较忙,再等等好吗?”

“嗯。”她点头,虽然已经不知道等了有多久了,“墨深,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他没回答,深黑色的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待到她抬起有些慌乱的脸,他才回神,“我没说我要离开你。”他说。

可是有时候没说。不等于不想。

现在不要,不代表以后不想要。

正文勾.引

“但是,路筝,你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

路筝身体僵直的从他的怀里站起来,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的肩膀,没说话。

墨深从她身边走过,开始整理起自己的东西。

“很抱歉,路筝。这么久了,我还是无法爱上你,但是很感谢这些年你一直都在我身边陪着我。”

咖路筝抿着唇,转身,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的背影。

见过路筝的人,都会说她比微恙要好看多了。她是正宗的美女,尤其是还很乖巧,当她用那种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有上前安慰的冲动。

而此时她正盯着墨深。

聆任何一个好女孩,在发现自己将要失去最爱的男人的时候,思想总会往歪处想。

现在这样一个社会,很多女生都以为只要用身体就能挽回男人的心。

路筝表面上单纯但并不蠢,在纯洁的人在她这样的年龄也看过A.片,也听说过什么叫做第三垒。也被寝室的女生教过要如何抓住男人的心。

只不过在现在这样一个对她来讲茫然失措的局面,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

她的手不自觉的来到了衣服的领口处,如果这样做真的能让墨深爱上自己,或者让他在心里对自己有一份责任的话,她是不是可以这么做?

墨深浑然不知,只是奇怪她一直都没有说话,便回头看着路筝。

“你怎么了?”他问,本能的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她那样的眼神,是他以前从来都没见过的。

其实他并没有想要这么早把话挑明,只是想让她记住一开始他对她说过的话。

在交往初始,他对每一个女朋友都说过类似的话:他还爱着另外一个女人,如果有可能的话,三年后,他会回去找她。

她们当时的回答都是说不怕,她们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就能得到他的爱。

于是他答应在一起交往。

只不过也许是真的是他太过于痴情,她们走不进他的心,一天两天还好,时间久了,就算是再喜欢,她们也坚持不下去。

现在的女人变得非常的现实,既然眼前的人是他们永远都得不到的,就不必再浪费时间,毕竟女人的一辈子是很宝贵的。

路筝坚持了这么久,已经算是很难得的了。

墨深不否认,自己是有点喜欢她的。````但是那种喜欢就像是喜欢一个妹妹一样,因为她身上有一种三年前微恙的单纯与执着。

就算到了最后分手,他也希望是心平气和的,希望把伤害能够降低到最小。

“路筝,我们谈谈好吗?”

他刚站起来,就惊的睁大了眼。

路筝脱了自己的衣服。

全部脱了,在他面前。

这样的突发状况是墨深根本没有料到的,他黑眸里闪过震惊,接着站直身子,蹙眉:“你这是做什么?”

他一把将床上的被子扯过来,把她的身子遮住。

“这是我下的最大的赌注。”路筝幽幽的说,“我在你身边待了两年了,没有别的奢求,只希望你能够正眼看看我,记住我这个人,记得有个人曾经这么的爱你。”

墨深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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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深,我一直都很爱你,真的很爱。”路筝靠近,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原本被披上的被子瞬间从她肩膀上滑了下去:“疼我一夜,好不好?”

墨深还没开口,整个人就被她忽然推到了床上。

别看她平视柔柔弱弱的样子,刚才一狠心的力气还是挺大的,床是柔软的,两人倒了下去,被褥间一阵动荡。

路筝的长发飘了起来,又软软的落了下去。

“把我想成苏微恙也好,我真的很想得到你的疼你的爱。”她泪光盈盈,楚楚可怜,已经开始解墨深的衬衫扣。

她也是紧张的,手颤抖的笨拙。

墨深按住她的手。

她的脸上露出很急的表情,“墨深,要我,要我一次好不好?你没什么损失的,事后我也不会缠着你,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服饰你。”

墨深扶住她的双肩,强迫的让她坐起来:“抱歉,我不能这么做。”

路筝的眼眶彻底湿润了。

有什么比自动送上门还被人拒绝更要让女人耻辱的?

“路筝,你是一个好女孩,何必要这样?”墨深将地上的被子捡起来,重新披在她身上,笑道:“不要哭,来,自己披好。”

路筝疯狂的摇着头:“为什么你不要我?我就那么差吗?差的你连碰都不想碰一下。”

“……”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你。我不奢求你会爱上我,我只想自己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就算你心里有其他女人我也不介意,我只是好想做你的妻子,好想跟你生活在一起。墨深,你知道吗?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好喜欢你。我不是没有试着不要那么爱你,我也知道我最后等来的会是这样的一天,可是我还是期盼,我天天都祷告,我奢求的不多,只希望能在你身边陪着你,为什么这么小小的心愿,你都不帮我实现。”

他愕然,他知道她喜欢自己,只不过没想到竟是这么深。他竟从未察觉……

其实想想也不是解释不通,对于女人,除了苏微恙之外,他对谁真的上过心?

“你应该早点让我知道的。”他声音微哑,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就不会与她纠缠这么久,他宁愿她想那些女人一样,早早的看见他是一个没心的人,早早明智的离开。

“不。”她含泪摇头,“我不会告诉你的原因就是怕你会离开我,我不傻,我怎么会说呢。”

正文自作多情

“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刚才我说我父母想见你,我在赌。其实我的父母根本就不知道我有男朋友,他们还经常要帮我介绍对象,我不敢跟你说,我知道你不会介意,不会在乎。我心里早就应该猜到你的答案了。可是我还在期待,以为你会答应,就算是骗骗我,我也会很开心的,可是你没有,你第一反应就是和往常一样拒绝。”

“很明白了不是吗?你不在乎的,说当女朋友,只是形式上的。你对任何人都没有其他想法,真正让你痛,让你有感觉的,还是只有你心里的那个人,一直都没有变过,是吗?”

墨深勾勾唇,即使在一个受伤的女人面前,他也吝啬一句甜言蜜语式的谎言。

偏是这样绝情的男人,却得到了那么多女人的心。

咖路筝靠在他胸前,嚎啕大哭。

他像安抚小孩子一般,拍拍她的背,刚想开口,路筝就推开他,逃命似的冲了出去。

陌生的小镇,一张张没见过的面孔。

聆走出酒店的路筝心里浮现从未有过的孤寂和害怕。

她知道墨深是不会追出来的,可是她心里竟是还有小小的期盼,希望他能有有一丁点重视她,就算是把她当成普通朋友的那种重视也行啊。

她脚步走的很慢,余眼打量着身边,只可惜,每个从后面走过来擦肩而过的都都只是路人而已。

突然就好想大哭一场。

想将心里的怨气,委屈统统都哭出来。

这些年的奢望总归只是奢望,她能够清楚的预见到,若是未来,她和墨深分开了之后,也许连朋友都算不上、

第一次见面,是她主动攀谈,第二次见面,她开口约她吃饭,第三次见面,她成了他的女朋友。

那时候她真的很开心,开心到做梦都会笑出声音。

曾经在大学里,他们被形容成中国的郎才女貌,但那并不是构成爱情的条件。

也许是因为她的性格太好,什么事都不争吵,所以他们才会平平淡淡保持到今天。

然而,这就是极限了吗?

她呆呆的抬起头,看不见天空。

眼前是一根根细小的红线在风中轻轻的荡漾。

不知不觉,她已经独自来到了老槐树下面。

还记得在这颗树下,他曾给予过她的柔情,她还记得当时自己许下的愿望是:“我希望我和我爱的人都能够幸福。”

不是说老槐树都很灵验的吗?为什么她才刚刚许下了愿,就要让她这么痛苦。

泪水终于忍不住溢出眼眶,她捂着唇嘤嘤的哭了起来。

原来爱上没有心的男人真的很累,那种受伤的累。

她曾经以为,无论受了多少伤,只要不去想,不去猜,只要他还在自己身边,倒头大睡一觉,第二天就能忘记的一干二净。

伤是内伤,不会置人于死地,可是却让人心痛到麻痹。

……

微恙和萧北买完菜回来的时候正好经过老槐树下面,远远的,微恙就看见一抹人影站在那里,她肩膀耸动,好像哭的很伤心的样子。

“北北,那个人,是路小姐么?”她不敢肯定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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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北看过去,她对路筝不是很熟,但从穿着打扮上来看就知道不是小镇上的人,于是轻点了点头道:“大概是吧。”

微恙听了之后,想了想,刚要跨步走过去,萧北忙拉住她:“你想干嘛?”

“她是墨深的女朋友,一个人在这里哭,恰巧被我们看见了,去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很正常不是吗?”

“我说你这个人就不能少自作多情一点吗?你这么好心,国家又不会颁奖给你。你别忘记了,那个女人可是你的情敌。”

微恙沉寂了一下,道:“不要这样说她啊……其实她人挺好的。”

“还人挺好的,大小姐!我看天底下唯一一个会替情敌说话的人大概只有你这个傻瓜了。你不知道有些人就会装可怜博取同情吗?你可别忘记奇+【书】+网,当年的思弦是怎么对待你的,她还是同寝室的同学呢。那位路小姐是你的谁?你才跟人家接触了几天,就说人家人挺好了?”

“可是……”微恙还想说什么,只见萧北用下巴朝那边顶了顶。

“好了,现在也不要你多管闲事了,人家的男朋友找来了。”

微恙一愣,本能的看去。

只见不知道何时走过去的墨深站在不远处,路筝许是感觉有人过来,忙擦干眼泪,回头看去。

隔着背影,她们都能感觉路筝有多激动,下一秒就冲上去抱住了他。

微恙只觉心一阵扯疼,拉拉萧北说:“北北,我们回去吧。”

萧北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刚才你不是说要过去安慰人家嘛,怎么现在就走了?”

微恙说,“好了,你就别笑我了。我心情又开始低落了。”

萧北跟上她的脚步,劝慰道:“跟你闹着玩的,你也别低落了,依我看,是那个女人冲动了没忍住就抱了上去,你看何大神都呆在那里,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微恙不说话。萧北挠挠头,有些急切的说。

“哎,不信你再转头看看啊……”

“我才不看。”她幽幽的说,“快点回去吧,早点做好饭,下午我还要收拾东西的。”

说完,脚步又加快了,就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一样。

萧北叹叹气,不再说什么,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