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君子好逑”

七一庆典之后的第三天,也就是7月3日傍晚,东津市的五月花宾馆来了两位神秘的客人。他们是我国某军事研究部门的保卫人员,奉上级之命,要把那只装有内部资料的大密码箱送到“840研究所”去。

“840研究所”位于东津市市郊山区,走夜路不安全,所以他们需要在东津市内住一宿,明天才能驱车赶到“840研究所”。此项任务的负责人是贾干事,他平时担任部门的内勤工作,整日坐在办公室里很少有出差的机会,这次是因为原定要出差的那两位同事突然病倒了,领导上才临时指派他和另一位同事担此重任的。他非常高兴能有这种机会出来看一看。

吃过晚饭,贾干事把同事留在房间内看守箱子,自己溜出宾馆,在宾馆的四周转悠起来。他听别人说东津这地方三陪女很多,尤其是在五月花宾馆附近。他也想开开眼界,看看三陪女到底是什么样子。当然,他是不会和三陪女干那种事的,他只是想见见真正的三陪女,希望能和她们搭搭腔,说几句话。

贾干事找了个石凳坐下,一边吸着烟,一边搜寻着三陪女的踪迹,但他始终没有发现这里有三陪女。虽然偶尔也有三两对男女经过,但从举止和神态上看,他们都不像是三陪女和她们的客人,而更像是亲昵的情侣。贾干事非常失望,就在他准备起身回宾馆的时候,忽然身后飘来一个甜甜的声音,那声音像梦一样轻柔而又朦胧。

“先生,你一个人坐着不闷吗?”

贾干事猛回头,见身后站着一位姑娘,大约二十三四岁的年纪,穿一件淡雅的连衣裙,大眼睛,脸上不施脂粉,头发简单地束在一起,脚上穿一双白色凉鞋,没穿袜子,看上去相当朴实,全然没有那种浓妆艳抹的轻浮感。她是个讨人喜欢的漂亮姑娘。

“你是出差的?”她那细长的眉毛往上一挑,很是好看。

“嗯。”贾干事口上应着,心中却在飞速地思考,“这个姑娘是干什么的?会不会是三陪女?”但他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推测,因为这个姑娘朴实无华,看样子倒也像是一个出差在外的人。

果然,对方笑着说:“我也是出差的,一个人在宾馆里闷得慌,就出来走走。”

“你是哪里人?”

“我呀?你猜猜看。”姑娘一歪头,俏皮地说。

“听口音,你像是四川人。”

“正确,加十分!”

“你是一个人出差?”

“不,两个人,那个胖丫头是个大瞌睡虫,现在已经躺在床上睡大觉啦。能给我支香烟吗?”

“你……吸烟?”

“怎么?只准你们男人吸烟,就不准我们女人吸烟?你是大男子主义呢,还是不舍得你的烟?”

“不,不。”贾干事连忙为姑娘递上香烟,点燃。

“你出来多久啦?”姑娘一边吸着香烟,一边和贾干事聊着天。

“三天了。”

“想家吗?”

“有一点儿。”

“想家里谁?孩子?妻子?还是父母?”

“都有了。”

“算了吧,恐怕还是想老婆吧?!”姑娘一边笑着,一边伸出小手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们男人那点儿心思我们女人还不知道?”

贾干事感到她笑得很美,很有感染力。

“光是坐在这儿也挺闷的,大哥你讲个故事吧。”姑娘说,“我们轮流每人讲一个故事,你看怎么样?男士先讲。”

贾干事平时也喜欢写些小文章,讲故事可难不倒他,他绘声绘色地讲了一个《土财主娶媳妇》的笑话,把姑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直擦眼泪。贾干事也觉得自己讲得很精彩,他感到这是自己讲故事以来最成功的一次。

“好啦,现在该轮到你讲了。”贾干事对姑娘说。

“那么我给你讲个《独眼龙和独眼井》的故事吧。”姑娘说。

“好啊。”

于是姑娘绘声绘色地讲起来——

从前,有这么一家人,有个年轻的寡妇,觉得很寂寞,很孤单,她想再找个男人,可族人不同意。但她毕竟是个过来人,她每当白天看到一个如意的男人,夜里就翻来覆去睡不着,做梦都梦到这个男人抱着她睡觉,可到头来都是一场空欢喜。有一天,她去挖胡萝卜,一看胡萝卜很像男人的那个东西,就挖了一大堆回家,选了一个又粗又大的洗干净放在枕边,晚上想男人了,就用胡萝卜止止痒。有一天,这个胡萝卜被她的小叔子发现了。

她这个小叔子是个很贪吃的人,看到嫂子床头有个很光滑的胡萝卜,顺手拿起来就咬了一大口。忽然又想,嫂子要是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的,就连忙把那断成两截的胡萝卜用高粱秆插上,接在一起。到了晚上,嫂子又想男人了,就把那胡萝卜插了进去。这一下插得很深,夹得又紧,抽动时,竟断了半截在里头!她吓坏了,出了一身冷汗,慌忙往外抠,好不容易才把那半截抠了出来。她凑到灯下一看,发现两截胡萝卜里有一根高粱秆子。谁干的呢?准是那个贪吃的小叔子!她想,既然小叔子已经长大了,何不就让他来代替胡萝卜?可是这种话又不好直说,于是她想了一个主意,勾引她小叔子。

第二天晚上,嫂子喊小叔来到卧室,叹息道:“兄弟,你年纪轻轻怎么就被独眼龙缠了身子?时间一长,你就没有命了。”小叔子本是个老实人,一听嫂子说他被独眼龙缠身,活不成了,就紧张地问嫂子,独眼龙在哪里?嫂子说,你脱了裤子,就看到了。小叔子把裤子一脱,嫂子指着他两腿中间那个东西说:“这不就是独眼龙?”小叔子仔细一看,果真只有一个眼,忙说:“嫂子,是不是要用刀把它割下来,不然兄弟我性命难保?”嫂子摇手说:“使不得,使不得,割下了它,死得更快。”小叔子吓得哭起来:“哥哥死得早,我又得了这种病,嫂嫂你要救我呀!”嫂子说:“惩治独眼龙也不难,只要把它放进独眼井里就可以镇住它了。”小叔子道:“可我到哪里去找独眼井呢?”嫂子说:“不忙,我身上就有一口独眼井,就是专门整治独眼龙的。”小叔子说:“这下可好了,我的性命有救了,嫂子,独眼井在哪里?”嫂子脱光了衣服,指着两腿中间说:“这就是专门整治独眼龙的独眼井。”说完就拉小叔子上了床。小叔子把独眼龙放进独眼井之后,惊喜地叫起来:“嫂子,你这独眼井果真厉害,把我的独眼龙整治得好舒服啊!”

贾干事一边听姑娘讲故事,早已心猿意马,心旌飘摇了。这时又听姑娘附在他的耳边道:“你说这个小叔子是不是很傻?啊?哈,哈……”姑娘腰肢乱颤地笑起来,还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贾干事身子一颤,感到身上一阵燥热,心里一个劲儿地翻腾。他看了姑娘一眼,正好和她的目光相遇。他从她的目光中读懂了她的渴望。心想,她的独眼井需要独眼龙了。但他并没有马上丧失理智,他在心里猜测,这姑娘不像三陪女,那么一定是个婚后性欲得不到满足的怨妇。如果真是这样,那倒是可以帮她做一回好事。但他还不能确定,于是用探询的口吻问道:“小姐,请问……你结婚了吗?”

“你看呢?”

“这个可看不出来。”

“傻瓜!”姑娘用纤细的玉指轻轻戳了一下贾干事的脑门,“没结婚我能给你讲这样的故事吗?只是……”姑娘幽怨地叹了口气,“只是我丈夫那东西一到关键时刻就不行,老是弄得不痛不痒的,他现在还在吃药。”

“所以,你早已是‘久旱盼甘露’了?”贾干事心里已经有了底。

“去你的!”她轻轻打了他一下。

贾干事终于忍不住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劈头盖脸地吻着她的唇,她的颈,她的胸。她在他的怀里扭动着身子,不住地呻吟着,这更使得贾干事热血沸腾,欲火中烧。他把大手伸进她的裙子底下,她也把小手伸进了他的裤裆……

“走,去你的房间乐一回吧!”她娇喘着说。

“去我房间?”贾干事想起还在房间里看着箱子的同事,“不行呀,我也是两个人出差……”他清楚地看到了她眼底掠过的失望,于是他又说,“不过,我可以支走他,让他晚些回来。”

“太好啦!”她非常高兴。

“我住612房,你过十分钟再上去。”

“好!”她看上去很急切。贾干事决心过一会儿一定要好好地“安慰”她。

贾干事买了一些“老虎机”的硬币回到房间里,他对同事谎称是自己赢来的。他把硬币交给同事,声称自己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让同事继续去玩,由他留在房间里看箱子。

“多玩一会儿,不要急着回来。”他对同事说。

同事兴高采烈地拿着硬币下楼了。贾干事快速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房间,又把床单抚平,然后站在房门口,一边兴奋地搓着手,一边紧张地等待着姑娘的到来。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仅仅是想象着“偷情”的这份紧张和兴奋就已经使贾干事有些不能自已了。终于盼到了有人敲门,贾干事连忙把姑娘拉进房间,反锁上房门,急不可待地抱着姑娘就是一阵狂吻,大手也伸进她那高耸的胸脯,并渐渐地往下移动。而姑娘的身体也如蛇一样地扭动着,嘴里发出呓语般的声音。她的两条胳膊似藤条般的,时而捆紧贾干事的腰,时而又搂紧他的脖子,还不时捏一把贾干事下边那个不太安分的“小弟弟”,弄得贾干事的灵魂差点出了窍。贾干事毕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心里慌得厉害,血压升高不少,但有一件事他始终没有忘记,他的手开始伸向她那块神秘的“田园”。可他刚刚沾到“田园”的边沿,姑娘却把两腿一并拢,轻轻推开了他。

“要先洗个澡。”她的脸红扑扑的。

“哦,好!那我去放水。”贾干事异常兴奋地跑进了卫生间。

看见贾干事进了卫生间,姑娘脸上的媚笑也渐渐变成了冷淡,她低头仔细看了看桌子下面的那个大密码箱。这时,贾干事又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姑娘立刻微笑着,春风荡漾地迎了上去。

“脱衣服呀。”她的语调中充满了挑逗。

她为贾干事脱衣服,贾干事也脱她的衣服,不一会儿,两个人就都被脱得干干净净了。

两个人进了卫生间,姑娘嬉戏着把贾干事推进浴盆,在他浑身上下都洒了水。又为他身上涂满了浴液,挑逗地抚摸他的下身,使他的血管在急剧地膨胀。他再也忍受不住了,他想要她,可姑娘却推开了他。

“等一下,我还没吃避孕药。”

“快点,我都等不及了。”

“猴急样儿!”姑娘轻戳他的额头。“我这‘独眼井’早晚是要给你的‘独眼龙’钻的,还差这几分钟?你先忍一下吧,等一会儿我回来就让你钻个够!”

姑娘走出浴室,关好浴室的门,又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声音,然后径直走向那个大密码箱。

“快点。”贾干事在浴室里喊。

“马上。”她拎起大密码箱走到门口,“暖水瓶里的水太烫了,没法喝。”

她悄悄打开房门,拎着箱子,光着身子穿过走廊,来到612斜对面的一个房间。房间内的地毯上居然摆放着一只和她手中的箱子一模一样的箱子!她迅速将两只箱子“调包”,又悄悄地退回到612房间。她把箱子原样摆好,这才又回到卫生间。

“我刚才好像听到了关门声,是你出去了吗?”贾干事问。

“你想死呀!”姑娘戳他的头,“我就是再大胆也不能不穿衣服就往外跑呀,可能是隔壁关门吧?”

“也可能是我听错了。来,快来。”早已是心猿意马的贾干事此刻更是顾不了许多了,急切地把姑娘拉向他的怀中……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姑娘拖着从贾干事的房间里调换出来的箱子走出宾馆,举手拦了一辆出租汽车,径直来到位于东津市国贸宾馆第十二层的“汉光通商会社”。姑娘拖着箱子走出电梯,正好看见她的老板高雅兰。

“兰姐,你怎么知道我回来啦?”姑娘吃惊地问。

“我会算呀!小慧。”高雅兰半开玩笑地说,“顺利吗?”

“还好,只是那家伙太强悍……”被称做小慧的姑娘说。

“那你岂不是赚大了。”高雅兰暧昧地笑,顺势接过箱子。

“赚什么呀?都快累死啦!”

“是想加酬金吧?”

“如果兰姐肯加的话,那是最好不过啦。”小慧虽被看穿了心思,却没有丝毫的难为情,“哎,对啦,兰姐,明天那傻瓜发现箱子被调了包,会不会去报警呀?”

“不会。”高雅兰肯定地说。

她们走进“汉光通商会社”的办公室。高雅兰让小慧把门关上,她自己则把箱子放在办公桌上,开始拨动密码锁。

兰姐怎么会知道密码?小慧在心里问。

高雅兰打开箱子看了一眼,又马上关上了箱子: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钱。”高雅兰走进另一间办公室。

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值钱?小慧心里想。唉,真笨!看看不就知道了。于是,小慧把箱子打开一条缝,往里看了一眼,她看到了一些《邓小平文选》和一只非常别致的、亮晶晶的金属盒。

小慧此刻当然不会知道,这只金属盒,就是一个月前我国军事研究部门丢失的那两个钛金属盒子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