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战舰着陆

第二天早上,他发现他们昨天晚上的行动并没有引起任何闲话,就理智地不再感到吃惊了。相反,在早饭时,罗兰上校热情地和他打招呼,毫不迟疑地把他介绍给她的上尉们,然后两人一起向龙休息的地方走去。

泰米艾尔刚刚吃完一顿美餐,劳伦斯决定利用这个时间,和柯林斯及邓恩就他们欠考虑的行为私下进行一次严厉的谈话。他并不愿意像一个道貌岸然的上校一样,整天鼓吹贞节和戒酒,但他更喜欢年轻人在年纪大一点的军官面前做出值得尊重的事情,他不认为这是在装正经。“如果你们必须出去玩这些的话,我并不是认为这样会让你们成为嫖客,但你们会给少尉和学员们留下一个他们必须这样表现的印象,”他说,两个中尉听到这番话后显得有点不以为然。邓恩甚至张开嘴巴,看上去想要为自己的行为进行辩解,但看到劳伦斯冷酷的眼神,他退缩了:这是他不能允许的反抗。

结束谈话,让两个人去工作后,他发现自己多少有点不自在,因为他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的行为也无法逃拖责备。

他不停地安慰自己,罗兰是一个同事,她的陪伴不能等同于妓女的陪伴,无论如何,他们还没有造成任何形式的公共舆论,这是事情的关键。然而,这样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显得有点空洞,还好自己有工作可以做了,可以暂时不想这件事,他高兴地看到:艾米丽和其他两个信使正等在泰米艾尔身旁,手里拿着一大堆从执行封锁任务的船上寄来的沉重邮包。

在奇怪的孤立的环境中,英国军舰的核心力量都留在了封锁线上。因此派一条龙过去支援不太有必要。他们都是通过护卫舰收到绝大部分的快件和供给,因此很少有机会听到最近的消息或收到他们的邮件。法国人在布雷斯特大约有21艘船,但他们不敢出来面对经验更丰富的英国水手。没有海军的支持,即使是全部的重大战役龙都加入,他们也不敢冒险出击,那些神枪手随时准备用在甲板上预先准备好的鱼叉和机枪向他们疯狂扫射。有时,他们可能会在夜晚袭击,通常只派一条夜间龙,但在这种情况下,也会轻易地被炮手们发现。如果开始大规模进攻的话,一个闪光信号能够轻易地被在北方巡逻的龙给发现。

兰顿上将重新发布命令,让莉莉阵型中没有受伤的龙在更大范围内巡逻。今天,他已经命令泰米艾尔领队巡逻,尼提德斯和都西尔在侧翼飞行:他们将跟随伊科斯西德姆在英吉利海峡飞行一段时间,然后在英吉利舰队主中队上空停留一会儿,接着离开阿善特岛,封锁法国的布雷斯特港口。除了获得更多的军事利益外,他们至少能够给船只提供一些补给,并多少中断一下他们孤独的千篇一律的封锁任务。

早上空气十分清冷,没有雾气,万里无云,下面的水几乎成了黑色。劳伦斯斜视了一下少尉和中尉,他们都忙着在眼睛下涂化妆墨,便也学他们的样子涂起来。执行任务时,作为一名头龙领导者,他将指挥这支小团队,他非常希望在旗舰上着陆时,能够得到加德纳上将的召见。

由于天气的缘故,飞行不是特别顺利,但仍然让人感觉很愉快:当他们飞到开阔的水面上时,气流经常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泰米艾尔kao着无意识的本能不断地上升下降,以捕抓到最好的气流。巡逻一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分手的位置。当泰米艾尔偏转角度向南飞,掠过伊科斯西德姆身旁时,罗兰上校举手向他们问候。太阳在头顶直射着,海面上波光粼粼。

“劳伦斯,我看到前面的船了,”飞了大约半小时后,泰米艾尔说。劳伦斯举起望远镜,把手挡在眼上,以避开耀眼的光线,他看到水面上的船帆在随风飘扬。

“看到了,”劳伦斯回应道,“特纳先生,麻烦你给他们发一个秘密信号。”信号少尉开始举起旗子比划起来,表明他们是英国空军。由于泰米艾尔的外表不同寻常,大家一眼就能辨别出来,因此可以少一些正式而繁杂的仪式。

不久,船上的人看到了他们,也认出来是自己人了,领头的英国船开了九枪表示特殊的致敬,由于他并不是一名官方阵型的领导者,他们这样做更有可能是由于泰米艾尔的缘故。不管是由于误解或者慷慨,劳伦斯很高兴他们得到了这种关注,掠过船只上空时,劳伦斯也让枪手鸣枪示意。

舰队中一片骚动,狭窄、轻便的独尾纵帆船都聚集在旗舰周围,期待着邮件的到来,大船顶着北风,稳稳地停住,白色的风帆迎风展开,每一个主桅上飘扬着彩色的旗子,显得自信而骄傲。劳伦斯禁不住向前kao过去,透过泰米艾尔的肩膀观察,由于kao得太前了,他被竖钩的皮带紧紧地拽住了。

“从旗舰上传来信号,先生,”当离旗舰较近,能够看清上面的情形时,特纳说,“上校上岸着陆。”

劳伦斯点了点头,事情正如他预料的那样。“你们要知道,特纳先生、格兰比先生,他们准备好后,我们要到舰队南边的船只上停留一下。”“爱尔兰号”和附近的“阿金库尔号”船已经开始抛出飘浮的平台,把它们拴在一起,为龙搭建了一个着陆平台,一艘小艇划到船中间,把拖链连在一起。根据经验,劳伦斯知道这要花上一段时间,因此他让龙不要飞得太快,在上空多盘旋一会儿。

当他们飞了一圈返回时,平台已经准备好了。“传达员都到上面去,格兰比先生,”劳伦斯命令道。下面网子里的队员迅速爬到泰米艾尔的背上。剩下的几个船员匆忙清理完甲板,泰米艾尔开始降落了,接着尼提德斯和都西尔也降落下来。当泰米艾尔巨大沉重的身躯落在平台时,平台上下晃动着,沉了下去,但链子阻止了平台的继续下沉。泰米艾尔着陆后,尼提德斯和都西尔在对面的角上着陆,劳伦斯从上面爬了下来。“信使,把邮件拿来,”他说,然后决定亲手把从兰顿上将那里拿来的快件送给加德纳上将。

当信使罗兰、戴尔、摩根匆忙地把邮包递给船员时,劳伦斯轻松地爬到了等待的小艇里,他去了船尾,为了更好地保持平台的平衡,泰米艾尔四肢着地爬在那里,脑袋kao在平台边上,这个位置非常kao近小艇,令小艇上的船员感到不太舒服。“一会儿我就回来,”劳伦斯告诉他,“如果你需要什么的话,就告诉格兰比上尉。”

“我会的,但我想我不需要什么,我感觉非常好,”泰米艾尔回答道,看到小艇船员震惊的目光,他只补充了一句,“但是如果等会我们可以去猎食的话,我就太高兴了。我敢肯定,在来的路上,我看到了许多个头巨大的金枪鱼。”

小艇优雅干净,载着劳伦斯去了“爱尔兰号”,速度极快,劳伦斯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现在他站在船道斜桅处四处张望,微风扑面,惬意极了。

他们在“爱尔兰号”舷侧面上放了一张水手长的椅子,劳伦斯轻蔑地看了看,根本没有管它,他的水手腿毕竟还在,他不费吹灰之力就爬到了舷侧面。贝德福德上校正等着迎接他,当劳伦斯爬到上面时,他看上去相当吃惊:原来他们曾经一起在尼罗河的“歌利亚号”上服过役。

“上帝,劳伦斯,我没有想到你到了英吉利海峡,”他说着,忘记了正式的问候,而是热情地握住了他的手,“那是你的龙吗?”他盯着水面上的泰米艾尔说。泰米艾尔不比他身后74支枪的“阿金库尔号”小,“我想他只孵出来6个月。”

劳伦斯不禁感到心中无法抑制的自豪,他希望自己掩饰住了这种情绪,便回答道:“是的,那是泰米艾尔,他还不到8个月,然而几乎已经成年了。”他费了点劲儿才停下了进一步的炫耀,他相信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刺激人,此时,他就像无法停止谈起情妇漂亮或者孩子聪明的男人一样。无论如何,泰米艾尔不需要表扬,任何看到他的人都不可能不对他与众不同的优雅外表留下深刻印象。

“噢,我明白了,”贝德福德用困惑的表情看着他说。接着,在贝德福德身旁的上尉意味深长地咳嗽了一声。贝德福德瞥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请原谅,看到你我太震惊了,竟然一直让你站着。请往这边走,加德纳上将正等着见你。”

加德纳上将最近刚刚接替退休的威廉姆※#8226;康沃利斯上将,成为英吉利舰队的指挥官。劳伦斯看得出来,这个位置让这位领导者十分劳累。几年前,劳伦斯曾经在英吉利舰队服役,当时他还只是一个上尉。他们之前从来没有引荐过,但劳伦斯曾经见过他几次,他的脸看上去明显老多了。

旗舰上校把劳伦斯带过来,小声在他耳朵边说了几句话,加德纳说:“是的,我明白了,你是劳伦斯?请坐,我必须立即看这些快件,然后有几句话让你带给兰顿上将,”他拆开信封,读起了信。读信时,加德纳上将不停地咕哝着,有时还点点头。从他严肃的表情上,劳伦斯知道他读到了最近那场小冲突的内容。

“嗯,劳伦斯,你已经看到了一次的激烈的战斗,我想,”最后,他把信放在一边说,“幸好你们已经进行了一些分析,用不了多久,我们会从他们那里得到更多信息,你必须替我告诉兰顿,我已经冒险把所有单桅帆船、双桅船和独尾纵帆船都派到岸边,法国人正在瑟堡外的大陆上忙得不可开交。我们无法准确判断,但通过他们的行动我们可以判断出,他们肯定正在为进攻做准备,可能很快就要进攻了。”

“你确信波拿巴从卡迪兹那里没有得到比我们更多的消息吗?”劳伦斯被这种推测给弄乱了。通过这些准备而做出的预言的可信程度无疑相当高,尽管波拿巴相当傲慢自大,但事实证明他的狂妄自大大部分情况下是完全有理由的。

“不,你的到来让我更加确信了,我们送急件的人也一直在两地往返着,”加德纳拍了拍桌子上成捆的信件说,“不过,他不会如此疯狂地认为他可以在没有军舰的情况下穿越海峡,这表明他希望他们快一点到。”

劳伦斯点点头,这种推断仍然没有确实根据,但波拿巴的意图很明显是要把纳尔逊的舰队置于危险之中。

加德纳封上了回信的袋子,递给他。“劳伦斯,非常感谢你把邮件给我们送来。现在我相信你会和我们一起吃饭,当然还有你的上校同事?”他从桌子旁站起来,“我想,‘阿金库尔号’的布瑞格斯上校也和我们一起吃饭。”

海军训练的生活使劳伦斯遵守着这样一个规则,来自上级军官的邀请等同于命令,尽管在严格意义上,加德纳并不是他的上级长官,但根本不可能换约这样的一个邀请。不过劳伦斯不禁焦虑地想到泰米艾尔,想到尼提德斯,一想到这条性格暴躁的“帕斯卡蓝”龙,他更加担心了。即使在平常的环境里,沃伦上校都要小心翼翼地照料他,何况是在这个临时搭建的平台上,还没有任何一个上校以上军衔的人照料他?想到这个,劳伦斯焦虑万分。

然而就在这种情况下,龙一直在等着。如果舰队有来自空军的更大威胁的话,几条龙甚至可以一直待在平台上,他们的上校会频繁地被邀请加入到海军军官的计划讨论中。不过,如果因为一顿饭,而不是其他更好的原因让龙一直这样等待的话,劳伦斯是不愿意看到的,但说句实话,这不能说没有一点冒险。

“先生,没有什么比接受到您的邀请能带给我更大的快乐,我相信沃伦上校和凯尼瑞上校也会同意的,”他的意思是说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做了。事实上加德纳先生几乎不打算等到回答,已经走出门去叫他的上校了。

然而,得到信号邀请后,只有凯尼瑞上校带着诚挚但却有点遗憾的表情走了进来。“你知道,如果把尼提德斯自己留下来,他会烦躁不安,因此,沃伦觉着他最好不离开他,”他愉快地向加德纳解释道,没有意识到他的重大失礼。

劳伦斯偷偷地瞥了一眼吃惊、同时很明显遭到冒犯的面孔,不只是加德纳上将,而且还有其他上校和旗舰上尉,但听到这个决定,他还是不禁放下了心里的石头。正餐就这样尴尬地开始了,并一直这样进行下去。

很明显,上将一想到工作就感到苦恼,因此没有多说话。桌子上的气氛既沉默又压抑,只有凯尼瑞仍像平常一样,兴致勃勃地而又语速极快地讲着话。他随意地说着,完全忽略了海军的传统,那就是加德纳上将才拥有首先开始交谈的权力。

当凯尼瑞直接询问到某个人时,海军军官在回答他前,总是非常尖锐地停顿一会儿,然后尽量简短地进行回答,直到结束这个话题。劳伦斯一开始为自己的地位感到烦恼,接着便开始生气,尤其是对凯尼瑞说话时忽略了餐桌上最敏感的情绪。对于劳伦斯来说,海军军官闷闷不乐、一句话不说地坐在那里,那是更大的无礼。

凯尼瑞也注意到了海军军官冷淡的回答,只是感到困惑,并没有生气,但这种情况没有持续下去。他勇敢地再尝试了一次,这一次劳伦斯故意主动地进行了回答。几分钟后,加德纳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了看大家,开始说话。交谈因此继续下来,其他军官最后也加入到谈话中。在饭局剩下的时间里,劳伦斯努力把这个话题维持了下去。

本来应该是快乐的事情因此变成了令人厌烦的工作,离开桌子时,他感到非常高兴。饭后,海军军官请邀请他们到甲板上抽雪茄,喝咖啡。喝完咖啡,他走到左舷船尾栏杆上,去看看漂浮的平台:泰米艾尔正在太阳低下静静地睡着,一条前腿在左舷上摇摆着,伸到了水里,尼提德斯和都西尔也kao在他边上休息。

贝德福德走过来,和他站在一起看着,劳伦斯认为这是一种适于朋友相处的沉默。过了一会儿,贝德福德说:“我想他是一条非常有价值的龙,我们很高兴拥有他,但你不得不因此被束缚住,和他一起过这样的生活,真是太遗憾了。”

劳伦斯无法马上回答这些充满真诚的话,他想到了几种回答,但最终吸了口气,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用无力的口吻低声说道:“先生,你不应该用这种口气对我谈泰米艾尔或我的同事,我想你能够想到更能令人接受的话。”

贝德福德的热心一下子被泼上了一桶凉水,劳伦斯转身把杯子放到了乘务员的盘子上。“先生,我想我们必须离开了,”他尽量保持着平静地口吻,对加德纳说,“因为这是泰米艾尔第一次沿着这条线路飞行,我们最好能够在日落前返回。”

“当然,”加德纳伸出手说,“祝你们一路平安,上校,希望不久我们还能再见面。”

尽管有了这个借口,但他们还是太阳落山后才回到了营地。看到泰米艾尔从水中抓了几条大金枪鱼,尼提德斯和都西尔也表现出了捕鱼的强烈欲望,泰米艾尔兴致勃勃地演示给他们看。当龙捕鱼时,年轻的队员并没有完全做好准备,但经过第一次的垂直降落后,他们很快就适应了这个过程,不再尖叫了,迅速去关注捕猎的过程。

劳伦斯原本郁闷的心情也被他们的热情感染了:每当泰米艾尔抓起一条金枪鱼,看到鱼在爪子里挣扎时,男孩子们都疯狂地尖叫着,其中几个甚至要求爬到下面,从泰米艾尔的爪子里把鱼拿下来。

就这么一边尖叫着,一边飞着,他们慢慢kao近了岸边。泰米艾尔高兴而满足地哼叫着,转过头去,明亮的大眼睛感激地看着劳伦斯说:“难道这不是快乐的一天吗?我们好久都没有这么快乐地飞行了。”劳伦斯发现自己在回答时,已经一点儿也不生气了。

当他们返回时,整个营地的灯都已经亮了,就像散布在树林中的大萤火虫一样。泰米艾尔一降落,地勤人员都拿着火把向他们走来。大部分年轻的军官仍然浑身是汗,从泰米艾尔温暖的身体上下来时,冻得浑身发抖。劳伦斯解散了他们,让他们去休息,然后站在那里看着地勤人员给泰米艾尔把龙鞍卸下来。当他们把脖子和肩膀上的鞍具拿下来后,柯林斯责备地看着泰米艾尔,他现在浑身都是鱼鳞、鱼骨头和鱼的内脏,已经开始散发出臭味了。

看到泰米艾尔非常高兴,也吃得很好,劳伦斯对他感到歉意,但他只是愉快地说:“我想我们把沉重的工作交给了你,柯林斯先生,但至少今天晚上他不需要喂食了。”

“是,先生,”柯林斯沮丧地说,然后带队去执行任务了。

在饭后给泰米艾尔清理卫生时,队员们现在已经形成了像消防员一样的递桶技巧。队员卸下他的鞍具,擦干他的皮毛后,泰米艾尔不停地打着哈欠和饱嗝,满意地四肢趴伏在地上,让劳伦斯大笑不已。“我必须去送这些快件了,”他说,“今天晚上,你是要睡觉呢还是读书?”

“请原谅,劳伦斯,我想我太困了,”泰米艾尔打着哈欠说,“拉普拉斯的数学太难了,我清醒的时候都很难弄明白,现在困成这个样子,我可不想冒险学习,以免误解了这些知识。”

对于劳伦斯来说,只是读拉普拉斯有关天体力学的论文,他就感到十分困难,泰米艾尔倒是能够很好地理解这些知识,而他根本无法掌握自己大声读过的东西。“很好,亲爱的,我明天早上来看你,”他站起来抚摸着泰米艾尔的鼻子说,直至龙的眼睛合上,呼吸渐渐平稳,进入了梦乡,他才离开。

收到这些急件和口信,兰顿上将非常郁闷。“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丝毫不,”他说,“他在内陆工作?劳伦斯,他会在海岸建造更多的船只,计划增加军舰而不让我们知道吗?”

“他可能能建造一些笨拙的运输船只,先生,但肯定不是战船,”劳伦斯立即说,在这个问题上他非常确信,“他已经有了许多运输船,在每一个港口的沿岸都有。很难相信他还需要更多的船。”

“所有这些都在瑟堡,而不是在加来,但这里离他们的距离更远,离我们的军舰更近,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加德纳非常正确。我敢确信他的意思是情况有危险,除非他的军舰到那里,否则他也无法做什么。”他突然站起来,直接向办公室走去。劳伦斯不太确信他解散了自己,便跟在后面,穿过总部,走到外面,朝莉莉躺着休息的空旷地走去。

哈考特上校正坐在莉莉脑袋旁,一次次抚摸着她的前腿。考伊秀和她在一起,静静地给她两个读书。莉莉的眼睛仍然因痛苦而呆滞无神,但是有着令人振奋的迹象,她最后开始吃饭了,她的面前有一大堆骨头,地勤人员仍在清理着。

考伊秀放下书,静静地对哈考特说了一句话,然后向他们走来。“她快睡着了,我想你们不要去惊醒她,”他非常温柔地说。

兰顿点了点头,向他打了个招呼,和劳伦斯离远了一点。“她的伤势怎么样了?”他问。

“很好,先生,据外科医生说,她很快就会恢复,”考伊秀说,“凯瑟琳还没有离开过她。”

“好,好,”兰顿说,“三周,如果他们最初的估计正确的话,好的,先生们,我已经改变想法了,在她恢复期间,我打算派泰米艾尔每天去巡逻,不让他和普伊科瑟瑞斯轮流去了。你不需要这个经验,考伊秀,泰米艾尔需要。你必须让普伊科瑟瑞斯独立进行训练。”

考伊秀鞠了个躬,没有表示反对,即使看上去他不太同意。“不管以任何方式服役,我都愿意,先生,你只需要给我下达指示。”

兰顿点点头。“嗯,现在,你尽量和哈考特多待在一起。我相信你知道对一个受伤的动物应该做什么。”他说。考伊秀又回到了正在睡觉的莉莉身旁,兰顿再次领着劳伦斯离开,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劳伦斯,”他说,“在你们巡逻时,我想你应该和尼提德斯及都西尔尝试进行阵型训练,我知道你还没有进行过小阵型训练,但沃伦和凯尼瑞会帮助你。我想如果需要的话,在独立战斗中,他能够领导两条小型战斗龙。”

“好的,先生,”劳伦斯有点吃惊地说。他非常想得到一些解释,但还是困难地压抑住了好奇心。

他们走到了伊科斯西德姆正在睡觉的空旷地,罗兰上校正和地勤人员说话,检查着鞍具。她朝两人点点头,向他们走来,然后一起向总部走去。

“罗兰,没有奥科特瑞塔斯和柯瑞斯森德姆的话,你能自己行动吗?”兰顿迅速地问道。

她抬起眉毛,看了看他,“如果必须的话,当然没有问题,”她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兰顿似乎不反对被直接询问,“一旦莉莉可以飞了,我们必须开始考虑派伊科斯西德姆去卡迪兹,”他说,“我不打算让国王在合适的位置上缺少一条龙。在英吉利海峡舰队的帮助下和沿岸的打击下,我们这里可以抵抗空军一段时间的袭击,一定不能让波拿巴的舰队在这里逃走。”

如果兰顿不让伊科斯西德姆和他的阵型走的话,在空军的袭击下,他们的缺席将会使海峡变得非常脆弱。然而如果法国人和西班牙舰队从卡迪兹逃拖,继续向北,加入到布雷斯特和加来港口的舰队中,可能只要一天,拿破仑就可以形成压倒性的优势,将进攻力量运送到对岸。

劳伦斯并不特别赞成兰顿的决定,因为不知道波拿巴的空军力量是否已经到了卡迪兹的半道或者仍然在奥地利海岸,这个选择只能是半猜测的结果。然而他们不得不做这个决定,否则就是无为,很明显,兰顿是在做准备,而不是在冒险。

至于泰米艾尔,兰顿的计划显而易见:上将想有第二个阵型,以增加机动性,即使是一个小型的、训练并不完美的阵型。劳伦斯觉得,兰顿认为奥柯特瑞塔斯和柯瑞斯森德姆都是中等大小的战斗龙,是伊科斯西德姆的支持力量,因此可以让他们和泰米艾尔配合,形成机动的进攻力量。

“一想到波拿巴的意图,我的血都变冷了,”罗兰上校附和着劳伦斯的情绪说,“但无论什么时候派我们去,我们都随时准备出发。如果时间允许,没有奥科特和柯瑞斯,我也可以行动。”

“好,去看看,”当他们爬上大厅的楼梯时,兰顿说,“现在你们停下吧,我还有另外十封急件要处理,真是遗憾,晚安,先生们。”

“晚安,兰顿,”罗兰说,当他走时,她打了一个哈欠,“啊,阵型飞行没有任何变化,真是枯燥极了,去吃点晚饭怎么样?”

他们喝了点汤,吃了点烤面包和斯第尔顿奶酪,喝了点波尔图葡萄酒,接着便去罗兰的房间打牌。打过几局后,谈着一些无聊的话题,她第一次用不太自信的口气说:“劳伦斯,我可以斗胆――”

这个问题让他很吃惊,因为无论什么问题,她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犹豫。“当然。”他说,然后就猜想她可能会问什么。突然他意识到周围的环境:大大的、乱蓬蓬的床就在10步之外,她睡衣的领子敞开着,当他们进到房间时,她就在屏风后面换下了外套和马裤。他低头看着牌,脸一下子红了,手颤抖着。

“如果你觉得勉强的话,请你立刻告诉我,”她加了一句。

“不,”劳伦斯立刻回答道,“我很高兴帮助你,我确信,”意识到她还没有问时,他勉强地说道。

“你很善良,”她说,脸上闪过一丝笑容,让脸看上去很不匀称,嘴右边比有刀疤的左边卷起更多。然后她继续说,“如果你能够真诚地告诉我,你如何看待艾米丽的工作和她生活的发展方向,我将十分感激。”

对于自己误会的假设,他感到很尴尬,逼迫自己的脸色不要变成深红色。她继续说:“我知道让你当着我的面说她坏话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你已经看到了,如果没有好的训练,很难继承这项工作。如果你有任何理由怀疑她的适应性,请你现在告诉我,现在还有时间纠正这些缺点。”

她的焦虑显而易见,看到过瑞肯对于利维塔斯的恶劣行为,劳伦斯能够很好地理解这一点。同情心让他从自我制造的尴尬中解拖出来。“我也已经看到了你描述的结果,”他马上安慰她说,“我向你发誓如果有任何这样的迹象,我会坦白地告诉你。事实上,如果我不觉得她完全可kao的话,就不会让她当一名信使,她非常尽职尽责。当然,她还很年轻,但我想她非常有前途。”

罗兰长长地吁了口气,在凳子上坐下,然后把手中的牌扔下,他假装很注意牌的样子。“上帝,你让我放松了许多,”她说,“我希望,当然,但我发现在这件事上,我无法相信自己。”她安慰地笑了笑,从衣柜里又取出一瓶葡萄酒。

劳伦斯拿起杯子,为她倒了一杯。“为了艾米丽的成功,干杯,”他建议,然后两人把酒喝了。接着她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杯子,吻了他一下。他确实完全误解了,在这件事上,她一点也没有试探性的表现。